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呼嘯而至,徐宏右手棄刀,從腰間抽出一副金屬手套,轉(zhuǎn)身輕輕擦著箭身,發(fā)出一陣火花,身子被巨力帶著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被擦起火星的箭矢去勢顯然被卸去了不少,變得緩慢了許多。
鐵伯雖然年紀已經(jīng)老朽,但習武之人,大都目清眼明,看著面前閃著火光射來的箭矢,沒來由的渾身泛起雞皮疙瘩,就要閃開。
卻哪里知道幾個殺手像是發(fā)瘋一般,瘋狂攻擊,完全不在乎是否有破綻,鐵伯只能揮劍將那箭矢擊落。
與此同時,徐宏與幾個殺手閃身急退,以手護著雙眼。
箭身上發(fā)出一團極大的火光,轟隆聲后傳來的便是鐵伯痛苦的呼聲。
火光散去,只看見老人拄著劍,身上衣衫破成了碎布條,一手捂著眼睛,雙眼處有黑色血液流淌。
“鐵伯!”孤鴻目呲欲裂,就要沖上前去,被何師攔了下來,他指了指鐵伯身側(cè)的徐宏幾人。
“徐宏,你必須為今天的事付出代價!”孤鴻不甘嘶吼。
何師深深看了眼這位年紀不大卻手段如此陰毒的將領,對陳池使了個眼色。
后者會意,不再跟那三品殺手周旋,一劍將其劈死,借著這一股氣勢,沖入包圍圈,扶住鐵伯。
徐宏吃驚的看著發(fā)生的這一幕,要知道三品武者雖然算不上什么高手,但在他麾下的都沒有幾人,今夜出現(xiàn)在此處的殺手中,除了街尾那幾名弓弩手,也就只有這個死了的跟另外一個三品了。
在肉疼的同時,徐宏第一次正視這位手握名劍的少年,盡管他沒有任何修為,但卻能一劍殺死三品,更是在一群四品中來去自如,細思之下,徐宏不由想到一個恐怖的可能——難道那劍,是劍廬所賜?
想到此處,徐宏眼睛微瞇,細細考量其中的得失,短暫失神之際,被陳池鉆了空子,一劍向著他疾刺而來。
在刺骨的死亡氣息沖擊下,徐宏才回過神來,可惜再要抵擋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長劍自左肩刺入,劍鋒挑起,陳池一步躍起,扭身間,竭力將他甩向后頭的幾人。
幾人連忙收手,其中卻有一個人收手不及,眼看著就要一劍刺入徐宏心臟,另一名三品武者閃身將徐宏撞飛。
撲哧...
劍鋒劃過咽喉,那人身死當場。
趁此時機,陳池已經(jīng)將鐵伯安頓好,扭頭看著發(fā)生的一切,嘟囔了句:“狗咬狗。”
徐宏剛落地,驚魂未定間看到這一幕,怒不可遏。
“你干什么?”
快步?jīng)_上去,一把揪住那正擦拭著血跡的殺手,徐宏咆哮著。
那人滿臉輕松,攤了攤手無所謂道:“抱歉,一時收不住手?!?p> 周圍殺手們戲謔的目光不斷在臉上掃過,仿佛是一記記響亮的耳光甩在臉上。
徐宏面色青紫,卻無可奈何,這些人背后的要么是朝中各方大佬,要么是幾大家族的門客,這些人不是現(xiàn)在的他能夠惹得起的。
權衡之下,他也只能將仇恨的目標轉(zhuǎn)向陳池。
顧不上被那箭矢震得淌血的右手,這位在幾年內(nèi)迅速崛起的,一舉成為最年輕將領的將軍,左手提起一柄狹刀,帶著幾分瘆人的笑容,沖向陳池。
刀光劃過,被輕易避過,此刻陳池對這種刀劍臨近的感知已經(jīng)很敏銳了,說起來這還得感謝徐宏的那位手下,回手一劍貼著刀背滑向手腕,徐宏換了一只手反手握住刀柄,向上一挑。
陳池似乎是早就料到,左手一記重拳打在他抵擋的右手上,血珠飛濺,徐宏吃痛之下向后退了幾步,握著遭到重創(chuàng)的右手,用嗜人的眼神狠狠瞪著他。
此時方才那個殺了徐宏手下的殺手上前,極為不屑說道:“你已經(jīng)廢了,滾下去吧。”
“你!......”
徐宏抬頭,四目相對,感受到兩道實質(zhì)般的殺意,才咬咬牙撿起刀退了下去。
......
不遠處的一座閣樓中,楊堰正與一位白衣人對話。
“你說,這般光景朝中那些大佬們,可曾想過?”
兩人目光盯著場中局勢,楊堰帶著一縷嘲諷說道。
“無論今夜發(fā)生何事,那群人都早已備好了后路,可悲的是那位所謂的大岐最年輕的將領,不是嗎?”白衣人目光落在如同一條敗狗的徐宏,輕聲道,聽其聲音竟然是一位年輕女子。
楊堰看著被弓弩手攙扶著坐下的年輕將領,低聲道:“年輕有為?笑話,受人擺布的跳梁小丑罷了?!?p> 白衣女子扭頭看向何師,看了許久卻發(fā)覺像是盯著一團迷霧,越看越看不透。
鬼使神差間,何師目光扭向這邊,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
“不好,被發(fā)現(xiàn)了!”
低呼一聲,白衣女子提起楊堰離開。
......
“各家的兄弟們,今晚要是不能完成任務,后果我想大家應該都明白。”
方才那名顯露殺意的殺手,索性扯下面巾,露出真容,高聲呼喊道:“成敗,在此一舉!”
身后數(shù)人,亦扯掉面巾,此物本就沒什么用處,一時間九人各具刀劍沖向陳池與任右。
等到第九人從身邊穿過,最先揭開面巾的殺手臉上才浮現(xiàn)一絲笑意,右手握劍,左手從懷中抽出一柄短刀。
此時,身后唯有二老爺一人,見到這個細微的動作,似乎是聯(lián)想到什么,急忙出聲提醒。
“小心身后!”
可惜已經(jīng)晚了,那人左刀右劍,揮舞間便砍到四人,等剩下幾人反應過來時,早已遠遁而去。
對著任右高呼道:“少爺,風緊扯呼!”
任右這才回過神,看著面前浴血的家伙狐疑道:“方泰?”
那人抹了把血跡,露出一副憨厚的笑容,道:“是我啊,少爺!”
“你小子,挺雞賊的嘛?!?p> 任右毫不介意方泰身上的血污,一把攬住他的脖子,對陳池介紹道:“這是我方家的暗衛(wèi),從小就認識的。”
方泰一臉苦相,抱怨道:“少爺您離家出走,老太爺怪我看管不力,可把我收拾慘了。”
“爺爺罰你了?不應該啊,他讓我離家出走的呀?!比斡遗闹X袋,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