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華樓門口。
肅青曲、廖子昂、衛(wèi)思淳、小黑狗、小楚,四人一狗探頭向內(nèi)張望,直嘬牙花。
“這是怎么了這是?太嚇人了吧!”廖子昂擦擦額上冷汗,“真虧首座能坐的住??!這陣仗,換了我,還不得當(dāng)場尿褲?!”
小黑狗點點頭,汪了一聲。
衛(wèi)思淳也很驚訝,驚訝到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而后偏過頭去問:“子昂,你看我臉腫了沒?”
廖子昂有心憋壞,明明見對方的臉又紅又腫,卻故意視而不見,搖頭道:“沒有,一點樣也沒變?!?p> 于是衛(wèi)思淳狠了狠心,又抽自己一耳光。
這下用的力氣很大,火辣辣的疼痛告訴他,這不是做夢,以及方才廖子昂保準(zhǔn)是說了謊!
不過這些,他都不在意,只是喃喃不斷低語道:“我娘這是怎么了……她究竟是怎么了……”
就在這時,肅青曲有所察覺,抬手一指:“快看,夜宗主親自給宣首座端了一杯茶!”
四人一狗為之一振,各自瞪大了狗眼。
果不其然,在縮著脖頸,并攏雙腿,用相當(dāng)扭捏姿勢坐著的宣秀武旁邊,笑容和煦的夜真南,將手中的茶遞了過去!
“哇!”廖子昂佩服的恨不能當(dāng)場給跪,激動低吼道:“我就知道!宣首座絕對不一般!從第一天來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我決定了!從今日起,我廖子昂生是宗史堂的人,死是宗史堂的鬼!跟著宣首座,絕對是此生中,最值得驕傲的選擇!”
不過佩服歸佩服,見到眼前這幕,要說覺著不奇怪,那當(dāng)然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見到項來不茍言笑的卓雨君,在那兒歡笑不停,活像化身宴席交際花,三人一狗紛紛看向衛(wèi)思淳,那眼神似乎也想知道,你娘她到底怎么了!
……
“秀武啊,真要論起來,你還得稱呼我一聲姨吶!”
此時的卓雨君,就與鄰居家的長舌大媽一樣,坐在那兒嘮起家常。
“你爹年輕時,與胡淳一起統(tǒng)兵。那會兒我下山歷練,就想著去投奔師兄,誰知到那兒的時候,正趕上你爹他們攻破夏國元都。兵荒馬亂之時,你爹一眼辨認(rèn)出,混入流民中的夏國郡主,于是上前把她揪了出來。誰成想二人一見傾心,對視良久……秀武啊,你猜猜看,此女是誰?”
顫著雙手,接過夜宗主遞來的茶水,面對卓雨君親切目光,宣秀武欲哭無淚。
今天這是怎么了?!
一個個都轉(zhuǎn)了性?!
算我求你們,能不能別這樣搞我,我膽兒小,受不起驚嚇!
“秀武?”卓雨雨依舊稱呼的那么親切,仿佛將其命名為‘小壞種’的人,并不是她一樣?!安虏驴矗洛e了也沒關(guān)系。”
宣秀武只好咽口唾沫:“莫非,是我老娘?”
卓雨君笑著搖頭。
如果可以的話,宣秀武真希望她目前是在發(fā)怒,而不是露出這般面部肌肉不協(xié)調(diào)的笑。
“那名郡主叫宛裳濃,正是如今的昊國皇后。”
宣秀武喔了聲,不安的左右亂瞅。
除立于身后的夜真南,以及尚在說話的卓雨君外,在他左手位置,還有個兩眼冒光的筋肉男龍勁天。龍首座看過來的眼神,炙熱了些,帶著濃濃的興趣……
宣秀武打個哆嗦,急忙移開目光。
“你可知,為何你爹不與一見傾心的宛裳濃結(jié)婚,而是選擇了迎娶你娘?”
“嘿,這誰知道去,或許我娘更漂亮。”
宣秀武邊瞄了瞄秦清河與慕臨風(fēng),邊回了一句。
卓雨君道:“此話差矣,這里頭真正的原因,是你爹看透了一件事。宛裳濃貴為夏國郡主,若娶她的是昊國皇帝的話,顯然更能拉近兩國關(guān)系,可盡早結(jié)束當(dāng)年那場戰(zhàn)事?!?p> 宣秀武聽明白了:“所以您想說的是,姓柳的貴為蒼黎皇室,而我只是侯王世子。三公主嫁了他,才能將這婚事最大利益化,對不?”
