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個雨娘,明陽起初是懷著一種憐憫之心,畢竟哪家死了丈夫死了女兒還能夠忍著痛苦,沒被逼瘋的,她是明陽見到的頭一個。
她是主子路過小村莊時,覺得這個女人還挺有意思,便略施小計出手幫助。
只要她愿意供出自己的魂魄給主子驅(qū)使,主子就可以滿足她一個愿望,這個雨娘當時怎樣回答來著?
明陽感覺有一絲恍惚,哦,想起來了。
“我感謝公子擁有仁愛之心肯幫助我,我本就如同將朽之木,愿意供給公子我的靈魂,只希望能找出害我女兒者,無需公子出手,我必讓其血債血償!”
雨娘決絕堅韌的神情,明陽到現(xiàn)在還能記得,不可否認,這是一個內(nèi)心極其倔強的女子,她身上有著普通婦人所不具備的頑強意志力。
明陽非常欣賞她,還格外請主子把她化為人型跟隨在身邊。
只不過這些雨娘統(tǒng)統(tǒng)不知道罷了,她以為是主子想要她留下來伺候左右,不疑猶他。
從思緒里回歸,明陽發(fā)現(xiàn)自己跟在主子身后來到一處亭苑中,正值春季,苑中繁花似錦花團錦簇,夜里雖然冷,不乏配月色賞景,與美人調(diào)情。
明一潭是一個十足的紈绔公子哥兒,他外形也十分漂亮,一雙狐貍眼眉尾微翹帶著些許風流倜儻,頗有幾分俊雅。
就憑著那出色外貌,有多少女子前仆后繼紛紛拜倒在他的褲邊上,縱然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大抵說的就是這種人。
此刻明一潭與懷中美人濃情蜜意正值好適宜,一個扭頭便看著一路跟來的貼身侍衛(wèi)明陽癡癡傻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免好心情讓他給破壞,心中有一絲不舒服。
明一潭眼神兒斜睨而去,心情不悅地朝他砸出一個橘子在他腳下:“喂,明陽,你跟了一路到底要做什么?”
明陽出手彎腰撿起腳步的橘子,擦掉上面的泥巴毫不忌諱地在主子的目光下塞入懷中。
興許是太過于了解主子在美人面前是不會輕易動怒,所以難免放肆一些,等做好一切他行禮回話。
“主子不叫屬下出聲,屬下不敢打擾您到興致?!?p> “你說到底有什么事情。”明一潭揮揮手不計較這些有的沒的。
“是魅族人來消息說姬無歌死在青蓮派,主子您看咱是否需要核實?”這個事情他接到消息后認真思量一番,認為按照姬無歌那人的簡單頭腦來說,不可能想出使詐這種事情。
明陽幾乎是下意識的相信這個消息的準確度,所以直接來找到主子。
明一潭聽到這個名字后,努力想了想這個名字,等到與腦海中不起眼的形象重合后,他不屑一笑,無所謂的說道:“哦,死了就死了,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沒他不少,多他不多,隨意了,這種小事情你自己拿捏主意,不必耽誤我時間!”
明一潭在這種時候非常大度地讓出自己的決定權,眼下最重要的是和美人賞月識花。
“是,屬下明白!”
明陽沉下心思得到主子一句回答,當即拱手告退,不敢去打擾主子花前月下好風景,轉(zhuǎn)而出了亭苑去處理這次事情。
月下獨自離去的人,雙眸中蘊含著冷光,那人身姿挺拔俊秀,去與空有一身臭皮囊的明一潭相比,任然略勝一籌,畢竟某些人空有其表敗絮其內(nèi),雖然是一幅俊雅公子的模樣,可內(nèi)地里卻如同一條臭蟲都不如。
離開的明陽在路途上轉(zhuǎn)動腦筋思索一路,他想到,主人對姬無歌的事情嗤之以鼻不屑一顧,但他沒辦法坐視不理,青蓮派是嗎?
明陽的一雙眼眸又黑又亮,好似能夠偵破別人所有的偽裝和套路。
看來需要多注意他們的動向,至少眼下不能讓他們來壞了主子的大事情。
月色皎潔繁星點點,一夜無眠至天亮,睜眼看著紗帳許久,曲時月不得不面對事實。
啊,從今日開始就成為師娘一人的關照對象了,而且目測時間得有五天之久。
一抹尷尬的神色出現(xiàn)在曲時月俏麗的臉上,這就好像是前輩子被逼著在家上網(wǎng)課一般,無可奈何還不能偷懶,因為你是老師重點關注對象啊喂,所以清醒一點吧少女。
磨磨蹭蹭起了床,接著是一個人的梳妝打扮,曲時月努努嘴巴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么喪氣。
目睹鏡子里的人隨著小動作變得生動活潑,曲時月有一剎那的恍惚,這一切好似都不現(xiàn)實一般,她急忙拍拍自己的臉頰。
不要灰心喪氣嘛少女,想一想自己可是要獨霸師娘一人哎,而且是手把手的保證教會的保命技巧,師兄師姐他們想學還沒得學呢!
