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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個子的人生

14.那個少年

矮個子的人生 徘徊盛夏 2514 2020-04-06 23:03:51

  “星河滾燙,你是人間理想;皓月清涼,你是人間曙光?!碑斘野阉麄儺敵闪巳碎g理想的時候,卻次次被理想和曙光所傷,就像一個傷口,劃了一下,雖然傷口會愈合,但是疤痕依舊在,提醒我們不要總是執(zhí)迷不悟。但是,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心之所向,有時候依舊對那個人魂牽夢縈,然而,一個人的愛情,或許感動的永遠只是自己,那些人何嘗能明白?

  午后的校園廣播里播放起了那首陳奕迅的《紅玫瑰》,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玫瑰的紅容易受傷的夢,

  握在手中卻流失于指縫,

  又落空......“

  以前不明曲中意,今朝卻成曲中人。這或許是對我高中時代一往情深的無情嘲諷。我在愛情的魔咒里面掙扎,也漸漸學會去用漠不關(guān)心對待所有傷害過我的人。漸漸的我竟然也學會了假裝,假裝自己不曾受過傷,去用笑臉迎接那些稱呼我為“妹妹”,定義我為“朋友”的人。我驚喜的發(fā)現(xiàn)我成功了,我成了一只被拔掉情根的動物,我還為此高興了很久,因為我居然擁有了這樣一種本領(lǐng)——冷酷。

  在此以后,以前總是喜歡坐在第一排的位置,悄悄等待著那個人出現(xiàn)的我,學會了用壘起來高高的書本遮擋視線,埋頭做題,不聞不問,過著兩點一線的簡單生活。對于他--張小強,我能離他多遠,就有多遠,視而不見的我感受到了為自己活著的快樂。我或許真的做到了可以忽視他。

  某次,我認真地寫著作業(yè),手肘把橡皮擦蹭掉了,可是,我居然毫無知覺。直到他,把那塊橡皮撿起來放回我的桌面上,輕輕地提醒我“紅梅,你的橡皮擦掉了,給你?!?,我淡定地回應道:“謝謝你!”不曾多說一句話,朝他禮貌地微微一笑,繼續(xù)埋頭做題。他定了一會兒,然后走了。我偷偷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是不是,我太過自然了?

  隨后的日子,遇見了,就是互相禮貌性的打招呼,完全是禮節(jié)性的必要。當然,我把這種打招呼的方式降至最低的頻率。經(jīng)常在樓道里看到他的影子,我定會繞道遠行,乞求不要再遇見他。我想我的行為,他不會察覺,因為我不知道,也不確定,我們究竟算不算是朋友,或許,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

  盛夏的空氣里,總是多了一股燥熱,窗外樹上的知了聲嘶竭力地喊叫。我路過籃球場,聽到籃球“砰砰砰”地撞擊地面的聲音,看著男孩子們青澀單薄的身影,體會到青春的美好。正想之間,一只籃球猛不丁地朝我砸來,我大叫一聲,用手下意識地擋住自己的臉。“咦?怎么沒有動靜?”拿開手一看,一只纖細的大手擋在我的面前?!澳阒恢?,你應該離籃球場遠一點?”他大聲呵斥?!皬?.....小強?你怎么在這里?”我一臉疑惑地問道?!皠偤寐愤^?!彼劬聪蚱渌牡胤剑卣f道?!澳?.....謝謝你!”我吐了幾個字,又禮節(jié)性地沖他一笑,準備溜之大吉。“你等等!”他突然叫住了我。我停住腳步,詢問道:“你還有什么事情嗎?”“你就這樣感激你的救命恩人嗎?”他看著我,眼神中有點怒氣?!拔乙呀?jīng)謝了你啊,不然呢?”他想了想說:“你請我吃辣條!”“辣條?小孩子的玩意?。俊蔽倚Φ??!班牛 彼箘诺攸c點頭,“你難道買不起嗎?”他突然壞壞地笑了笑。“那好吧!”我無奈地答應道。我想著賣完之后,就可以離他遠點了,突然有點開心。

