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侍衛(wèi)猶豫,蕭宸已經(jīng)將暈死的扶桑打橫抱了起來。
他居高臨下的睥睨著侍衛(wèi),眼神就像是十二月的寒冰,冷的刺骨。
猙獰傷口橫布半張臉,還在滋滋冒血。
伴著天牢幽暗的燭光,蕭宸看起來就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索命的惡鬼。
侍衛(wèi)只是看了一眼,便一陣膽顫。
腦袋深埋,不敢再抬頭。
他陰著臉抱著扶桑大步離開天牢。
天空再度飄起了雪沫,寒風一吹,冷的厲害。
一直等候在外面的盛連舒雙手插袖,來回踱步,緊縮的眉宇間帶著幾分擔憂。
就在他想著,皇上會不會怒急攻心,一下失去理智錯手弄死那位……
恍然間,余光瞧見高大的身影從天牢中走出,盛連舒急忙去接駕。
“皇上……”
定睛一看,盛連舒被兩人狼狽的模樣驚了一下。
這一暈一傷的,未免也太慘烈了些。
蕭宸沒有搭理盛連舒,直奔轎輦。
抬攆的太監(jiān)不敢大意,風風火火的奔向飛霜殿。
盛連舒很是機敏的先行一步跑去太醫(yī)院,將已經(jīng)歇下的太醫(yī)揪了起來。
等二人趕到飛霜殿,太醫(yī)倚著門框猛喘了幾口粗氣,好不容易緩過氣,這才秉著恭敬的姿態(tài)的踏入寢宮。
抬步跨過門檻,暖意伴著梅花香味迎面撲來。
偌大的寢宮寂靜無聲,伺候的宮人皆跪趴在地上,腦袋深埋。
一片寂靜無聲中,太醫(yī)不由得緊張起來。
“臣,扣請陛下圣安?!?p> “不必跪了,過來看診?!?p> 跪了一半的太醫(yī)被蕭宸冰冷的聲音凍得心底打顫,只覺得眼前得場景莫名熟悉。
太醫(yī)不敢耽擱,幾步飛奔到龍塌前。
待一湊近,忽然有一股令人作嘔的難聞氣息濃烈直沖鼻腔。
像是……馬廄里的糞便混著干草被馬蹄踩爛了,碾碎了,伴著潮濕的泥土,惡臭的氣息熏得人眼前發(fā)暈。
反胃感猝不及防的涌上喉頭。
不等他發(fā)出聲響,蕭宸陰郁的目光看了過來。
太醫(yī)臉色微變,只覺得頭皮一涼。
不敢在圣前無狀,他強忍著惡心:“臣失禮。”
說罷,這才敢抬頭看向圣顏。
然而這一看,太醫(yī)又是一驚。
蕭宸得臉色陰沉的厲害,臉上三道傷痕結了血珈,看不出深淺。
這樣的傷痕布在蕭宸那張黑面羅剎的臉上,只會讓人覺得驚悚可怖,加上殿中沉悶壓抑的氛圍,平白生出一種身在地獄的既視感。
太醫(yī)膽顫著湊上前準備為蕭宸處理傷口。
蕭宸卻揮手攔住了他:“先看看她?!?p> 太醫(yī)這才注意到龍塌上躺著一位狼狽之極的姑娘。
汗?jié)竦陌l(fā)絲粘著枯草,以及一些看不出是什么的黑色污漬糊的她滿臉都是,纖細的脖子上大片觸目驚心的烏青。
再仔細定睛一看,這不是得風寒的那位娘娘嗎?
這才幾天沒見,怎么又搞得這么慘。
上次只是一場風寒就搞得那么大陣仗,這次太醫(yī)是絲毫不敢馬虎。
潔白的絹布放置扶桑細瘦的仿佛一折就斷的手腕上,太醫(yī)凝神靜氣。
片刻后,太醫(yī)回話:“回稟陛下,娘娘昏迷不醒,是受驚過度所致引起身心失常,臣開副凝神靜氣的藥方,助娘娘穩(wěn)固心神。”
在蕭宸冷冽的威壓下,太醫(yī)說的簡單直白,他甚至都不敢用裝逼的專業(yè)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