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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鏢

第一百零六章 漏網(wǎng)之魚

麒麟鏢 跋涉者A 3061 2020-05-12 11:02:02

  王耿這伙人很聽話,只數(shù)日間文白青就摸清了這生意的全部路數(shù),照常理,王耿等人已經(jīng)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但此時的李懷似乎改變了以往的風(fēng)格,他告訴文白青:“善待并控制這些人,諸事仍由他們出面,生意做得再大也還是讓王耿走在明處。”

  文白青也是聰明人,自然懂得傀儡的用處。

  在城內(nèi)耽擱了數(shù)日,李懷準(zhǔn)備去山里走一趟。他和文白青及拓拔文崢等人都在外面,也實在不放心山上那些人。

  正待起身,外面匆匆走來了孫繼煌,面上一副緊張的神情。

  “怎么了?”李懷似乎預(yù)感到了一絲不祥。

  “山下的兄弟來報,天未明時有幾個人進了山里。”

  “即刻通知所有兄弟,我在山下等著你們!”李懷假面上毫無表情,但那一雙眼卻凌厲起來,閃著凜凜的寒光。

  ……

  田允發(fā)現(xiàn)那個抽身而去的暗哨時已來不及追趕,他留下牛坤隨柳儒雅進山,自己則與林頡迅速趕往山洞。他猜測,一定也會有人往山洞報訊,他懊惱自己疏忽,怎么沒想到會有這些暗哨。

  果然,就在離洞口不遠(yuǎn)的地方,一個瘦小的身影正急急地奔跑著。未等田允作勢,身邊早有一道精光閃過,再看前面,那奔跑的人便如惡狗撲食般一頭扎在地上,雙手向前伸了伸便不動了。

  自那日與牛坤進山,田允就再也未來過此地,他擔(dān)心露了行跡。此刻見眾人已圍住了洞口,便領(lǐng)了五個人向崖后尋去,這是進山前與柳儒雅商定的,以防山洞另有出口。

  不多時,田允派一個兄弟回來了,山崖的側(cè)面果然還有一個洞口,看情形與這個山洞是貫通的。

  山下那個暗哨已經(jīng)去報訊了,事不宜遲,柳儒雅果斷地?fù)P起了手臂。

  劉睿真、馮正武與林頡等率先沖入洞內(nèi),沒有喊殺聲,但卻氣勢逼人。

  山洞入口兩丈處,兩伙人正分別圍在一起用飯。這是柳儒雅和田允計算好的時辰,之所以沒有在夜間出擊,就是因為此時更疏于防范,而夜間卻正是防備最緊的時候。

  看著突然闖進的眾人,那伙人頓時愣在哪里,待猛然警醒,早有數(shù)人命喪刀劍之下。這些人中也有諸多好手,怎奈事發(fā)突然,倉促之下氣勢早輸了半截,已有多人向洞內(nèi)逃去。

  馮正武進洞便瞄上了一個人,此人正是那個宿敵柏云鵬。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沒有言語,只有刀劍相向,兩個人上手便是搏命的招式。

  柏云鵬越斗越心驚,他們初次交手還是在多年前的馮家堡,幾年不見這人怎么變得像換了一個人。

  此時的柏云鵬早沒了那時的狂傲,他想的就是如何盡快脫身。眼見身邊的同伴或紛紛倒下,或倉皇而去,他心里急切,便暗暗地窺視著退路。

  他們還在洞口一側(cè),旁邊也只有幾個人在捉對撕殺,只要沖出山洞,憑借自己的輕功完全可以脫身。心念至此,他陡然把心一橫,避開身體要害,傾全力施出穿云一劍。這是他師門的絕技,人劍合一,氣勢非凡,而此刻他卻無意破敵,只想著籍此沖出阻礙。

  但柏云鵬萬不該輕視此時的馮正武,就在他暴起的瞬間,馮正武卻不退反進,長劍一抖,一道寒光迎了上來。柏云鵬剛叫了聲“找死……”便聞鏗然震響,手中的劍倏然飛了出去,而馮正武的劍已抵在了柏云鵬的咽喉。

  電光火石中,柏云鵬鐵青的連瞬時僵住了,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曾經(jīng)目空一切的自己會敗得如此狼狽。兩行清淚滾滾而下,他緊閉了眼,身子猛然前挺,隨即軟軟的癱了下去。

  ……

  山洞另一個出口,盧綱然的杠棒早已舞得水泄不通,田允的彈指功也在頻頻發(fā)威。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這下可苦了洞中之人,好個上天無路,入地?zé)o門。屢次受挫的歃血盟眾俠士早已憋足了勁,那還容得賊眾喘息,只半個時辰便結(jié)束了搏殺。

  略一清點,山洞內(nèi)足有賊眾二十余人,包括柏云鵬在內(nèi)近二十人被殺,余下幾人正堆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這里有李懷嗎?”

  “當(dāng)然沒有,否則那會如此輕松!”望著武震,柳儒雅一臉凝重。

  ……

  山下,李懷終于等來了文白青一行。

  “怎么辦?”文白青等著李懷的指令。

  李懷黯然的搖搖頭,極不情愿道:“回去吧,不會再有這些兄弟了!”

