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第二天清早,邊邊獨自去了翠微山腳下的公墓陵園。
如果如外公所說,這邊真的要開發(fā)什么動物園,恐怕公墓陵園也是要搬遷的。
邊邊心里有些難過,她不想搬遷,媽媽喜歡花,山腳下的陵園周圍有櫻花樹,春天一到,會有粉粉的櫻花瓣飄落在媽媽的墓碑上。不過開發(fā)動物園的事,邊邊也無能為力。
她覺得自己骨子里還是相當保守,不喜歡改變也不喜歡動遷,哪怕是重活一世,陳邊達也還是陳邊邊,從來沒有改變過。
邊邊坐在墓碑邊,和媽媽說了一會兒心里話,回頭還能看見傻子阿松站在陵園門口,愣愣地望著她。
自從她給了傻子阿松幾顆糖以后,傻子阿松就總是跟著她,卻又不敢靠近她,從鎮(zhèn)上一直跟到了陵園。
其實如果他不是個傻子,再把臉洗洗干凈,拾輟一下,興許還是個英俊的少年郎。
邊邊遠遠地對他招了招手,叫他過來,自己這邊還有糖。
傻子阿松察覺到邊邊和他打招呼,煌恐地避開她的目光,匆匆跑開了。就像他心底最神圣的東西被珀污了一般,而珀污者,就是他自己。
邊邊陪著媽媽講了半響話,把自己的學習和生活上的事,一股腦地向媽媽傾訴了,感覺心胸豁然開朗,悠悠的涼風吹進來,一片清明。
邊邊走出陵園,傻子阿松不知從哪里又踝了出來,邊邊正要叫住他,他張牙舞爪地大喊著:“熊家婆!熊家婆來了!”
邊邊驚愕地朝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只黑熊從林子里鉆出來了!
黑熊體型巨大,爪鋒銳利,牙齒堅韌,四肢粗壯,站起來足足有人高!
邊邊嚇傻了,想起外公說的,因為動物園開發(fā)的事情,林子里的動物四散奔逃,有些迷路下山,來了鎮(zhèn)子上。
傻子阿松還在張牙舞爪地大喊大叫:“熊家婆!是熊家婆!
黑熊見到人類,本能地當成了敵人,敖敖地豪叫著,朝他們所在的方向撲過來。
邊邊一把抓住了傻子阿松,帶著他連滾帶爬地朝著小鎮(zhèn)的方向狂奔。不過他們哪里跑得過黑熊,轉(zhuǎn)眼間,黑熊近在咫尺,炮哮著發(fā)泄家園被侵占的怒火。
“裝死!快裝死!”傻子阿松傻乎乎地對邊邊說:“熊家婆很笨,裝死它就不知道了!”
說著他自己已經(jīng)躺下來,趴在草地上裝死了。
邊邊哪里敢停下腳步啊,什么遇到熊要裝死啊,那都是電視上面的情節(jié),誰知道有用沒用!
再說那只熊明顯就是被人類給惹怒了,就算裝死真的有用,只怕它也是要對他們進行一頓慘無人道的“鞭尸”吧。
“喂!別裝了,快跑??!”邊邊沖傻子阿松大喊:“快跑!
傻子阿松不動聲色,真的就跟死了一樣而熊壓根看都不看阿松的“尸體”,徑直朝著邊邊撲過來。
邊邊跑得沒力了,摔倒在地,眼睜睜看著那只黑熊近在怨尺,朝她揮著尖銳的利爪。
熊掌上有倒刺,這一掌拍下來,絕對能把她的皮都扒拉下來一塊!
邊邊害怕地抱住了頭。
意料中的痛感并沒有傳來,耳邊只聽大熊“敖鳴”地叫了一聲,聲音無比慘烈。
邊邊抬起頭,看到一只狼撲在它的身上一口咬住了它的頸子,殷紅的鮮血順著它棕色的毛皮漏漏流下來。熊震怒無比,一掌拍向身后的巨狼,將他扒拉下來,狼落地之后,前腳往前面跪了跪但立刻又重新站了起來,擋在了邊邊和熊之間,非常明顯地護住了她。
一狼一熊,喘著粗烈而熾熱的氣息,對視著。
狼露出了銳利的繚牙和血紅的牙齦,低低地響哮著,威脅著...