曲時月對鏡子里的自己做出一個加油打氣的舉動,給自己一個堅定眼神兒。
學習就是這樣永無止境的嘛,所以不管怎么樣,你要加油咯。
強行對鏡子表露出一個微笑,但是不過片刻,臉頰僵硬像是一塊石頭,曲時月吐槽著自己本來就不是會學習的人,還要操著學習的心,不帶老天這樣捉弄人的。
她郁悶地把手中的雕木梳子扔在梳妝臺上,發(fā)出“啪嗒”一聲兒輕響,透鏡晃晃悠悠好一陣子才停下來晃動。
她又以手支起腦袋與鏡子里的自己對視,里外兩個曲時月都是悶悶不樂的樣子。
“怎么辦,曲時月,你就是個十足的宅女,不適合出門這種行動,既然你這么不想去試煉,就干脆一點和師傅師娘說一聲吧?”
鏡子里的曲時月一說到不出門,那興高采烈的樣子任誰看到都覺得她非常感謝。
“可是昨晚都答應的好好的了,不去的話師姐他們將要怎么看待我?”
不一會兒曲時月又露出來頭疼的模樣,像極了腦子不正常的精分性人格分裂。
“噔噔噔,小月兒起床沒?”
門外不合時宜地響起敲門聲,曲時月的內(nèi)心咯噔一下躁動不安的心開始快速跳動著。
完了完了,師娘來催命了,啊呸,不對,師娘來教課了!
頃刻之間曲時月慌亂起來,,前一刻擔憂的一切問題都是扯淡,該來的總會來。
她手忙腳亂地把梳妝臺收拾干凈起身開門迎接師娘。
同時臉上掛上了淡淡的笑容,由此顯得曲時月不那么拘束,她笑著說道:“師娘早,您可用過早膳了?”
葛嵐挑著眉頭掃視過一眼曲時月,沒由來地把曲時月看的緊張兮兮,師娘這是怎么了,突然如此嚴肅認真?
“尚未,打算來和你一起去?!?p> 這樣的葛嵐不似之前那個同她熱絡的師娘,雖然同樣都稱呼她小月兒,可是兩者之間的口吻并不一樣。
“好呀,時月求之不得呢!”曲時月不得不一面照應師娘的話說下去,一面思考她這樣的寓意。
一頓早飯吃的曲時月精疲力盡,從來沒有吃過那么累的早膳,不僅如此,還要邊吃邊揣摩師娘意欲何為。
然而接下來和師娘走出膳堂后,曲時月心中便沒了疑惑。
“你不問我為什么對你的態(tài)度這樣冰冷無情?”葛嵐撩起眼皮目光幽深沉重,看得曲時月心頭一緊。
“師娘想說自然不會等到時月來問,我認為既然師娘昨晚有言在先,不可能只是單晾著弟子一直沉默下去。”
這一點曲時月早就篤定,想說什么還非要等到來問不可,當然不可能是這樣的情況。
“哈,我果然還是最喜歡你這個丫頭的性子,能穩(wěn)得住,是一個不錯的開頭,比千秋那個傻丫頭好多了?!?p> 葛嵐緊繃了一早晨的臉頰,終于有了除去黑臉以外的神采。
“誒?師娘這個意思是說,我還算的上是有天賦的嘛?”
師娘雖然沒說什么重要信息,但曲時月就是覺得她說的是指接下來需要學習的方面問題,至于為什么要提到師姐,嗯,這是一個值得思忖的問題,也或許師娘曾經(jīng)教導過師姐這方面的學習。
“有沒有天賦我不知道,不過學習這項,必須穩(wěn)得住才行,忌急躁,忌火爆?!?p> 葛嵐搖了搖食指輕輕嘖了一聲兒。
“按照這種說法,除了我之外,還有人習得這份功夫沒?”
曲時月認為這個是問題,如果除了自己還有人學過,那她就可以私下去探討一下對方的學習心得,這樣可不就是事半功倍的效果?
“沒人了,只有你,之前我?guī)銕熃銓W來著,這孩子沉不下心,你看起來還不錯,應該可以,就是時間短了點,你能這個皮毛會使用即可!”
葛嵐好似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期間說話三番五次要笑出聲來。
“……?沒人學的嘛?”怎地突然覺得自己好似那可可憐憐用于實驗觀察的小白鼠?
而且?guī)熌镏安皇切攀牡┑┱f是保命絕技?我咋感到自己掉進一個大坑之中了呢?
曲時月頂著滿頭問號無解的目光看著師娘。
師娘,您看我是不是有很多問號,在線求解答啊,你別這樣看著我好嗎?我害怕。
“有人學,當然有人學,可不就是你了!相信師娘,學此技巧,不虧!”
呵,信你個糟老頭子,壞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