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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鏢

第一百一十七章 峰回路轉

麒麟鏢 跋涉者A 2936 2020-05-18 12:43:11

  重返江州的時日業(yè)已確定,但馮正星卻突然被一種明顯的預感所困惑,直攪得他坐臥不寧。

  這種感覺越來越真切,該不是什么兇險的預兆吧?他又想起了那四個字:“似有兇象!”每每記起這幾個字他便從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他不信邪,但卻篤信這世間的一切都應有所預料,很多時候,這種預料卻不是人力可以左右的。

  他細細地回味近來所有的過往,卻仍是百思不解,這兇險究竟來自何方?是李懷嗎?一定是,但這本在意料之中,根本談不上什么預感,難不成他還會有什么意想不到的花招?

  他設想過,與李懷那些人必定有一場殊死之斗,但那畢竟憑的是真本事,勝負只在于武力和勇氣,對此他有充分的準備和自信。

  是那個云里霧里的高維賢嗎?似乎也不是,即便他就是李懷,也只不過是一個身份隱秘,其本身便與李懷是一回事,早已料定的事,又有何懼哉?

  還有什么?他猛然想到了一個人,對!就是鄭胥和。

  這世間有很多巧合,但馮正星相信,大多巧合都是刻意的安排,而純粹的巧合畢竟少之又少。黑林莊廢墟上,那個蒙面人在極其巧合中救下了他,或許那人根本就預先知道了這一切。因此,無論是武昌山下的洞中,還是江州后街那處廢宅中發(fā)生的事也絕不是巧合。

  就在歃血盟眾人已經開始撤離江州時,這位幫主卻出現了,怎么會如此之巧?事出反常必為妖,在這種時候,謹慎才是上上之選,馮正星決定要試一試。

  當馮正星把自己的困惑說給柳儒雅時,這位老盟主也是一鄂,但隨即他又緩下神情,寬慰道:“鄭幫主是斷魂刀的傳人,當年追隨洪幫主成立嶺南幫也是功不可沒,后來更是獨樹一幟,征成漢戰(zhàn)羯賊,血灑疆場,說他包藏禍心,老夫實不敢信。賢侄還是過于緊張了,巧合就是巧合,無巧不成書嘛!”

  柳伯父宅心仁厚,對老朋友自然不能輕易起疑。馮正星無奈,只得托出自己早已想好的計策,婉言道:“或許是小侄多疑,但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們還須試上一試,”

  馮正星堅持,柳儒雅似乎也有所心動,畢竟是最關鍵的時候,存一點戒心總比莽撞要好得多,況且悄然而動也無傷情分。

  ……

  夜間就要出發(fā)了,所有人都做好了準備,但臨近傍晚盟主卻突然告知眾人,行程待定,緣由是在城內發(fā)現了王耿一個手下的蹤跡。

  在這之前,馮正星和林頡早已在各處伏下人手,靜待可能會出現的異動。

  田允一直陪在鄭胥和身邊,他們是嶺南幫的舊人,談起來也有更多的話題。

  “王耿是怎么回事?”鄭胥和一時不解。

  “是李懷的一個幫兇,前些日多有接觸,可后來竟沒了蹤影,他可能知道一些李懷的底細,找到他的手下或許就能知道他的行蹤,最好能通過這個人找到他?!?p>  “哦,想不到還有這么個人,我們能做些什么?”

  “那倒不必,有幾個年輕人足夠了。”

  田允知道馮正星的擔憂,但他卻覺得此舉實在是多余,鄭胥和是嶺南幫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盡管之前有些誤解,可他的耿耿忠心田允卻從未懷疑過。不過,就像柳儒雅一樣,這件事他并沒有阻攔,或許這一招還真能有意外的效用,因為李懷也有可能在暗中盯著他們的舉動。

  馮正星和林頡帶著數位兄弟先是向北疾行了二十余里,而后進入山中早已布下的疑陣,再由隱秘處返回城外。

  此計有一舉兩得之妙,即便鄭胥和是清白的,但同樣可以迷惑其他的跟蹤者,這也是柳儒雅和田允欣然應允的原因。

  幾個人盯守了一夜,并沒有任何的風吹草動。看來,馮正星還是多慮了。

  ……

  耽擱了兩日,歃血盟一眾終于動身了。

  按照事先的布置,人馬仍分成前、中、后三撥,分別是馮正星和林頡開路,柳儒雅和鄭胥和居中,田允和馮正虎斷后。這次是隱秘而發(fā),路徑也是事先選好的,不出意外的話李懷應該對此一無所知,他們要的就是出其不意。