“是。”卓雨君承認(rèn)了,“我與胡相就是這么想的,既然皇家子女,注定要聯(lián)姻,那不妨就利益最大化。不過現(xiàn)在嘛……”
她話鋒一轉(zhuǎn),面上笑容也不再僵硬。
瞅著那妥妥在算計什么的奸笑,宣秀武硬頭皮問:“不過什么?”
“秀武啊,別說當(dāng)姨的不給你機會。今日我們共同過來,就是希望你去做一件事。做的好了,怕是連翎兒也要高看你一眼,屆時你們的事,本座絕不參與。而且本座還可以保證,在你做這件事的時候,會把她與秋白的婚事推遲。”
這么好?
看來此事挺重要啊,否則她也不會屈尊過來,給自己畫餅。
“你們……都是為的同一事?”宣秀武左右轉(zhuǎn)轉(zhuǎn)腦袋,依次看他們。
夜真南抬手拍在他肩上,俯下身子道:“還有本宗。今日本宗與四位首座,算是共同請你做事,怎樣,感動不?”
“呵、呵呵……”宣秀武再度縮了縮身。
“而且我們還決定,無論你在這期間,有什么疑問,我等都會傾力相助,絕不藏私!”夜真南挑挑眉毛,也畫了個餅。
“是、是嘛?!毙阄涓恕?p> 龍勁天拍拍自己胸口,嘭嘭有聲中道:“本座可以許諾,只要你感興趣,拳掌堂從不外傳的鍛體秘訣,也可教你!”
秦清河淡淡道:“名劍堂三十七路劍式,同樣如此?!?p> 慕臨風(fēng)道:“本座可教你煉丹。”
宣秀武緩緩抬起右手,像回答問題的小學(xué)生:“我能先問問,是去做什么事嗎?”
“哎呀,很簡單,而且,一點也不危險!”
說起謊來毫不臉紅的夜真南,從懷里拿出了那張七竅圖。
“你看,就是希望你仿它修行而已?!?p> 宣秀武正苦想理由,打算拒絕,結(jié)果眼神往圖上一瞟,整個人頓時呆住了。
幾日來,在修習(xí)陰陽氣的過程中,他始終不得要領(lǐng),總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且偏偏這種不對勁,到底是應(yīng)在何種,他也總思索不透。
以致于整個人煩躁無比,瞅見小黑狗,就忍不住上前踢打一番,以此發(fā)泄。
但現(xiàn)在,直到看見這幅圖,他才恍然大悟,明白因何故苦修陰陽而不得了。
陰陽二氣,本就對立,哪有共處璇璣穴的道理?
若按圖上之法,將陰陽二氣分去兩穴,再輔已五相功法催生,豈不正應(yīng)了五行陰陽自一體的道家說法?!
夜真南見他看的入神,問道:“你想不想依此法而修?”
卓雨君又加了一句:“事關(guān)翎兒婚事?!?p> “拳掌堂鍛體秘訣!”
“三十七路劍式!”
“煉丹…”
暗地偷笑的宣秀武,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心說這個機會可得好生利用下。
這張圖或許在他們眼里,是非常麻煩的事,但于我而言,卻正中下懷!
答應(yīng)是一定要答應(yīng)的,不過有句話怎么說的來著,趁他病要他命?不對不對,好像該是蹬鼻子上臉……
算了,先不管,總而言之,一定要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才成!
于是他霍然抬頭,慢慢坐直身軀,繼而一瞅慕臨風(fēng),不滿道:“您瞧瞧人家給的,您再瞧瞧您給的,不覺得格格不入嗎?煉丹?您瞅著我像燒鍋爐的嗎?!”
“可、可是本座……”慕臨風(fēng)張口結(jié)舌,被那燒鍋爐三字噎的說不出話。
“就是?。 饼垊盘鞛樾阄澍Q起不平:“慕首座你也太摳了些!煉丹之法有毛用?再說你找得到靈藥去煉嗎?!這樣,聽本座的,慕首座你回去,把私藏的丹藥,拿出來些,給宣首座好好補一補!”
慕臨風(fēng)大驚,連忙擺手:“沒!煉丹堂有多窮,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哪有什么私藏……”
卓雨君冷哼聲,悠悠提了一句:“那不如本座,就派凌序儀去找找,有所發(fā)現(xiàn)的話,就全部拿來好了,反正你都說了,不是你的私藏?!?p> “別!千萬別!我給,我給還不行嗎?!”慕臨風(fēng)哭喪著臉,答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