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川境,戶部。
劉高正坐在主位,還有一眾官員坐在下方。
“接到旨意說今日交接,那楚云為何還不來,當真是好大的譜!讓我們等了他足足半日?!?p> “無妨,早來晚來都一樣?!?p> 劉高的手撫摸著座椅的扶手處,說話間,暗暗使勁,捏住了扶手。
“劉大人英明,交接一事,何必急于一時呢,總是要讓位的,多坐一會兒豈不是更好?!?p> 楚云一行人走門外走了進來,魯忠則默默的走在一旁。
進來之前,楚云特意命人將馬車驅(qū)到后門,讓寧泊然在暗中聽著,自己一行人從前門走了進。
剛進門,楚云就看到劉高坐在主位,官服官帽加身,一眼看去,壓根沒有絲毫想要交接的模樣。
“楚云,你莫要囂張,今日還真未必能交接?!?p> 坐在堂內(nèi)的一位官員聽到楚云陰陽怪氣的話語,瞬間起身,言語之中更是充滿了挑釁。
“方侍郎,難道你要抗旨不成?”
魯忠見到這等場面,立即開口,境主可在外面,看樣子這群人還不想交接,這一會兒還不得翻了天。
“魯公公,稍安勿躁,我等怎會抗旨呢?!?p> 劉高這時候依然坐在主位上,一動不動,但是卻向坐在最角落的一人使了個眼色。
楚云看的清清楚楚,那人看到劉高的眼色后,便離開了,但是楚云并未阻攔,倒要看看這劉高想要做什么。
“既然不想抗旨,你這穿著官服,戴著官帽,是何意?交接事宜中有一項,我記得就是交接官服和官印吧?”
楚云說著走到了劉高身旁,摘下了頭頂?shù)墓倜保髟诹俗约侯^上:“難怪劉大人坐的這么舒服,這官帽戴著果然舒服?!?p> “楚云,這官堂之上,豈容你這般隨意,你這是藐視官堂?!?p> 下面又是一人起身,楚云瞥了一眼:“戶部的人都這么沒規(guī)矩嗎?大人說話,都可以隨意插嘴了?”
劉高看了一眼楚云,示意臺下的人都坐下:“魯公公,我等無意抗旨,只不過讓楚云接任戶部尚書一職,我等覺得有失公允?!?p> “怎失公允了?”
“讓一個當眾行兇的惡人,接任戶部尚書,我寧川境豈不是自取滅亡?”
“當眾行兇?”
魯忠看向了楚云,一臉茫然,這若是真的,劉高不與交接倒也無妨。
楚云這時候才想起,那夜在天香樓,似乎確實殺了一人。
“對,楚云剛到古蘭城那日,便在天香樓殺了一人,而且那人正是二王府的肖霆?!?p> 魯忠聞言臉色大變,當眾行兇就罷了,還殺了肖霆。
肖霆可是二王府的獨子,二王府和三王府都是朝中大將,雖不如李蒙,卻也手握兵權(quán),而且還是與境主同父異母的兄弟,這事可鬧大了。
“殺個該殺之人,又有何妨?”
楚云元旦風(fēng)情的說著,手上還在把玩著官帽。
“你不打算辯解?”
“為何要辯解,人確實是我所殺?!?p> “魯公公,您聽到了吧,這讓我如何與他交接?”
“劉大人此話差矣,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賊子亦能盜亦有道,邪魔也能仗劍天涯,誰說當眾行兇便是惡人?”
楚云神情輕松,絲毫未將殺人之事放在心上。
“楚云,這里是官堂,不是江湖,既然來了,就要遵守朝堂的規(guī)矩?!?p> “好,既然論朝堂規(guī)矩,我便與你好好論一論,你可知我為何殺了肖霆?”
肖霆身為二王府的獨子,之前從朱漢夫口中倒也聽過,楚云并不陌生,只是沒想到這隨手殺了小流氓,竟然是二王府的獨子。
但是楚云也不意外,只能怪這該死的套路,永遠都是這樣,還真是防不勝防。
“殺人還有理了不成?”
“肖霆當眾調(diào)戲靈兒,當日天香樓中所有人都看到了,殺他是為了二王府好,否則蘇落派親自出手,二王府或許早已不在了吧?”
這時候,戶部大門敞開,一位中年人帶著一群身穿盔甲之人走了進來。
最后面,正站著剛才進來時,被劉高一個眼神支走的那位官員。
“只是出言調(diào)戲,何至于取人性命!我相信蘇落派身為名門正派,定然也不會如此行事吧?何況,吾兒調(diào)戲有誰人能作證,對已死之人扣頂帽子,欲加之罪何患無辭?!?p> “你是肖炎?”
聽到對方稱肖霆為吾兒,楚云就知道了中年人的身份,也知道了那位官員原來是去二王府搬救兵去了。
都差不多的稱呼,怎么在這里,就是個不負責(zé)的老父親呢?看樣子還想來給自己兒子報仇?
“正是。”
“我說了,當日天香樓中,所有人都親眼所見,親耳所聞。”
“是嗎?那你倒是找出一個證人,我便信你所言?!?p> 楚云現(xiàn)在明白了,對方這是和自己耍無賴啊,仗著二王府在古蘭城的勢力,普通人誰敢出來作證?
若是找不到作證的人,自己所言便無法坐實,倒真能扣自己一頂惡人的帽子。
但是耍無賴,楚云耍的還少嗎?
何況自己可不是出身官宦世家,有些事還是簡單粗暴些好;“既然不信,我也無法,今日這戶部尚書,若是不交接,那大家就都留下吧?!?p> 聽到楚云的話,一旁沉默寡言的四名徒弟,渾身氣息散布開來。
轉(zhuǎn)瞬之間,黑土和奧利奧,此時已經(jīng)將肖炎和劉高提在手里。
本以為楚云多少要顧及一些朝堂規(guī)矩,卻沒想到這般直接,未免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既然都說我當眾行兇了,那我再殺了你們,也不過就是個惡人,怎么都是惡人,咱們直接一點豈不是更好?”
“楚云,你個瘋子!”
“瘋子都是被逼的,怎么樣,要不要試試讓們的頭顱換個角度看自己的身子啊?”
寧泊然在門外一處角落中,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
這些官員,真是做官做糊涂了,對楚云豈能用朝堂那一套。
楚云其實心中也在衡量,若是今日殺了這些人,倒是少了很多麻煩,但是若要平息戰(zhàn)事,難免日后還需要與朝堂中人來往。
殺人很簡單,麻煩的是傳出去后不便于日后行事啊。
“楚兄莫怒,證人自然是有的!”
正當楚云還在衡量利弊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