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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鏢

第十四章 夜行人

麒麟鏢 跋涉者A 2931 2020-03-17 16:24:34

  剛才圍攻眾賊人的時候,方亭作把小老頭捆在了外面的一棵樹上,叫顏煦光看守,此刻卻不知怎樣了。

  柳馨和方亭作來到院外的時候立刻呆住了,小老頭不見了,只有顏煦光昏倒在樹下。那條繩索胡亂的丟在地上,斷成兩節(jié),顯然是利器切割所致。

  顏煦光醒來后沮喪地說:“一開始我還隔一會繞樹查看一圈,后來見他打著瞌睡,繩索捆的又緊就放下心。哪知待察覺有異,卻已被其脫身,小老頭功夫不錯,只四個照面就把我點暈了?!?p>  柳馨后悔不迭卻也無可奈何。眾人把屋里屋外清理完,把余下的賊人教訓(xùn)一番放掉了。

  走了精瘦漢子和曹敬起,此時再去草頭幫已無必要。

  ……

  “那個精瘦漢子的武功是什么路數(shù)。”柳儒雅問劉睿真。

  劉睿真道:“只覺此人功力深厚,招式犀利,卻看不出什么路數(shù)。”

  “這就怪了!”柳儒雅自言自語道。劉睿真是自己的護(hù)法之一,這些年大小陣仗也經(jīng)歷不少,斗了數(shù)十回合竟然不識對方招式,莫非……。

  “這人是何方口音?”

  劉睿真想了想:“從頭至尾這家伙只說了一句話,不過聲音有些生硬,聽小嘍啰說此人像是北方人。

  “這就是了,他們假手草頭幫定然不是只為圖財,應(yīng)是為了斷‘永寧堡’等北方壁堡的生路,況且江湖中也從未聽聞‘青龍?zhí)谩!?p>  馮正星默默暗許,在柳林卉他就看出,這伙人絕不簡單,看來歃血盟還會有麻煩。

  柳儒雅頓了頓,道:“年后派精干的人去“永寧堡’”和“范家集”打探一下,我們也須多做防范?!?p>  ……

  春節(jié)到了,落雁島也熱鬧起來,沒見過的生面孔也多了起來。

  大概是又長了一歲,柳嫣較以往乖巧了許多,只是仍舊整日黏著馮正星。這不,年初五一大早就背著手來了,一進(jìn)屋就讓馮正星猜她手中拿了什么。馮正星幾次都沒猜中,便道:“我又不會占卜,如何掐算得出?”

  柳嫣嘻嘻笑著拿出一支竹蕭:“看,馮伯伯送我的,歸你了。”馮正虎一愣,倒是馮正星旋即回過神來:“是馮儼馮伯伯吧?”,柳嫣見狀笑彎了腰:“你們以為是哪個?”小姑娘也聰明得很,笑過后拉著馮正星道:“馮伯伯讓你們?nèi)ヒ娝?。?p>  ……

  堂屋里,柳儒雅和馮儼正說著話,馮儼身邊還坐著一個年紀(jì)很輕的后生。

  馮正虎二人上前施禮問好。一見之下,馮儼眼睛一亮,嚷道:“幾個月不見,兩位賢侄愈發(fā)俊朗了,還是落雁島水土好??!”把二人弄得滿臉通紅。

  馮儼隨手指了指身邊的少年道:“這是小徒,你們且見過?!?p>  馮儼的弟子名叫潘榮,今年十八歲,與馮正星正是同庚,只是生辰略小。潘榮自八歲起便跟著馮儼習(xí)武學(xué)文,已歷八載,當(dāng)是小有成就。童心所致,沒多久幾個后生便熟絡(luò)了。

  ……

  轉(zhuǎn)眼便到了元宵節(jié)。

  馮儼外出辦事就把潘榮留在了落雁島。這自然樂壞了柳嫣,從被蛇咬后她還沒這么歡快過。眼見紅日落幕,便拉著馮正虎、馮正星和潘榮去看花燈。

  島上各式各樣的花燈一盞一盞的亮了。落雁島一年之中,只有今天晚上這么熱鬧,大家都出來聚在一起觀燈,還真稱得上人聲鼎沸。尤其是小孩子,看著金魚燈、荷花燈、兔子燈籠簡直是如癡如醉,一些大人們也被感染了,竟有人唱起歌來。

  海邊上,一盞盞閃閃發(fā)光的燈籠飛上天空,似移動的星辰一般。這是孔明燈,據(jù)說許個心愿便會實現(xiàn),送個祝福便會帶給逝去的親人。

  柳嫣和潘榮愛熱鬧,自然不會傻站在這里,此時不知鉆到哪去了。馮正虎對此也是興味索然,自顧去了別處。馮正星站在岸邊,看著一明一暗的孔明燈出神。一只孔明燈不知什么原因熄滅了,飄飄蕩蕩從空中墜了下來,一直落到不遠(yuǎn)的海岸邊。

  恰在大家觀燈之際,一個人影一晃鉆入岸邊的樹叢,稍作停頓,便以極快的身法向島內(nèi)縱行而去。

  島上各家各戶門前都亮著燈籠,夜行人專揀黑道疾行。最后,在一家院墻邊,夜行人陡然停住了身形,他自懷中取出一塊白布,上面畫著縱橫交錯的線條,這竟是一份落雁島的通道圖,一個紅圈正好標(biāo)注在面前的庭院上。就是這里了,夜行人暗自慶幸,一閃身躍入院墻內(nèi)。

  夜行人進(jìn)入的竟然是柳家。

  夜行人進(jìn)入庭院后蟄伏片刻,確定無人后便悄無聲息地接近屋前。因為是元宵節(jié),所有屋子都亮著燈,室內(nèi)一應(yīng)事物清晰可見。夜行人閃身進(jìn)入一個房間,這是柳儒雅夫婦的堂屋。只見他探手從懷中取出一個布包,略一遲疑便將包內(nèi)粉狀的東西倒入水里,這是下毒,好歹毒的伎倆!

