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寂靜陰森,一陣冷風刮過,站在天雄關瞭望塔上當值的小五縮了縮身子,用手蹭了蹭吹進眼中的細沙,不滿的抱怨,“什么鬼天氣,冷死個人哩,這時候要是能來兩口小酒,讓額死都愿意嘞”,可是又想到少將軍渾身凜氣拿著軍棍執(zhí)行軍規(guī)的樣子,不由抖了抖身子,重新打起精神望向四周,
這時,一陣吱嘎吱嘎的響聲從樓下傳來,嚇得小五緊緊的握住了手里的刀,“誰~”
“咳咳,是我,大侄子,俺是王貴兒”
聽著王叔略顯滄桑的聲音,小五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放下了手里的刀,打開了破舊的木門,
“王叔你咋來了嘛”,小五有些不解的看著鉆進來的王貴
“諾,剛燙好的燒酒找你解解饞,看你在這上面冷呵呵的尼”
小五看著王叔遞過來的酒,吞了吞口水,不過又搖了搖頭,“算~算了,額還要當值嘞”
“你看這么多天都沒有動靜,怎么這么巧今天就會出事尼”
忽然又一陣冷風襲來,小五打了個寒顫,“阿嚏!”
“你看這大風刮的,還是來口,暖和暖和身子吧”
“好~好吧”小五想了想,都這么多天啥事也沒有,咋就我這么倒霉,會趕上嘞,所以接過了王叔手中的燒酒,揭開,一股酒香竄入鼻中,真香啊
一會,王貴看著醉倒在自己面前的小五,眼中閃過一絲陰冷,抽出袖子里的匕首一刀結(jié)果了這條年輕的生命。然后點燃了放在角落里的火把,向外揮了揮。
與此同時,其他的瞭望塔也都燃起了火把,
半柱香后,數(shù)條黑影從城墻外的隱蔽處暴起,像一只只敏捷的獵豹迅速的攀上墻頭,悄無聲息的解決了在城墻上巡邏的士兵,打開了沉重的城門。
未過多時,巨大的火光在猶如一潭死水的黑夜中爆閃,城中各處發(fā)起一陣陣轟隆隆、轟隆隆的巨裂爆炸聲,騰空而起的是一塊塊泥士和被撕裂的士兵尸體碎片,空氣中到處彌漫著刺鼻的火藥味和燒焦了的人肉味。
城中百姓無助的吶喊,嘶叫,周邊橫七豎八散落著士兵的尸體,這些人身上的衣服被炸的細碎,整個身體裸露著,唯有雙眸眥裂,能夠讓人感受到他們的作戰(zhàn)是何等的殘烈與勇敢。
“將軍,城中已經(jīng)失守了,屬下求您撤退”
“慕一,休要再說,我是一軍統(tǒng)帥,此時怎可撤退,你讓我如何面對那些慘死的將士和大周的百姓,是我對不起他們啊,錯信了小人,我必要親手誅之,否則只能以死謝我大周百姓將士慘死之罪,慕一,你快走,一定要親手把虎符交到少將軍手中”
“將軍……”
“慕一,這是軍令,不得違抗”
慕一看著慕容老將軍滿臉悲憤目眥盡裂的表情,內(nèi)心無比悲寂,卻無它法,生生忍著兩行清淚,隱盾而去。
為了給慕一拖出一絲生機,慕容毅撐起早已深中劇毒的身軀,提這手中的長刀,與那些敵寇廝殺在一起。
慕容毅心有不甘,殺紅了眼,鎧甲已經(jīng)被砍爛了,身上臉上亦是負了不少的傷。雖說他已經(jīng)到了中年,但依舊身強力壯,若不是深重劇毒,這些賊子怎么可能是他的對手。
面前的齊兵看出了他的力不從心,又圍上了一幫人,提著刀向慕容毅砍去,慕容毅死命拼這一口氣,揮舞著手中的長刀,被砍了一刀的虎口處,血肉模糊,鉆心的疼,力氣漸漸流逝,就連手中陪伴多年的金刀,也變得格外沉重。正在此時,他背后突然一涼,一把雪亮的長刀子自他背后貫穿胸膛,捅的他一個踉蹌。
身后的齊兵放肆大笑起來,“慕容毅,去死吧!你的人頭歸老子了!老子也發(fā)筆橫財,誰讓你……”
然而這笑容才到一半,慕容毅大喝一聲,猛的回頭,不顧身上的傷口,提起手中大刀,頃刻間將身后人的頭顱斬下,得意洋洋的笑聲,也在金光所致之時,戛然而止。
身上的鎧甲,被刀尖徹底捅破,他手握刀柄,猛的拔出,拔出的瞬間,終于支持不住,頹然倒地。
想他慕容毅征戰(zhàn)沙場多年,敵軍無不聞風散膽,卻最后也要落得個馬革裹尸的下場,當真是悲涼至極,
這時,從一群齊兵身后走出來一個人,看著奄奄一息的慕容秋,黝黑的臉上扯出一抹得意地笑,
慕容毅怒不可揭的瞪著拿劍橫在自己脖子上的裴瑜,卻絲毫提不起力氣,
“你!為什么!”
“呵,為什么,慕容毅,這么多年,我一直跟著你守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我得到了什么,你又能給我什么,金山,銀山,還是美人啊”
“你——”
慕容毅看著裴瑜無恥的譏笑,心中大動,一口鮮血就從嘴里噴了出來,
“慕容毅,大局已定,你就乖乖把虎符交出來吧”
“咳,咳,休想!”
裴瑜看著慕容毅視死如歸的樣子,目眥盡裂,
“那你就等著你的小兒子黃泉路上陪你作伴吧!”
“大丈夫生亦何歡,死亦何懼?。?!別以為我死了,你就能號令天鷹軍為你所用,慕容雄鷹軍哪怕只剩一人都會為家為國而戰(zhàn),誓死不退!!”
慕容毅用盡了最后的力氣說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無力的向后倒去,瞪著滿眼的憤恨,不甘,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看著倒在地上的慕容毅,裴瑜狠狠地攥著拳頭,扯出一絲冷笑,慕容毅是不是你到死都沒有想到我會背叛你吧,的確你之前有恩于我,不過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要怪就怪你自己太過重情重義,這一點你就遠不及你的小兒子,
不過虎符不在這個老不死的手里,那一定就是在慕容秋那里,要是讓他知道你死了,不知道他還能不能一如既往的泰然處之。
思及此,裴瑜拿起桌上的筆防照著慕容毅的筆跡寫了幾個字后,
彎下身從慕容毅身上搜出了他的玉哨放到嘴邊,一陣清脆明亮的聲音傳出,沒多久,一只通體如墨般的雄鷹從空中盤旋而下,沖入帳中落到了慕容毅的肩上,
呵,果然你這個畜生是最認主的,也好,那你就親自引你的少主人下地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