  傍晚的火燒云染紅了半邊天。操場上,偶爾有一些成群結(jié)隊的寄宿生在走動。這時的我,坐在觀禮臺中間的座位上,手里拿著兩包辣條。遠處,一個白色的身影朝這兒走來。他停了下來,彎腰蹲下,系了系鞋帶,又挺起身子朝我走來。走到觀禮臺下,他大喊道:“這么準時?”他又笑了,眼若月牙。他的笑勾起我過往的記憶,突然笑著笑著就如玻璃一樣碎裂了。我有點難過,眼眶紅了,倉促回應聲“嗯!我一向準時。”

  他大步上臺,看見我手里的兩包辣條?!斑?,給你!那我走了?!蔽荫R上把辣條遞給他,不帶表情的依舊沒有多說任何一句廢話。擦肩而過之時,一聲低沉地“等等!”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的心猛然跳動一下,但沒用回頭看他“怎么了?”“你,沒有其他的話要說嗎?”“沒有!”我竭力克制住自己內(nèi)心的涌動,壓抑地說。“那我有話要說,最近你為什么要躲我?”我的心一驚,他注意到了?可這是為什么?突然又想起那個漂亮的臉蛋。我轉(zhuǎn)過身朝他勉強擠出個無邪的微笑:“我不會躲你!你……搞錯了?!薄霸趺床粫??我覺得從那次聚會后,你就對我冷淡至極!你怎么了?生病了?”他抓我的胳膊有點用力,我感覺到指甲鉗進了我的肉里?!澳悻F(xiàn)在關(guān)心我又算什么?我們不是朋友,我不需要你的關(guān)心!”我哭笑著說,該死的淚水居然蒙住了我的眼睛。原本以為心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它還依舊跳動在我的胸口,因為我居然會痛!“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哭的越發(fā)厲害,整個人顫動起來,“張小強,你知道嗎?你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那么耀眼,我好想摘下來,獨自擁有,但是,我知道,我不配擁有,只有那天上的月亮才和你是一對!”我低下頭,任憑淚水流著“所以求求你,求求你你不要再關(guān)心我了,我已經(jīng)有意和你保持距離了!”真覺得自己哪里來的這股子勇氣,一股腦兒全說完了?,F(xiàn)在想想也佩服當時的自己。最怕空氣突然安靜,此刻氣氛有點微妙的變化。

  半晌,他說:“我們一起坐在這里吃辣條,好嗎?”“呃?”我有點疑惑,也只得隨著他坐了下來?!拔倚r候,也覺得自己不夠勇敢,我釣魚卻怕抓蚯蚓,我摔倒了也會坐在地上哭上半天,直到后來,我學會了堅強,它帶給我很多的改變。你知道嗎?那天我為什么要幫助你?”他看著遠處,目光很深邃,繼續(xù)說道:“我看見一個倔強的女孩腿上擦破了皮,流著血,卻依舊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我仿佛看見了那個當年的我?!蔽异o靜地聽他說完?!八裕阌X得我很堅強?所以那天你在拐角處還是停下來等我?”我問道?!班?!我想,從那時候起,我就把你當做我的好朋友了!你知道,我會不由自主地想關(guān)心你、保護你?!蔽衣犞谥姓f的一切,我心中突然有點失落,原來是朋友啊……偶像劇里但凡女主高挑美麗,男主好像都會接受這份真摯的心意吧!轉(zhuǎn)念一想,像我這樣的人,又在期待些什么呢?于是,我決定也不再逃避,回應道:“你放心,我今后不會再躲著你了!很高興重新認識你這個朋友?!蔽页斐鲆恢皇秩?,他也伸出那只手,右手食指上有顆小痣。

  盛夏的傍晚,晚風輕輕吹拂起來,撩亂了他的秀發(fā),那個俊美的少年再一次甜甜的笑了,和他一起的還有一個個頭嬌小的女子,我希望記憶會定格在這一刻。

  這一刻,兩只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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