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
她剛醒來,腦袋有些昏沉。便輕輕的喚著自己的那小丫鬟。
“殿下醒了,可有不適?”
那名為阿諾的丫鬟聞聲便從門口急匆匆的跑了進(jìn)來。
阿諾在門口守了一夜,正有些瞌睡,聽聞自己的主子在輕輕喚自己,便瞬間清醒了起來,上前去詢問她的身體情況。
“別的倒是沒有,不過剛睡醒,腦袋有些昏沉罷了。”
她揉揉太陽穴,從床上坐了起來。
“那阿諾去吩咐下人,為殿下做一份藥粥上來?!?p> “不必了。不過是睡太久了,有些不適罷了。”
阿諾剛要起身,就被叫住。
“我且問你,現(xiàn)在是幾時(shí)了?”
她懶洋洋地伸了個(gè)懶腰,打著哈欠問道。
“回殿下的話,現(xiàn)下已是酉時(shí)。”
她聽了阿諾的話,不覺自驚,自己這一覺,竟是將近睡了一天一夜。
“阿諾。”
她從床上下來,又伸了個(gè)懶腰。
“奴婢在?!?p> “想必你是從昨夜守候到了現(xiàn)在,先下去歇著吧,喚其他下人來服侍便是?!?p> 阿諾聽聞,慌忙跪了下來,:“殿下現(xiàn)已有了身孕,奴婢不敢離開殿下半步啊。”
“讓你歇著你歇著便是。怎么,連我的話也不聽了?快去,隨便換個(gè)人進(jìn)來便是。記得明日早些過來便是?!?p> “這……”
阿諾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哎呀,不必?fù)?dān)心,我又不是什么弱不禁風(fēng)的女子,何況這才幾日身孕,用不著你時(shí)時(shí)刻刻守在身邊??烊バ伞!?p> “好吧。奴婢謝過殿下?!?p> 阿諾起身,拜退了下去。
片刻后,另一名丫鬟走了進(jìn)來。
“殿下,阿諾已歇下,奴婢過來服侍您。”
“嗯。我剛醒過來,先替我準(zhǔn)備洗漱吧?!?p> “是?!?p> 洗漱后,她仍覺得腦袋有些昏沉,卻未感到有什么不對勁,不過還是覺得是因?yàn)槭撬昧耍圆艜?huì)這樣罷了。
那丫鬟見她皺著眉頭,揉著太陽穴,便詢問道:“殿下可是有什么不適?”
“無妨,無非是睡太久了,所以腦袋有些昏沉罷了。你且隨我去院中走走,或許透口氣就好了。”
“是?!?p> 那丫鬟便牽著她,在院中緩緩而行。
院中種了許多植株,中間還有一亭一小池假山流水,她在院中不過走了片刻,便覺得腦袋清爽了些許。
“這青萍宮,還真是別致啊。這么多花花草草倒也奇藝,我不過走了片刻,便覺得腦袋清爽了許多。”
她一邊緩緩而行,一邊感嘆道。
“是啊殿下,這青萍宮,可是神君為了殿下親自建造的呢。這些植株啊,也是天宮內(nèi)眾位神仙送來的,說是有安神寧息的奇特功效呢。尤其是您行宮內(nèi)的那株龍櫻草,更是塵落公主送來的,據(jù)說啊,比起外面的這些,還更有安胎的神器功效,在此植株的渲染下,生出來的孩子也要更加聰慧幾分呢!”
小丫鬟笑著說道,一邊扶著她走入了亭中。
“在這亭中歇會(huì)吧。我先一個(gè)人休息會(huì)兒,你去給我沏壺茶上來?!?p> “是?!?p> 小丫鬟領(lǐng)命退下了。
她望著這院中的景色,不覺竟看得出了神,又仿佛在想著什么心事。
不知過了多久,小丫鬟回來了,看著正發(fā)呆的她,小丫鬟端著茶,小心翼翼地喚道:“殿下?”
