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當知道,今日之中州已經(jīng)不是您的天下了。”孟遠道袍中露出半截古樸黑硯,略帶威脅說道。
老國師輕笑,反復打量二人后,點頭道:“此言不虛,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想不到短短幾年,你便能達到此等境界,
看來再過幾年,這天下又得添一位新圣人了。倒是你,沒想到一身修為被廢,竟然讓你走通了一條不同的道路,你們劍廬怎么凈出怪胎?”
聞言,孤鴻笑道:“先不急說這些,只是你再不去,莫沭可就救不活了?!?p> “救得活,救得活,老道我這幾年也不是白混的?!崩蠂鴰煹琅垡凰?,乘風而去,身后兩人自然是緊緊的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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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咱們這是急著去哪?”
“此行必定還有追兵,先去魂宗?!崩钋嗌酱鸬溃瑥木嚯x上來說,魂宗距離中州最近,且有著讓老國師都忌憚的存在,是目前最為安全的所在。
“陳池。”
“嗯?”
“接下來的路途尋常追兵我不會出手,我只負責七境之上的強者?!?p> “???那七境以下的怎么辦,我可打不過。”陳池連聲叫喚,雖然他對自身的實力有信心,但還是保險些的好,反正李青山連國師都能打敗,對付那些雜魚還不是信手拈來。
噙著幾分怒意,李青山低吼道:“你若打不過,我會直接跑。”
“那也太沒品了吧!”
慘呼一聲,見李青山滿臉的堅定,陳池只能耷拉著腦袋應下了。
山嶺之間,不時傳來鳥鳴獸吼,兩人只覺得腹中空空,卻沒看到有什么人煙,于是在陳池的建議下,隨便找了間靠水的破房子歇腳。
這里地處大州中部,多年來由于鬧匪的緣故,居住的百姓大多遷徙進周邊的郡鎮(zhèn),留下的多是些身份卑微的人,迫于生計也都逃道其他大州去了。
經(jīng)歷了許多年的風霜,多是房屋已經(jīng)倒塌,陳池在村落里轉了許久才找到這么一間還算完好,緊靠溪流的房子。
“我去看看能不能弄些魚蝦?!彪S口告知一聲,陳池便起身離開,他是不指望這位圣地的傳人會摸魚抓蝦這些活計了。
卻看見李青山的動作比他還利索些,快步走到溪邊脫了鞋襪趟進溪水里,雙手一抄就抓起一條活蹦亂跳的大魚。
“可以啊,你在劍廬也玩這些?”陳池不禁驚嘆道,別的不說,光著一手抓魚的工夫,兩人這一路上是不用發(fā)愁吃喝了。
“沒有,不過這個比撈劍簡單多了。”隨手將魚丟給陳池處理,李青山略微思考了一會,微笑道。
“撈劍?”
早已餓得咕咕叫,陳池也沒興趣多想,剛想拔劍去劈些木柴回來,就想起李青山之前對劍的愛惜,不由脖子一縮。
沒過一會,兩人圍坐在火堆旁,陳池一邊烤魚一邊問道:“我們到底為什么要逃?”
“有人來殺你,我打不過,所以要逃?!?p> “那他為什么要殺我?”
“我也不明白,但從那個道士的反應來看,確實是沖著你來的?!?p> 兩人討論了半天,得出的結果依然是不知道,這讓陳池很無奈,更讓他無奈的是,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都要和這個悶葫蘆一起度過了。
“焦了!”
“啊?”
“你的魚,烤焦了?!标惓睾眯奶嵝训?,然而好心的結果就是,在他還沒看清楚之前,兩人的魚已經(jīng)調換了位置。
李青山還一臉嚴肅對陳池說:“看,是你烤焦了?!?p> 這讓陳池對這一次的出行愈發(fā)絕望。
兩人休整完畢,李青山便催促著繼續(xù)趕路,陳池也沒耽擱,在馬背上總比跟這個家伙呆在一起要好。
于是,在連續(xù)三天除了休息吃飯略作停留之后,陳池終于頂不住了。
羅家鎮(zhèn),一座古老寧靜的小鎮(zhèn),這一夜迎來了兩位特殊的客人——兩名少年。
兩人皆是風塵仆仆,不同的是其中一個神采奕奕,絲毫沒有半分疲憊,另一個則像是丟了半條命一般,喘著粗氣進了鎮(zhèn)上唯一的客棧。
“客官,咱這只剩一間房了,你二位是一起的嗎?”
掌柜有幾分為難,面前兩位客人雖然是同行,可從兩人的舉止實在是看不出是一伙的。
“掌柜的,你再看看,肯定還有房間!”陳池嘶吼著,這幾天他算是徹底怕了這位李青山了,也算是理解了當初凈魂司三人對李青山為何如此避諱。
“喲,還真有一間,不過是個舊房間,以往小店很少有人來住,就沒怎么打掃,您看......”
“行,您讓人稍微打掃一下,再給我們準備點吃的,餓死我了?!爆F(xiàn)在的陳池只要能擺脫李青山,是什么都不在乎了,舊就舊吧。
“得嘞,二位先請坐,菜馬上來?!?p> 小店生意不大,前廳除了掌柜,就只有靠在桌上打瞌睡的小二。
“醒醒,去后廚點幾道菜.......”
雖然掌柜說的極小聲,陳池還是聽了個七八,宰的倒也不狠,就沒多在意。
估摸著是深夜沒什么客人的緣故,上菜極快。
“齊了,客官慢用?!?p> “小二,我們可沒點酒。”陳池指著桌上的小半壺酒笑道。
小二微微愣神,旋即答道:“這酒是小店送的,自家釀的,不值幾個錢,鎮(zhèn)上夜里涼,二位暖暖身子?!?p> 心底默默贊賞了這掌柜一番,陳池也沒矯情,端起酒壺便給二人各倒了一杯。
李青山眉頭微皺,“我不喝酒?!?p> “行走江湖哪有不喝酒的,我干了!”眨巴幾下眼睛,陳池一杯烈酒下肚。
這種拿來贈送的酒,自然不是什么好酒,但有一點,夠烈,沒喝幾杯陳池便不支倒下了,李青山見他醉的如此之快,也忍不住抿了一小口。
“嘭!”兩個少年趴倒在桌上。
掌柜從暗處走出來,與小二對了個眼色,正要走近將二人綁起來,小二忽然看見陳池眼角動了動。
“掌柜,酒里下藥可就不厚道了。”
陳池笑著起身,吐掉嘴里的酒水,戲謔道。
“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掌柜瞇著眼,想不明白是哪一個環(huán)節(jié)出了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