  第三個清晨到來之前,一行人悉數抵達嶺南幫營地的后側,這里是嶺南幫備下的應急密地,十分隱秘,幫中之人也只有幫主的幾位心腹知曉。

  稍作安頓,馮正星和武震便離開了密營,他們要去的自然是北面的山地。

  鄭胥和沒有同行,他在江州多年,難免會遇上熟識之人,如此隱秘的舉動當然須盡力避免。

  按照鄭胥和的描述,兩人很快便找到了那個地方。

  這里已是山區(qū)的深處,滿眼都是奇峰峻嶺,人在其中便如滄海一束,難怪他們會選擇隱遁在這里。

  山中難辨方位,一般來說進山的人都有固定的通道,如果那個樵夫所言不假,那些人就很有可能再由此處經過。

  選了兩株高大的樹木,兩人悄無聲息的隱在繁茂的枝葉中,余下的便是耐心的等待了。

  直到一整日緩緩而過,山間的草木里終于傳來枝葉的搖動聲。四目注視之下,林中一前一后鉆出兩個人來,那兩人瞻前顧后顯得十分警覺,這等荒寂的山中尚且如此,看來這兩人絕不是普通的山民。漸漸地,那兩人走近了,面上的細節(jié)也大致清晰起來。

  任仲,其中一人竟然是任仲,兩人頓時瞪大了眼睛。

  曾幾何時,他是嶺南幫視如砥柱的堂主和后來的長老,備受尊崇,然而世事弄人,亦或是人弄是非,此時的他早已成了幫中的叛逆,人還是那個人,但已然是另一副心腸。

  山中寂靜,一聲蟬鳴都會傳得很遠,馮正星和武震極度小心地跟在后面,生怕弄出哪怕半絲聲響。

  沒過多久,兩人走到一處屏風似的山崖前,向后巡視一番,便直直的走入崖壁。

  那里一定是條通道,馮正星和武震不敢大意,又靜候了片刻,聽見步履聲已若隱若現,便借著崖壁下的樹蔭摸到了兩人消失的地方。

  這是一面斷壁,一道二三尺寬的縫隙蜿蜒著鉆入壁中,兩側高高的石墻巍然而立,猶如剪刀的雙刃一般。

  這縫隙并不深,只潛行了十數丈,前面陡然開闊起來。

  循著遠處草木的輕微搖動,二人同時看到了枝葉間忽隱忽現的兩幢木屋,終于找到了。

  留下武震守在出口,馮正星又悄悄的向崖壁左側摸去,他疑心這個地方還會有其他出口。

  不出所料,就在崖壁縫隙的百余丈處,又一道石徑赫然直插山腹。

  這是一片孤懸在半山中的平緩之地,背靠奇峰兩側臨淵,只有正面的兩條小徑可以進出,可攻可守,當真是千里不遇的避世寶地。

  左右細細查探,這些人并無戒備,或許正是久御必疏,這便是可乘之機,馮正星心里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

  ……

  找到了那些人的巢穴,眾人無不摩拳擦掌,終于有了一雪前恥的機會。林頡甚至開懷大笑起來:“好些時日沒有嗅到酒味了,收拾了那些雜碎我請所有人連飲三日!”哄堂大笑中,連日的陰郁頃刻間散得無影無蹤。

  “那山地中會不會有什么機關暗算?畢竟我們還不知道里面的虛實。”鄭胥和提醒道。

  “說的是,他們如此疏于防備,是否真的有所仗恃,這卻須早做綢繆?!碧镌室矒钠饋?。

  柳儒雅向馮正星投來探尋的目光。

  馮正星心里一緊,連連自責,怎么沒想到這一層。如料想不錯,那個林旭瑞一定與李懷有關,他尚且熟知陣法機關,李懷又何嘗不會深諳此道?果真如此,那便平添了一成危機,鹿死誰手還真難預料。

  沉吟片刻,他有些遲疑了:“鄭幫主所言極是,在山中小侄確實沒有顧及此事,現在看來這卻是險中之險。只是那山中地勢較高,不進入其中根本難以窺得端倪,我看……”他下意識地看著柳儒雅,似乎難以決斷。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冒險一試了,總不能再錯過這個機會。”看來柳儒雅已決心一搏了。

  “只是……”馮正星想說,臨陣破陣兇險至極,陣法固然大同小異,但每個人的修為不同,異處也就不同,千鈞一發(fā)之際難免會有紕漏。真是這樣,那就……。但再一次接觸柳儒雅的眼神,他把沒出來的話又咽了下去。

  一番計議之后,柳儒雅決定凌晨前出發(fā),這樣一來,便可以隱蔽行跡,避免被那些人察覺,如猜測不錯,他們必會在城中留下耳目;其二是,人在凌晨最為困乏,突擊之下更能收到奇效。

  兵貴神速,舉眾出擊就定在明日拂曉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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