她一驚,方才回過神來。
“原來是你回來了。我竟沒有察覺?!?p> “是奴婢大意了,擾了殿下的清凈。奴婢懇請殿下罰過?!?p> 那丫鬟還端著茶就要跪下,卻被她制止了。
“無妨。不過我出了神,何來緣由是你的過失?放下吧?!?p> 小丫鬟放下了茶,便退在一旁候著。
她輕輕抿了一口茶,把玩著手中的茶杯,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一旁的丫鬟自然懂的察言觀色,看出她有些心事,便詢問道:“殿下可是有什么事煩心?”
她聽聞丫鬟的話,放下了茶杯,長嘆一口氣,道:“煩心事倒是沒有,只是感嘆,這青萍宮如此之大,又是如此之秀麗,只可惜,太過冷清?!?p> “殿下可是思念神君了?”
她自嘲的笑了笑。
“或許吧?!?p> 別人不知,自然以為那高高在上的神君真看上自己了,才娶自己為妻??赡鞘莿e人,她心中明白的很,兩人中,不過是她一廂情愿罷了。若非肚子里的這個(gè)孩子,他又怎會(huì)娶自己為妻?這青萍宮,也不過是他憐憫她的東西罷了。
為了他,她已經(jīng)是心疲力竭了。
她搖搖頭,便不再多想。
“我有些困了,扶我回去吧?!?p> 她對著丫鬟說道。
“殿下,你醒來還沒多久,這還沒用過膳呢,要不要……”
沒等那丫鬟說完,她便打斷了丫鬟的話:“我不餓?;厝ケ闶恰!?p> 丫鬟只好扶著她回了屋內(nèi),服侍她歇下。
丫鬟剛關(guān)上屋門,一道白衫黑發(fā)的身影便出現(xiàn)在了她面前。
“神……神君大人……”小丫鬟見神君大人突然出現(xiàn),不由下了一跳,就要喊出來時(shí),卻見神君做了一個(gè)“噓”的手勢,又不由降低了自己的聲音。
“她……如何?”
神君看向屋內(nèi),輕聲詢問道。
“回神君的話,殿下她一切安好,只是睡了太久,剛醒來在院中坐了一陣子,便又回去睡下了,卻未用過膳。”
神君沉思片刻,又道:“無妨,許是有孕在身,有些嗜睡罷了。明日待她醒來,給她做點(diǎn)藥粥便可。”
“是?!?p> 吩咐完后,神君便消失了。
屋內(nèi),她則是沉沉睡去。并不知神君的到來。
一夜無夢。
次日,她早早醒過來。
許是昨日尚未進(jìn)食,此刻她感覺到腹中空空,下意識(shí)地想要找些吃的。
她翻身下床,那丫鬟正好端著一碗熱粥進(jìn)來。
“殿下,你醒了?!?p> 丫鬟將粥放在了桌上,便要過來攙扶。
“不必,我自己來。那是什么?”
她指著桌上的粥,緩緩起身。
“回殿下,這是神君大人昨夜吩咐我給您準(zhǔn)備的藥粥?!?p> 她愣了一下,喃喃道:“他……昨夜來過?”
“是啊殿下,昨夜您剛睡下,神君大人便過來問了您的情況,我便告知了她您昨日未進(jìn)食,他便命我準(zhǔn)備了這藥粥,供您食用?!?p> 她緩步走到桌前,又緩緩坐了下來,看著碗里的粥呆愣了片刻。
一會(huì)兒,她拿起勺子,慢慢舀著碗里的粥,小心翼翼地食用著。
過了好一陣子,她才把那一小碗粥喝完。雖說昨日尚未進(jìn)食,且粥又只有一小碗,可她喝完,竟是有些撐了。
那丫鬟便過來收拾了餐具。
“神君他……昨夜可在此過夜?”