雖然黑熊的體型明顯具有壓倒性的優(yōu)勢再加上熊掌靈活有力,區(qū)區(qū)一只狼,本夠不成它的威脅。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那只熊偏偏被它的氣勢鎮(zhèn)住了,然后處了,原本站立著揮舞雙臂的身子也慢慢地蝶了下來,退后幾步,帶著傷跑開了。
它一跑,狼立刻半跪了下來。
邊邊連忙爬過去,看到他左邊前腳上有一塊明顯的血肉,是讓熊掌扒拉下來的。
邊邊來不及驚愕為什么會在這里見到狼她跪在它面前,拾起他的前掌——
“你...你受傷了!我?guī)闳フ裔t(yī)生,想想辦法?!?p> 邊邊說完就像抱狗子一樣,想把狼抱起來,可是狼足足兩米長的體型,她一小丫頭哪里抱得動。
而且就算抱起來了,她總不能帶著一只狼去看獸醫(yī)吧,指不定獸醫(yī)會直接打電話報警呢。
狼撲開了邊邊,躺在到地上,然后用殷紅的舌頭去舔甜腳上的傷口。
邊邊蹲在它身邊,心疼地看著它,小心翼翼地問:“疼么?'
狼偏頭又舔了舔她的手,示意她,沒事不必擔心。
傻子阿松走過來,看看狼,又看看邊邊嘴里哺哺叫著:“人變成狼,狼又變成了人。”
狼警惕地望了這傻子一眼,露出利齒,發(fā)出威脅的低吟。
傻子阿松立刻跳開幾米,不敢靠近,只能遠遠觀察它。
邊邊并沒有在意阿松的胡話,她蹲下身安撫它,說道:“沒事,他不會說出去,就算說出去,也沒人會相信。”
狼自顧自地舔紙著前掌的傷口。
邊邊看著它的動作,忽然想到了一個人當初她膝蓋手上,那人不是也這樣舔她的傷口么,舔完第二天,她傷口就完全愈合了,連疤痕都沒有留下。
邊邊輕嘆一聲:“要是顧懷璧在就好了?!?p> 狼尖尖的耳朵豎起來,偏頭望向邊邊。
邊邊自顧自地說:“他肯定能幫你,可是…”
她看上去有些難過,低下了頭,神情失落:“可是我都已經(jīng)好久沒有搭理他了,聽說他有女朋友了?!?p> 她是不會和有女朋友的男生交往的,哪怕只是朋友的交往...
狼慢慢地湊近她,伸出舌頭舔她的臉,結(jié)果給她舔了一臉狼血。
“哎呀。”邊邊擦掉臉上的血跡,說道“你是狼,又不是狗,干嘛總舔我啊?!崩悄请p晶藍的眼睛熱切地凝望著她,口地告訴她:“就是喜歡你啊。'
邊邊笑了起來:“以后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我不要顧懷璧了?!?p> 狼聞言,眸子里神情有些復雜。
邊邊忽然想起了什么,興奮地說:“對了,你在這兒等我,我知道有種草能止血!”她站起身,彎腰在四野里雜草里尋找著“奇怪,以前經(jīng)??吹降陌。瑸槭裁匆业臅r候,一根都沒有了?!?p> 這時候,傻子阿松走過來,將一把草遞到邊邊手里:“給你!”
