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鴻手里捏著一滿碗的肉走近,邊啃邊說道:“頭兒,沒事吧?”
“你居然還能當作若無其事?”
陳池吐得苦膽水都要出來了,見他完全不受影響,不由得抱怨。
“小場面,我見得多了。”
“馬上就到中州了,有幾件事情頭兒你需要特別注意。”
“什么?”
孤鴻將碗放在地上,隨手抬起袖子擦了擦嘴,難得正色道:“中州城中有三群人你最好不要沾,倒不是說他們有多難纏,只是頭兒你想在城里過得清凈些,就不要有任何糾葛。”
“什么人?這么玄乎?!标惓仄鹕硪苫蟮?。
“第一種,是皇室的人,這群人雖然多是一些烏合之眾,背后的勢力卻都不小,第二種嘛,就是正氣閣的弟子,這些人都是瘋子,正氣閣勢力龐大且極為護短,因此對他們還是能避則避;這第三種,是一個組織,說起來慚愧,這個組織還是當年我組建的,只不過如今的我已經(jīng)管不住他們了?!?p> 說到最后一種,孤鴻不由苦笑。
“這組織名為仙盟,其中大部分的成員都是各大世家的子弟,建立之初的目的乃是為了尋找傳說中的成仙之法,后來慢慢的變了味,成了世家爭斗的戰(zhàn)場,這幾年我不在恐怕情況會更糟?!?p> 陳池嗤笑一聲,道:“這泥潭你讓我去趟我也不會去,不過我要做的一些事,恐怕他們會成為我的絆腳石也不一定。”
“這個你放心,憑借劍主的身份沒人敢有動你的心思,他們巴不得躲得遠遠的,生怕某位在前線殺敵的前輩回城殺人呢?!?p> “哦?這劍主的地位如此高?”
孤鴻喘了口氣,解釋道:“原本劍主的地位是很低的,只有江湖上一些窮苦的武人才會去爭,但在七年前一位前輩劍客登上青山,帶走七把名劍,而后在天門關外一連殺了西州七尊八品武者后,
這個身份就變得尤為尊貴,況且前輩曾在中州殺了七百多名嚼舌之人,如今余威仍然籠罩在中州城上空,又怎么會有人來招惹你這個新的劍主?”
陳池低頭看了看腰間朱紅色劍鞘,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道高大身軀,背負七劍,身后是鮮血侵染的街道,有些不寒而栗。
“這劍如此扎眼,會不會太招搖了。”
沉吟片刻,陳池憂慮道,知道這劍主的身份不低,卻沒想到背后還有如此腥風血雨,或許會對他欲行之事有所影響。
似乎是早有預料,孤鴻拍著胸脯道:“這個你放心,此物不僅不會造成阻礙,反而能夠讓你的對手絆住手腳,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還能夠成為一道護身符。”
言語中,滿是自豪!
“跟我說說那位前輩!”
相通了這些,陳池忍不住打聽那能夠令都城籠罩在恐懼之中的人物,卻見孤鴻縮著脖子,鬼頭鬼腦的看了一圈。
才神秘兮兮說道:“具體的情況沒人知道,我只知道那位名叫懷岳,多的就一概不知了?!?p> “嘁,還世家呢,這點消息都沒有?!?p> 沒好氣的鄙夷了幾句,只覺得腹中空空的陳池搶過地上的滿碗,大吃特吃。
無奈戰(zhàn)起身子,孤鴻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搖頭晃腦著往對岸去了。
————
“中州城,我又回來了!”
厚重的城門之下,陳池與孤鴻異口同聲。
語罷,兩個家伙對視一眼,陳池樂呵呵駕著馬先行入城而去。
“許多年沒回來,倒是沒什么變化...”
看著熟悉的街道,陳池不由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隨即從懷里取出一張紙,反復瞧了半天,仍然沒看出什么名堂。
“孤鴻個王八蛋,畫的什么鳥圖!”
憤然將之揉成一團丟出去,沒想到正好砸到一個人的腦袋。
“對不起對不起,在下不是有心的。”
陳池連忙道歉,那被砸中之人卻是毫不在意,輕輕將紙張展開,照著圖看了半天,忍不住一臉疑色問道:“敢問公子是在找什么地方么?”
“對對對!請問兄臺,浩然書院在何處?”
那人聽到浩然書院四字明顯臉上閃過一抹異色,不過他掩藏的極好,剎那就恢復如常,滿面笑意道:“在下云千里,正好要去浩然書院,不如我?guī)Ч忧叭ト绾危俊?p> 陳池遲疑了一會,拱手道:“在下陳池,有勞云兄了?!?p> 云千里擺手示意無妨,話鋒一轉“看陳兄風塵仆仆,似乎不是本城人士。”
“是也不是,我從荒州趕來,特地前來報考浩然書院?!标惓卣f話時,目光緊盯著云千里。
“荒州,那可挺遠的,看來陳兄此次考試是成竹在胸,在下先行恭賀了。”云千里說著,極為正式的行了一禮。
陳池沒在他臉上看出半分對蠻荒之地的鄙夷,對云千里的觀感好了不少,兩人一路有說有笑,沒過多久就來到了浩然書院不遠處。
“陳兄,拐過這條巷子便是浩然書院報名點了,你自己過去吧!”云千里面露難色,吞吞吐吐說道。
“云兄你不是也要去浩然書院?怎地不跟我一起過去?”陳池好奇之下,追問了句。
云千里這才指了指浩然書院對面的一條街道,訕訕道:“實不相瞞,我乃是正氣閣弟子,浩然書院便位于正氣閣正對門。”
沒做多想,陳池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我先走一步了!”
說罷,便牽著馬走向浩然書院。
拐過街角,果然看見一群少年簇擁在一起,扭頭看見云千里走入身后的巷落,揮手喊道:“云兄,改日我請你喝酒!”
對面的云千里一瞬間臉色變得極為詭異,手指了指陳池身后。
方才人聲鼎沸的巷子一瞬間變得鴉雀無聲,隨后一個頭戴琉璃冠,腰懸短刀,袖口紋著一個大大的‘方’字的少年湊上來。
“小子,你是來考浩然書院的?”
“對??!有何指教?”
陳池看著眼前的家伙,覺得有幾分眼熟,卻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沒看錯的話,那個人是正氣樓的弟子對么?”少年又問。
陳池點頭,“有什么問題么?”
誰知少年猛然挑起,一拳甩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