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這可是六品,你再不出手我可就真死了!”陳池心里氣急敗壞道。
“我看那家伙似乎沒有殺意,你先頂著?!焙螏熢频L(fēng)輕的丟了句。
陳池聽來可就沒那么輕松了,看著眼前這個大高個滿臉的玩味,欲哭無淚。
“嘿!小子,你打算跟我動手嗎?你可要想清楚,現(xiàn)在逃走,或許我不追你也不一定?!标戇h(yuǎn)航笑瞇瞇道,只是這般和善笑容著實(shí)與他的外形不相配,試想一個九尺高的粗壯漢子,臉上再如何掛著笑,尋常人看了也會害怕,更遑論深知這家伙危險(xiǎn)程度的陳池。
“他說的不錯,要不你先逃吧!”恢復(fù)了一點(diǎn)傷勢,沐夜白說道。
陳池扭頭,以看傻子的表情看向他,無奈道:“你第一天出來走江湖?”
“即便是個雛兒,也該知道這位是什么人吧?”
沐夜白沉默,低頭輕嘲道:“原來你都知道?!?p> 此時(shí),陳池百忙之中抽了只手拍了下白美人的腦袋,罵道:“本就是要?dú)⑽业模故悄?,可以先行離去,以后若是到了中州見著個姓孤的混小子,讓他替我報(bào)仇!”說這話時(shí),少年臉上不禁閃出笑意,手指拭了拭劍上的泥土。
“惡賊,來戰(zhàn)!”
爽朗聲中,盡顯江湖豪氣。
“好小子,便成全你?!标戇h(yuǎn)航心中更是豪氣干云,自殺出中州以來遇到的多是欺世盜名之輩,未交手前三寸不爛之舌,端的是當(dāng)?shù)闷饌€口綻蓮花,往往此種人,俯首劍下之時(shí)愈發(fā)的令人心冷。
陸遠(yuǎn)航對那等人,是碰上一個殺一個,怎奈何成惡人之名以來,遇到的都是這般貨色,皆被其如砍瓜切菜般卸去了頭顱,也得了個陸割首的名號。
但在陸割首心中,還是對這片江湖抱有幻想的。
江湖兒郎,當(dāng)死則死。
怎可做那貪生怕死之徒,好在今日這片江湖總算是因兩名少年有了些生氣。
“好少年,看掌?!备呗曁嵝眩戇h(yuǎn)航右手聚力,以刁鉆的角度直取陳池咽喉部位,少年一挽劍,劍鋒平平揮上,速度極快,看勢頭將與陸遠(yuǎn)航掌力交于一處。
不愧是六品小宗師,陸遠(yuǎn)航迅速反應(yīng),掌勢向后微微撤了撤,變掌為劍指,正正點(diǎn)在劍身中央。
接下這一指,手里那一柄出自劍廬的劍器彎了一個大大的弧度,旋即彈回,陳池身軀亦如遭雷擊,被震飛數(shù)丈之余,名劍抵地噴出一口鮮血。
看著自己的這一杰作,陸遠(yuǎn)航眉開眼笑,道:“怎么樣,小子還要不要繼續(xù)?”
聞言,隨手拭去嘴角血跡,陳池堪堪提起劍,笑道:“出動你這等高手,幕后之人還真看得起我?!?p> 眼角余光瞥見沐夜白還杵在原地,陳池扭過頭厲聲吼道:“你怎么還不走,等死嗎?”
“是我將你帶來此處,你不走我豈能走?”沐夜白固執(zhí)的搖了搖頭,道。
“你……”陳池?zé)o奈,擺擺手,認(rèn)命道。
“就當(dāng)你給老子陪葬了?!?p> “誰說你們要死了?”陸遠(yuǎn)航臉色帶著促狹,揶揄笑道。
聞言,兩人目光看向他,神情各異。
陳池伸出手,撓了撓頭問道:“你不殺我?”沐夜白則是一副石頭落了地的表情。
這一幕落在陸遠(yuǎn)航眼里,他可就有些納悶了,出言問道:“凈魂司的小子,你怎么好像一點(diǎn)都不驚訝?”
沐夜白微微一笑,自信道:“適才看前輩出手并無殺心,但像是試探敲打之意居多,我便猜測前輩并不會殺我們,結(jié)果并未出乎我的預(yù)料,我又何必驚訝?”
“什么?白美人!你看出來了你不告訴我?瞧把我嚇得這一身冷汗。”陳池看陸遠(yuǎn)航點(diǎn)頭,這才拍拍胸口,旋即又意識到了什么,扭頭對沐夜白惡形惡狀。
“陳兄見諒,我若是提醒你,怕惹惱了前輩就不好了?!便逡拱追鲎⌒沽藙诺年惓兀感Φ馈?p> 沒了力氣,陳池眼下也就只能賞他幾個白眼以示報(bào)復(fù)。
“不錯,能看清楚我的意圖,你很不錯?!睗M意的笑了笑,陸遠(yuǎn)航拍了拍沐夜白的肩膀朗聲稱贊。
不過這一掌,有些重就是了。
“跟我過來!”陸遠(yuǎn)航轉(zhuǎn)身走向水潭邊,腳步輕快,后頭的兩人可就沒這么輕松了,瘦弱的白美人攙扶著沒有九尺也有八尺的陳池,自然是一瘸一拐了。
……
“前輩為何隱居在此處?”用了傷藥,幾人在陸遠(yuǎn)航搭建的木屋中,沐夜白這才表露心中的疑惑,陳池亦是扭頭看過去,對于這人背后的一些東西,他也是好奇得很。
爽朗一笑,陸遠(yuǎn)航從葫蘆里倒了口酒,又擦了擦嘴巴,豪邁得一塌糊涂,眼珠子轉(zhuǎn)了兩圈,目光似有若無的從沐夜白身上飄過,才嘆了一口氣道:“被人追殺,不得已躲在此處啊?!?p> 說著,搖頭晃腦,好似受了挺大的委屈。
果然,初出茅廬的雛兒們還就吃這一套,當(dāng)即沐夜白便脫口而出:“前輩可是得罪了仇家?若是仇怨不深,或許我凈魂司可為你調(diào)停一二。”
越說越起勁的白美人,說話間便拍著胸脯道:“我雖在宗門中地位不算極高,但也得著個勾魂使的職務(wù),說話還是有些份量的?!?p> 一旁聽得白眼連連的陳池心中十分無奈,這種老妖精說的話恐怕也就你白美人這頭蠢貨會信了。
愈發(fā)激昂的沐夜白忽然停了下,瞥見陳池宛若看白癡一樣的眼神,裝模作樣咳了幾聲,老氣橫秋:“只要前輩能夠答應(yīng),與陳兄的恩怨一筆勾銷?!?p> 聞言,陳池不禁覺得心里暖暖的。
“白美人,你真是笨的可以。”
“你這小子,倒是可愛?!标戇h(yuǎn)航大笑道,“我既然今日肯放過他,日后自然也不會再去找他麻煩,更何況我也不能離開瓢谷?!?p> 自認(rèn)為聰明的白美人心中竊喜,當(dāng)下又道:“前輩放心,作為交換我自當(dāng)盡力為前輩解決仇怨?!?p> “不知前輩仇家都有哪些人?”趕忙阻止他繼續(xù)說下去,陳池眉頭挑了挑,問道。
“這個嘛…容我想想?!标戇h(yuǎn)航低頭,作苦思狀,口中不時(shí)蹦出一個名號。
“王家”
“李家”
…
隨著一個個名號從他口中說出,沐夜白的白臉越白,這些可都是大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