邊邊望向手里的那一把姆草,正是她要找的止血的葡草,她驚喜地望向他:“哇,你好聰明啊?!?p> 傻子阿松從來沒有被夸獎過,撓了撓頭覺得挺不好意思,憋厚地笑了笑。
邊邊連忙跑到狼身邊,顧不得苦澀,將薊草放進嘴里使勁嚼碎了吐出來,然后敷在了狼前掌的傷口處。
狼愣愣看著前掌上那一團溫熱的薊草碎碎,它長鼻子過去,嗅了嗅,然后本能想要伸舌頭去舔,邊邊連忙按住他的腦袋,義正言辭說:“你又不是狗,怎么那么餒啊!這個不能吃,這個是給你止血療傷的,下次我再給你帶肉罐頭?!?p> 狼望望邊邊,又望了望自己的傷口。
對于這只狼到底是怎么跟著她一路從江城來到水鄉(xiāng)小鎮(zhèn),邊邊真的是太好奇了,可是狼不會說話,不管她怎么問,它永遠都只會用那雙煙煙有神的大眼睛無辜地望著她。
邊邊終于還是放棄了,悠悠地打了個呵欠。
狼立刻側(cè)躺下來,咬著她的衣角,要她擋在自己的肚子上睡覺。
狼渾身的毛都是硬硬的,唯獨肚子上軟白的一片,長的是細細的絨毛,枕著非常舒服。邊邊也不跟它客氣了,睡在草地上,枕著它的肚子曬太陽。
狼時不時回頭舔舔她的額頭和臉頰,邊邊總嫌他臟,伸手推開它。它倒是挺委屈,又不是狗,不會吃那些奇怪的東西,其實一點都不臟的。
它吃過最奇怪的東西,就是邊邊投喂它的肉罐頭,吃過一次,覺得人生…哦不,狼生都沒有希望了。
傻子阿松蹲在邊上,看著小姑娘蜷在大狼的懷中,大狼不住地用腦袋去拱她的胸,他輕蔑地說:“人變成狼,就開始耍流氓,se狼!”
狼威脅地瞪他一眼,一尾巴掃過去,傻子阿松立刻叫著跳開了。
邊邊已經(jīng)把這只狼當成是自己養(yǎng)的寵物狗,完全默許了它的親昵和撒嬌,任由它拱著、舔著,都沒有阻止,而大狼心安理得和她親昵,感覺快要死而無憾了。
以前他總是擔心邊邊會害怕他,現(xiàn)在他沒那么擔心了,邊邊不僅不怕他,還很喜歡他。傻子阿松蹲在一邊,遺責地望著狼,眼神里直白地透出鄙夷,仿佛是在說,你敢讓她知道你的真面目嗎。
他當然不敢,要是邊邊知道真相,可能會要宰了他。
不過說起來,這傻子還真不傻,他那混濁的眼珠子,看得比誰都通透啊。
“人變成了狼,狼又變成了人,人又變成了狼...”
阿松念著自己編造的民謠小調(diào)兒,走遠了。
邊邊摸出手機,看了看,又放下。
“我想給顧懷璧打電話。”她曬著太陽自顧自地說:“剛剛發(fā)生的事,我想告訴他?!?p> 她曾經(jīng)說過,無論多么痛苦,只要告訴自己的好朋友,就不會那么痛苦了,好朋友就是要相互分擔啊。
無論是喜悅、痛苦亦或是恐懼,顧懷璧就是那個可以相互分享與分擔的人。
邊邊終于按下了手機,半個月來,第一次撥通顧懷璧的電話。
狼焦躁不安地看著她,喉嚨里發(fā)出“咕獸咕啥”的低吟。
良久,邊邊放下手機,嘆息道:“他沒有接?!?p> 狼張開嘴還是吐熱氣,顯而易見是緊張了。
邊邊重新躺下來,將臉埋進它那柔軟的腹部,低聲說:“他可能在忙著談戀愛,沒時間接我電話呢。”
狼:……
“說不定,那女孩也躺在他身邊,他們在做什么奇怪的羞羞的事情,所以才會接不到電話?!?p> 狼:……
“算了?!边呥厙@息了一聲,意味深長地說了句:“人之常情,他都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我最好不要打擾他?!?p> “夷?你怎么了,你流什么口水,哇好惡心?!?p> 她話音未落,狼忽然將女孩撲倒在草地上,爪子按在她的胸脯邊,開始瘋狂地舔甜她的臉,她的脖頸,弄得她滿臉濕潤,都快喘不過氣了!