  ……

  問過那幾個發(fā)抖之人,李懷和文白青、拓拔文崢等人都不再山上,而這幾人卻是當(dāng)年曾經(jīng)的嶺南幫幫眾,只因心有異志,才被毛齊豫等人帶來李懷身邊。

  至于李懷的真實身份,這些人卻一無所知。

  還有一個駭人的消息,當(dāng)年服毒自盡的孫繼煌也好好的活著。

  回到西山,柳儒雅仍舊愁眉不展,李懷等人就像一重陰影揮之不去,他知道,有他們在早晚都是禍端。

  大清早,柳馨和柳嫣帶著孩子來了。

  見到壯實的外孫,柳儒雅心里才又舒服起來。

  孩子已經(jīng)快兩歲了,這對于失去方亭作的柳馨來說無疑是個慰藉,她慶幸這個寶貝的到來,這似乎正是上天的眷顧。

  柳嫣還是一如往日的波瀾不驚,她早已麻木了。每每看到她,柳儒雅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愧疚,也真難為了這孩子,小小年紀(jì)便經(jīng)歷如此多的悲歡離合,這便是命!

  ……

  馮正星終于清醒時,旁邊正有幾個士卒在吃飯。

  仔細(xì)打量著四周,這無疑是一處臨時的住處,他不由一驚,這是鮮卑人的軍營。自己被抓了嗎?活動活動四肢,又看看吃飯的人,不像,難道……。他下意識的看看自己的衣服,突然明白了,他記得混戰(zhàn)中自己的頭盔和甲胄都沒了,周身的衣物也都被染得失了本色??磥硭麄兪前炎约寒?dāng)成他們的人了。

  鮮卑營中有很多的漢人士卒,當(dāng)然,不同族群也是分別節(jié)制的,這就難怪他能濫竽充數(shù)了。

  “醒了!”一人指著他叫著。

  幾個人湊了上來,其中一人道:“你是哪位統(tǒng)領(lǐng)制下?”

  馮正星一怔,他哪里曉得鮮卑人的軍制,于是靈機一動,指著自己的喉嚨“啊,啊”地胡亂比劃著。

  “是個啞巴!”幾個人咕噥著。

  又過幾日,他終于站了起來,只是胸腹上的創(chuàng)傷尚未痊愈,完全提不起力氣。

  “是他們把你弄回來的,不然早就喂狼了!”

  那人說的是韓四和劉查,馮正星望著兩人不停地拜著。

  又?jǐn)?shù)日,聽到了冉閔被擒的消息。完了,這結(jié)局雖在意料之中,但初聞之下亦灰心喪氣,柳伯父他們還在嗎?無意外該回去了吧?

  他想到了柳嫣和家人,一旦知道自己的消息該是如何境況,應(yīng)早些回去才是。

  暫時沒有戰(zhàn)事,鄴城早成了燕國的天下。

  軍營里只是雜役和操練,馮正星傷情仍在,自然更無事事。每日他都把房內(nèi)整理得干干凈凈,餐后的用具也搶著洗涮,他從內(nèi)心感激這些“同伴”。

  一日,營中來了一位將官,看情形官職不小,統(tǒng)領(lǐng)都畢恭畢敬的陪在身邊。

  見到正打掃營地的馮正星,那人自語道:“好勤快的后生,生得也乖巧。”

  統(tǒng)領(lǐng)見狀便獻(xiàn)媚道:“他身上有傷,不過倒也勤快,只可惜是個啞巴,否則還真能給將軍做個帳內(nèi)雜役。”

  哪知那將軍竟來了興致,笑道:“啞巴豈不更好!”

  于是,馮正星陡然成了將軍的貼身仆役。

  將軍大帳的境況更好些,只是每日卻極枯燥,馮正星的事務(wù)則更單調(diào),日常只是給將軍房內(nèi)送茶送水,收拾房間書案。

  他只盼身上的傷快點好,盡早離開這尷尬之地。

  漸漸地,馮正星身上有了力氣,他感覺自己很快就能離開了。

  這日,將軍帳內(nèi)來了三位將官,看樣子都是將軍的好友。三人也不客氣,進了房內(nèi)便要酒要肉,沒一會兒就酣暢起來。

  這種場面自然還須馮正星侍候,他是個啞巴,誰也沒必要防他。

  和將軍一樣,這三人也都是漢人,大概是頗有戰(zhàn)功才有此地位,馮正星最瞧不上的就是這類人,當(dāng)然,這并不包括像冉閔、李農(nóng)那樣的英雄。

  將軍的名字叫李準(zhǔn),并州人,似乎與當(dāng)年的乞活軍也有淵源。

  馮正星又一次送酒時,一位將官正在大笑,嚷道:“韓兄,快說說你在代陂如何算計了李農(nóng)!”

  馮正星一驚,難道是韓秦?

  那“韓兄”一臉的得意,“都說李農(nóng)文韜武略足智多謀,可在我韓秦看來也不過爾爾,比起我那位兄長尚欠些火候!”

  “韓兄那位兄長卻是何人?怎生如此了得?”

  “這……”韓秦一時語塞,脹紅了臉道:“不瞞諸位,至今我都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端的神龍不見尾!”

  “也是乞活軍中人?”

  “也是,也不是,他似乎也是嶺南幫的首領(lǐng)之一,可究竟是那位卻……”韓秦?zé)o奈的搖著頭,似乎有不盡的疑惑。

  馮正星心都提到了嗓子,只盼著他說下去,可韓秦往下便沒了言語。

  “再弄些茶來?!睂④姺愿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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