想了想,她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回殿下,神君大人他吩咐完我之后便離開了?!?p> “只是如此么……”她喃喃道,“也是,我就不該再抱有幻想,既已成了他的妻子,我也該知足了……”
丫鬟便為聽清她說的話,只是看她有些神傷,便安慰道:“殿下不必多想,神君大人他身為天地上神,想必是事務(wù)繁多,才難以得空陪伴殿下?!?p> “呵……天地上神么……”她自嘲道,“是啊,他可是天地上神,我只不過是只涂山的小狐貍罷了,比起天地眾生,我又算得了什么?!?p> 小丫鬟還想再安慰些什么,她卻又說道:“你先下去吧。阿諾應(yīng)該也起來了,把她喚過來吧?!?p> “是?!?p> 阿諾進(jìn)來時(shí),她正坐在桌旁發(fā)呆。
“殿下?!?p> 阿諾輕輕喚道。
“你來了。扶我出去亭中坐坐吧。”
阿諾便攙扶著她來到院中小亭中坐下。
她坐在亭中,看著小池出了神。
久久,回過神來,她輕輕喚了喚阿諾。
“奴婢在。”
“取紙筆過來?!?p> “殿下可是要寫什么?”阿諾問道。
“來天宮已一月有余,卻未與家人通過信,我想寫封書信給家人?!?p> “殿下原來是想家了,我這就去準(zhǔn)備紙筆?!?p> 阿諾便去取紙筆了。
天宮,虛華殿內(nèi),那神君正通過一面鏡子看著她。
“這么快就想家了么……”
神君自語道。
“我倒要看看,你還能熬多久?!?p> “神君大人……”一道女聲傳來,他便收起了那面鏡子。
一位女子走了進(jìn)來,嗲聲嗲氣地說道:“神君大人……這幾日可是事務(wù)繁多?”
看著來人,他冷冷道:“何事?”
那女子仍用嗲聲嗲氣的聲音說道:“神君大人,過幾日,便是我的生辰了,我此番前來,是邀請您來參加我的生辰宴,不知神君大人意下如何?”
他思索片刻,答道:“我自會(huì)來參加公主的生辰宴,若無其他事,恕我還有一些事務(wù)要處理,不能陪公主殿下攀談一二了?!?p> “小女子謝過神君大人賞臉,既如此,小女子便先行告退了?!?p> “不送?!?p> 那公主出了門便變了臉,“看來你心中還是放不下那位啊。不過早晚有一天,你會(huì)是我塵落的人。至于那只小狐貍,哼!還不配跟我斗。”
在塵落走出虛華殿不遠(yuǎn),一道身影便走了過來。
“公主殿下,這是葉淺陌讓我送去涂山的書信?!?p> 那人自是阿諾,此時(shí)正奉命要降這封信送往涂山,卻是先來交給了塵落公主。
塵落接過那封信,只見封面上書:柳御風(fēng)親啟。
“柳御風(fēng)?那不是涂山的那只麒麟么?這只野狐貍,怎會(huì)寫信給他?”
塵落心懷疑惑,直接打開了那封信,只見上面寫道:
“御風(fēng)哥哥,這天宮雖廣,亦有我心往之人,我自嫁入天宮以來,身懷六甲亦有月余,那人卻不曾面見與我,許當(dāng)初之事為我過錯(cuò),此緣亦為孽緣?,F(xiàn)下我已看破諸多,現(xiàn)下心有一念,日后誕下胎兒,愿攜子歸來,或入凡世,以慰心傷,愿君相助。涂山淺陌親筆?!?p> 塵落看完信,不由大笑:“真是天助我也!葉淺陌,既然你有心讓這柳御風(fēng)助你回歸涂山,那我便借他的手來毀了你和你肚子里的野種吧!”
塵落用術(shù)法將信重新封好,交到阿諾手中:“阿諾,這次干的很好。務(wù)必將這封信交到柳御風(fēng)手中,若是有回信,先行拿與我來?!?p> “是。”
阿諾便拿了書信,前往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