邊邊一把推開了狼,義正言辭地教訓道“我都說了不能隨便撲倒人家女孩子!你怎么跟個泰迪狗一樣!'
當然,還是有點小心虛的...畢竟,動機不純。
“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這次不跟你計較?!?p> 邊邊用紙巾擦了臉,又抓起狼爪子看了看:“血止住了,這草藥很有效啊?!?p> 狼蹲坐在她身邊,她說什么,它便乖乖地聽著,和她一起等夕陽日落,山頭冷風限不過狼的身體滾燙,溫度很高,靠著它便一點也不會覺得冷。
她要是有興趣撓撓它最敏感的絨耳朵,它就會軟綿綿地趴在她的膝蓋上,時不時哆嗦一下,恒意極了。
太陽落山,邊邊回了家,狼一直送她到小鎮(zhèn)邊緣,周圍有了人煙,邊邊再回頭,狼已經(jīng)不見了。
對于這只狼,邊邊總覺得有莫名的熟悉感,但具體又說不上來,隱隱約約能和那個少年的影子重合,不過又不能細想,否則毛骨慷然。
離奇的事情經(jīng)歷太多,邊邊都有些不敢相信這個世界的真實性了。
遇熊的事情邊邊沒有告訴外公外婆,害怕他們擔心,也害怕他們追問。她和狼就像一對秘密的地下情侶,對任何人都是要保密不能講的,而唯一可以分享秘密的顧懷璧,又有了“新歡”。
嗯?新歡這個詞好像用得不對,她又不是“舊愛”。
邊邊一個人托著腮幫子胡思亂想,竟還把自己弄得面紅耳赤的。
這幾日她和外公去集市趕場,采辦了不少年貨,所以每天太陽落山前,邊邊山坡上找狼,都能給它帶好多好多食物,什么臘肉干啊、糕餅啊、甚至有一次,她還企圖想要給它投喂五毛錢一根的那種辣條!
那段時間,狼真的很痛苦。甚至有時候它都在想,為什么要千里詔詔跟過來受這份洋罪,它完全可以在王府花園過神仙日子。
至少...食物是絕對符合口味的。
但它私心里還是舍不得離開,要邊邊一叫它,不管隔了多遠,它總能在幾分鐘之內(nèi)趕到。
有時候,邊邊甚至都不覺得它是狼,而是森林之王,是守護森林與大地的神。
動物們畏它又敬它,不敢靠近,但也想要親近。
每次它趴在草叢間曬太陽,總會有鳥兒戰(zhàn)戰(zhàn)兢兢想要落在他身上,但又不太敢,只在它頭頂盤旋,嘰嘰喳喳地叫著,有時候見它睡著了,便會落在它身上,給它拇拇毛,這里啄啄那里啄啄。
這個世界上,會有喜歡狼的鳥兒嗎,絕對不會有,但是它們真的很喜歡這只狼。
有一次,邊邊驚愣地發(fā)現(xiàn),它趴過的地方,青草地都長出小白花了!南方的冬天雖然草木常綠,但是冬日里開花卻是稀罕事。
“我要不要給你取個名字啊?”邊邊盤腿坐在山坡上,手里把玩著一朵小白花:“總不能一直叫你狼吧。'
狼懶洋洋地打著呵欠,沒理她。
這時候,傻子阿松忽然開口:“取了名字,狼就不是狼了?!?p> 邊邊好奇地反問:“那是什么?。俊?p> “是狗啊,你好笨。
邊邊仔細一想,覺得好有道理。
“阿松,我發(fā)現(xiàn)你一點都不傻,而且很聰明吶!”
阿松嘿嘿笑著:“大家都叫我傻子阿松我就是傻子。”
“你這是大智若愚?!边呥吺卣f“那我就不能給它起名字了?!?p> 阿松嘴里含糊地說:“取了名字,狼就是你的狗了。”
“那他還不一定愿意當我的狗呢。”邊邊開玩笑地秋了秋它毛絨絨的耳朵:“哎,你愿意當我的狗嗎?”