  夜行人施毒后小心翼翼走出屋門,正回手關(guān)門之際,忽覺眼前一花,一股勁風(fēng)陡然而至,他竟完全沒有反應(yīng)的余地,身子一震頹然倒在地上。

  ……

  海岸邊,馮正星依然遙望著閃爍飄忽的孔明燈發(fā)呆,潘榮和柳嫣來到近前竟也恍然未覺。柳嫣急急道:“快回去吧,家里出事了!”馮正星一愣,懵懂間回過神來,轉(zhuǎn)身跟著二人往回跑。

  柳家院內(nèi),家里人正往外面潑水。一顆樹干上捆著一個黑衣人,地上是已被扯下的蒙面黑巾,樹干一側(cè)則刻著“水里下毒,卑鄙!”幾個字。

  見方亭作等人進(jìn)入院內(nèi),柳儒雅示意把黑衣人押進(jìn)一間倉房。

  倉房內(nèi),方亭作告訴柳儒雅,岸邊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船只,大概是發(fā)現(xiàn)不對早早溜走了。

  柳儒雅皺眉道:“我自詡對陣法頗有心得,此人怎生進(jìn)退自如?”

  方亭作道:“會是什么人制住了此賊,還予以警示?此人手法凌厲至極,正面一招制敵,一般人難以做到,島上除了岳父大人,恐怕還沒有這等高手,難道是跟蹤而至,又……”

  柳儒雅伸手止住方亭作道:“讓他們都進(jìn)來吧?!?p>  黑衣人被綁在柱子上,此時已醒了過來,見眾人環(huán)伺,早已驚恐萬狀。

  柳儒雅道:“這位兄弟不必害怕,能否跟我說說因由?”

  黑衣人瞪大眼睛,前胸突然劇烈起伏,眼球幾欲奪眶而出,困住的手臂不住地痙攣著……。

  柳儒雅道:“別想著自盡,我點了你幾處穴道,即便傾盡全力也是枉然!”

  聞聽此言,黑衣人漸漸平息下來,一行淚水自緊閉的眼角滲出。

  柳儒雅輕輕一笑,道:“我們應(yīng)該并無個人恩怨,你的作為雖歹毒,想必也是受人指使,縱然罪無可赦,卻也仍可立地成佛,如若你能回答我?guī)讉€問題,我自可以放你離開。”

  見黑衣人無反應(yīng),柳儒雅又道:“我不會問你是何門派,亦不會問你受誰指使,你可愿意回答?”

  黑衣人愣住了,眾人也愣住了。

  “此話當(dāng)真?”黑衣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是自然,我從來不打誑語?!?p>  見黑衣人神情,柳儒雅問道:“兄弟可是漢人?”

  黑衣人懵懂的點點頭:“是的,在下祖籍并州,祖輩都是漢人?!?p>  “你從前做什么營生?你武功不錯,當(dāng)不會在家種地吧?”

  “我家傳木匠,因輕身功夫尚好,上房登高的活計都做得來,雖然習(xí)武,卻未曾仗技謀財?!?p>  柳儒雅又道:“你可識得島上陣法?”

  “自然不識,來島之前他們交給我一張圖,我是按圖找到府上的。”

  “盡管有圖可循,獨自闖島也是兇險萬分,如無分內(nèi)之責(zé),怎可輕易涉險?難道非要如此嗎?”

  “這……。”黑衣人面現(xiàn)凄苦之色,黯然道:“明知不可為,卻也不得不為!縱然身死……”

  柳儒雅沉吟片刻道:“可是為了家人亦或是朋友?”

  黑衣人無奈的垂下眼簾:“是的,為這事已經(jīng)有親人遭難?!?p>  柳儒雅不由心中暗嘆,起身道:“你走吧,但愿能換得家人平安,此后須盡快脫離,早做打算,亦不可再做傷天害理之事?!?p>  ……

  海岸邊,黑衣人帶著一段粗大的竹筒鉆進(jìn)海水,漸游漸遠(yuǎn)。

  “在下孫懷仁,此去廣陵,青龍?zhí)谩币粋€細(xì)微卻清晰的語音隨著海風(fēng)飄到了岸邊。

  柳馨趨前道:“您老怎么肯定他不會騙您?”

  柳儒雅長嘆一聲道:“此人輕功雖佳,武技卻弱于一般高手,若是奸惡之人豈能只身涉險,冒死闖島?況且他被擒求死,絕非唯利之輩?!?p>  “指使他的人會放過他嗎?”柳馨擔(dān)心的問。

  “巧使苦肉計,定然無虞?!笨粗鴦倓傸c起的一大推篝火,柳儒雅顯然已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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