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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華茂雖然聲音壓得低,但在場都是人精,此時都是把耳朵豎了起來,就連林羽然母女,也扭頭看了過來。
看著突然就安靜了下來的桌面,程天碩苦笑一聲,搖著頭道:“你們別這么看著我,他的身份我是知道,但我不能說?!?p> 見陳天茂一副不滿的神色,程天碩無奈,只能補(bǔ)充一句,“但你們誰真要能和他弄好關(guān)系,那肯定是會受益匪淺的。”
聽見這話,這一桌的大佬們都陷入了沉思,只有陳華貿(mào)大大咧咧的罵道:“滾蛋,這用得著你來說嗎?你這CEO不就是他一句話給你弄來的啊。”
不等程天碩還嘴,陳華茂就扭過頭,又湊到了林羽然母女面前,開始熱情的閑聊起來,看來是打定主意要和肖一凡搞好關(guān)系了。
看著刻意和王艷芳聊起勁的陳華茂,程天碩不由得扭過頭,看著那通往總統(tǒng)套房的電梯。
只有他知道,若是這對父子今日真能和解,那將會改變無數(shù)人的命運(yùn)。
在總統(tǒng)套房里,程天碩腦海中的和解場面并未發(fā)生,此時這對相別三年的父子,卻在是沉默中僵持住了。
在人前威壓凌人的楚慕雄,此時卻如同一個遲暮的老人,他身體前傾,岣嶁著腰坐在沙發(fā)上,雙手使勁的揉搓著自己的面孔,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對面的年輕人,仿佛在迎接一場審判。
而肖一凡此時卻是雙手抱胸的低著頭,看起來防備感十足。
在兩人的沉默中,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仿佛有一人要窒息時,肖一凡才緩緩的抬起了頭。
“這就是你的理由?”肖一凡說話的聲音有些嘶啞,仿佛是兩塊鐵片在喉嚨中摩擦出來的,生澀的刺人耳膜。
問出這句話后,肖一凡的情緒突然失控,他猛地從沙發(fā)上彈起來,紅著眼眶質(zhì)連聲問道:
“就為了爭奪那份該死的家產(chǎn)?你就能狠心把我們母子趕出家門?”
“就為了那份該死的家產(chǎn),你明知媽媽身體不好,卻依舊能不管不顧?”
“就為了那份該死的家產(chǎn),你就能拒絕媽彌留之際,再見你一面的請求?”
“楚慕雄,你的心是鐵做的嗎?”
一聲聲如同杜鵑啼血的質(zhì)問,仿佛化為了實質(zhì)的鋼鞭,重重的抽打在楚慕雄的身上,不停的鞭打著他犯下的那些罪惡。
楚慕雄此時老淚縱橫,他哽咽著,抽泣著,口中不知在喃喃自語些什么。
正當(dāng)肖一凡氣憤的想要繼續(xù)開口‘鞭打’這個老人時,楚慕雄卻突然抬起頭,雙眼變得血紅,腦門上青筋橫跳,他語調(diào)急促的厲聲道:“你知道些什么?你知道些什么?”
“你以為我不愛你嗎?你以為我不愛你母親嗎?”
“當(dāng)年,你母親家庭貧困,可為了和你母親結(jié)婚,你知道我頂著多大的壓力嘛?你爺爺甚至威脅將我逐出家門,但我依舊不管不顧?!?p> “我為了什么?我這一輩子都是為了你們母子啊。”
肖一凡看著失態(tài)的楚慕雄,嘴角緩緩掛起了一絲冷笑,“哦?所以是為了我們母子,你才將我們逐出家門?”
“是為了我們母子,你才眼睜睜的看著母親病死卻無動于衷?”
“這就是你的愛?那可還真是高尚呢?!?p> 這幾句話讓楚慕雄再次失聲痛哭,他軟癱在沙發(fā)上,雙手抱著頭,哭的如同一個稚童,不知哭了多久,他才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一凡,你別怪我,要怪,就怪你生在了楚家?!?p> 說完這話后,楚慕雄仿佛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徹底癱軟下去,一字一句的道:
“都說天家無情,你以為楚家這種豪門,就有親情存在了嗎?”
在肖一凡聽得滿頭霧水時,楚慕雄悠悠的講述起了當(dāng)年的情況。
“當(dāng)時你爺爺大病了一場,就起了立繼承人的心思,我雖然是老大,但因為和你母親的婚事被他不喜,他心里中意的是你二叔?!?p> 聽到還是這些爭奪家產(chǎn)的破落事,肖一凡皺著眉頭打斷道:“那又怎樣?就算家主讓二叔做,這么大個楚家還能餓死我們一家人?”
“哎,一凡啊,你真的跟我太像了,當(dāng)年我最初也是這么想的?!背叫蹞u著頭,雙眼散光的盯著肖一凡,思緒已經(jīng)回到了過去的時光。
“你不知道你二叔這個人,他向來心堅,自從我和你母親結(jié)婚后,他就一直看不上我,一心以發(fā)展楚家基業(yè)為己任,早早的就幫你爺爺打理著楚家的產(chǎn)業(yè)。”
“但這人啊,一旦嘗到了權(quán)利的滋味,就會變成野獸,在想要掌握楚家他眼中,我就是他最大的隱患,他必須除掉我,才能安心啊?!?p> “而我一旦被他除掉,你覺得你們母子,還能有條活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