狼渾身一個激靈,立刻倒在了邊邊的懷里,敖嗚敖嗚地用腦袋蹭她的胸脯。
阿松鄙夷地說:“又借機耍流氓?!边呥吙粗鰵g兒的模樣,笑著問:“你愿意當我的狗嗎?
狼一只前掌趴搭著她的膝蓋,飛起小山一般高的眉頭,溫順地看著她,這模樣,跟狗完全沒兩樣了。
“那我就給你起個名字吧。”邊邊想了想,念出三個字:“顧懷璧?!?p> 狼嚇了一跳,猛地跳起來,全身的毛都蓬松地豎了起來,望著她。
“干嘛這么大反應,顧懷璧是我朋友的名字,不過這家伙現(xiàn)在談戀愛了,那就不是我的朋友了。”
邊邊想了想:“不然,我叫你阿懷好不好啊。”
狼聽到這個稱呼,感覺自己的骨頭好像都軟了,它溫順地走過來,將腦袋放到她的手底下,蹭了蹭,示意她,自己很喜歡這個稱呼?!澳蔷瓦@樣定了哦,你就是我的了。
邊邊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褲腳:“明天我再來找你吧,阿懷?!?p> 狼趴在草地上,目送邊邊離開,然后變回了人的模樣,懶洋洋地躺在草地上,看著天上零星的幾顆星子。
“阿懷。”他伸手撫摸到自己的胸口,嘴角溢出一絲清淺的笑意。
阿懷,阿懷...
從沒想過有朝一日,竟然能從陳邊邊口中聽到這般纏膩的稱呼,聽到她說:“阿懷,你就是我的了?!?p> 顧懷壁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他心甘情愿臣服在她的裙下...不是,手下,臣服在她的手下,他心甘情愿成為她的...
傻子阿松還沒有走,他蹲在地上,看著草地上光溜溜赤條條的少年,波瀾不驚說:“狼又變成了人?!?p> 顧懷璧懶得理他,反正都已經(jīng)看穿了,反正都只是個傻子,沒人會相信他的話。
過年的前幾天,家里開始忙碌起來,因此邊邊沒有時間來山上找阿懷玩,她要在家里幫著外公外婆置辦年貨,或者招待親戚們。
顧懷璧一直跟傻子阿松呆在一起。
傻子阿松的母親是個溫柔的女人,阿松帶顧懷璧回家的時候,女人很熱情地招待了他還讓他在家里住下來,說阿松沒有朋友,你是他第一個朋友。
年二十九那天,邊邊叩響了阿松家的門“趙嬸,外婆讓我來給你們送糕餅呢?!薄皝砹藖砹??!毕抵鴩内w嬸給邊邊開了門,接過糕餅,又從架子上取下幾塊臘肉送給邊邊:“邊邊啊,拿回去給你外公下酒吃。
“謝謝趙嬸。”
阿松見邊邊過來,連忙拉著她進屋上樓急切地說:“給你看狼!狼!狼變成了人!”邊邊立刻捂住阿松的嘴,低聲道:“阿懷的事,可不能亂講的!”
阿松急得臉都脹紅了,非要拉著邊邊在家里到處找狼。
趙嬸解釋道:“是阿松的新朋友,我留他在家里過年來著,這會兒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阿松總叫人家狼,真是很沒禮貌?!?p> 邊邊說:“阿松交新朋友了?改天帶出來一起玩啊?!?p> 趙嬸笑道:“別說,這新朋友還挺俊的呢,跟咱們邊邊能有一比,是郎才女貌。
“狼,狼變成了人!是人!是狼…”
邊邊拍拍阿松的肩膀,低聲講:“千萬別再提狼的事了哦,越多人知道越好?!卑⑺啥家笨蘖?,她怎么這么笨吶,怎么講都不明白,總讓那只大se狼占便宜。
邊邊離開以后,顧懷璧才從房頂上翻下來,坐在檐邊,沖阿松扯出一抹邪氣橫生的笑。
阿松氣得直踩腳:“壞狼!大se狼!占她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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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