葉菱看了一眼已經(jīng)倒在地上的雅君,嘴角的笑意惡毒,然后立即跟上了秦遠之。
雅君伸手拉住哭成淚人的夢齡,將懷里的南憶放入她的懷里,顫抖著聲音叮囑:“乖阿齡,娘走了以后,你要照顧好妹妹,要好好活著,要離葉菱遠遠的,她要害你和妹妹,你記住了嗎?”
夢齡緊緊抱著妹妹,不斷點頭:“娘,娘,你不要走,我都知道,我明白葉菱要害我們,娘,你走了我和妹妹怎么辦?”
雅君愛憐的給她抹了抹眼淚,又摸了摸她的發(fā)頂,不顧嘴角不斷溢出的鮮血,將兩個孩子緊緊的攬入懷中。
她用盡最后的靈力,將體內(nèi)的妖丹逼出,將妖丹從口中吐出,緩緩打入南憶的丹田。
兩個懵懂的孩子,在茫然不知的情況下,失去了世間最愛她們的母親。
雅君緊緊摟住她們,雙目中帶著恨意、不甘、不舍、擔憂……最后都化作了一潭死水。
失去妖丹的妖,最后緩緩化作星星縷縷的絲光,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而南憶,裹著襁褓,被扔進了仙塔旁的竹溪峰,自生自滅。
仙塔方圓內(nèi)的一片山頭,所有廣陵門弟子唯恐避之不及,將她扔在這里,間接就判了她的死刑。
秦家仙塔,來源于秦家第一代家主,那時候的廣陵門,只還是一個雛形。
第一代家主在海外大陸有了大大的仙家機緣,帶著仙塔和功法歸來,只將寸大的仙塔落地于竹溪峰后,仙塔便逐漸實體化成了一座真正的塔,但是塔周圍有禁制,還帶有某種陣法,但那都是先祖留下來的,無人得知其中隱私。
而葉菱曾經(jīng)不止一次試圖探索仙塔的秘密,但最終收下的人死傷慘重。
綺麗是雅君生前救助過的一個門內(nèi)女弟子,在南憶被扔進竹溪峰的第一夜,就被秦夢齡哭求著上了竹溪峰。
她帶去的,還有一只產(chǎn)乳的羊。
直到南憶三歲的那一年,葉菱才發(fā)現(xiàn)她沒有死。
葉菱收下的人自此開始頻繁光顧竹溪峰。
南憶知道只要靠近仙塔,那些人就不敢追過來。
直到有一次,她跑進了仙塔的陣法里,被殺戮劍陣圍困,被激化妖體。
才從陣中出現(xiàn)一只小兔子,蹦跳著帶她出了陣法,越過禁制,直接進去了仙塔之內(nèi)。
那也是南憶大機緣的開始,她遇見了仙塔里的神。
住在仙塔里的神,白衣不染,面容謫仙,現(xiàn)在仙塔內(nèi)等著她的到來。
她跟著紅眼兔子,一進入仙塔,便一眼看見了衣袂飄飄的孤清男子。
傍晚時分。
南憶緩緩從睡夢中醒來,覺得自己的夢就在昨天一般,她緩緩摸出脖頸間那塊圓形玉,低聲喃喃道:“師父,你還好嗎?”
南憶閉起眼,回憶起寒尋。
第一次見到寒尋,她是無比驚詫的,這世上竟有一個人和另一個人如此之像。
每一次看見寒尋,她總是恍惚間像是看見了師父,他的臉竟然跟師父有八分的相似,這世上的巧合總是如此多。
但胸口的這塊靈玉是師父臨行前交與她的,師父用法術(shù)在元神上施了印記,無論有哪一方魂散了,都可以感應(yīng)到。
正在她出神的時候,寒尋推門而入。
南憶將靈玉貼身放好,坐起身來,看見寒尋手里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
她瞬間苦了臉:“又要喝藥啊?”
寒尋道:“必須喝?!?p> 南憶看他把藥送到了她自己跟前,忽然眼睛一亮:“那我藥喝了晚上可不可以跟暮云他們一起去玩兒?”
寒尋拿著藥碗,看著她,沒說話。
南憶一把接過藥碗,道:“我剛才又吃了兩顆丹藥,調(diào)息了一下,已經(jīng)基本上差不多了,其實要不是你上午的威壓太厲害,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了?!?p> 她看寒尋還是不說話,就又接著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yīng)咯?”邊說邊看寒尋,見他也沒有生氣,也沒有說不答應(yīng),就立刻一口灌下了藥汁。
一口悶,她咽下去就立刻跑下榻去想找個東西去去嘴巴里的苦味。
但奈何寒尋的房間里太過干凈了,只有一壺茶水。
她沒得挑,跑去桌邊伸手就倒了一杯水。
但是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捏著一只紅艷欲滴的蘋果,遞到了她的面前。
南憶一眼看見這只蘋果,看見了他白皙修長的手指,心里覺得有些暖暖的。
她抬頭看寒尋,抿唇笑著,伸手接過那只蘋果:“謝謝?!?p> 寒尋抿唇:“去玩可以,不可飲酒,需得早歸?!?p> 南憶開心得歡呼一聲,跳起來撲向他:“寒尋,你也一起去吧!”
寒尋不動聲色的避開她,點點頭。
清溪臺在修靈城可是赫赫有名的。
南憶一出了寒尋的小院兒,就看見暮云鬼鬼祟祟的在不遠處張望,打眼看見南憶出來了,連忙高興得一蹦三尺高,連連揮手:“南憶!南憶!你可算出來了!”
南憶開心得一蹦一跳過去,“你等我很久了嗎?”
可暮云一看見跟在南憶身后走來的寒尋,頓時秒慫了,低著頭,也不蹦了,老老實實的作揖,道:“則隱君?!?p> 寒尋略一點頭,直接越過他們先行了。
暮云見他走得稍微遠點兒了,這才歡實起來,伸手就攬住南憶,問:“你那書還沒抄完啊?打算抄到天荒地老、??菔癄€不成?”
南憶笑著:“哎!我又被多罰了五十遍啊,我的爪子都快寫抽筋了,你看你看?!闭f著,把手伸到暮云眼前哆嗦起來。
暮云拍開:“哎呦!”
南憶問他:“你老哥來了你還能敢出來玩兒?”
暮云四處張望了一下,湊到她耳邊:“我這不是硬生生把那本曲譜給練完了嘛,而且有景年哥幫我求情,我這才能出來瀟灑一會兒的。”
南憶拉著他往外快走:“走走走,去看看我姐和小六去,哎,你們在清溪臺訂桌了嗎?”
暮云一拍腦袋:“哎呀,我忘記了,不過時予帶著你阿姐和小六子先去了,應(yīng)該還能有位置吧。”
南憶拿手拍他的榆木腦袋:“那中間可就一個表演的舞臺,不提前訂個視野極佳的位置,竟然要去拾剩,你個笨呆瓜!”
暮云拉住她手,鬧了起來:“還說我!都怪你抄個書磨磨蹭蹭,害我等你那么久!”
“明明怪你笨!”
“哎!我說,南憶你夠了啊,小心我打得你滿頭包?!?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