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終章

　　煙霧散去，這所中學(xué)的全貌逐漸清晰。

　　少年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靈活的操控著虛無縹緲的霧氣。

　　“就是這？”少年說道，五指一收，霧氣再次重聚，逐步覆蓋著學(xué)校。

　　他朝前跨出一步，沒有等到身后老者的回答。斑駁的鐵門晃悠悠自動開啟，然后停下，縫隙不大，但足夠一人通過。

　　少年踏入門內(nèi)，回頭望去，老者不自覺后退了半步，把眼鏡摘下，放在了裝手帕的西裝側(cè)袋。

　　少年沒有說話，定定看著他。他斜靠在鐵門上，說道：“你可以在門口等我，不必跟我一塊兒進(jìn)去?！?p>　　“我去?！崩险叽驍嗌倌甑脑捳Z，“不好意思，我們走吧，文先生?！?p>　　少年聳肩，拍下肩頭紅褐色鐵銹，說道：“叫我阿文就好?！?p>　　二人進(jìn)入鐵門。

　　鐵門緩緩關(guān)閉，閉合時響起落鎖的聲音。大霧重新覆蓋在這座學(xué)校，遮掩住鐵門里的世界，只有隱隱綽綽的黑滲透出來。

　　那黑色的絲線在留白的區(qū)域滿眼到畫框的邊緣，戛然而止。金屬的畫框隔絕了蔓延的黑絲。

　　“這幅畫怎么樣？”老段拉著五歲的小男孩，指著火堆旁的那幅畫說道。

　　“有點怕。”小男孩拉緊老段粗糙的大手，倚著他大腿根往后溜。

　　老段撫摸著這個漂亮的小男孩的蓬松的發(fā)，安撫道：“小千銘，不怕哈，這些東西將會被通通燒掉，從人類的歷史上抹去?！?p>　　頭頂傳來轟隆響聲，一架飛機(jī)接著一架飛機(jī)從頭頂飛過，二人抬頭看向天際。

　　城市已成廢墟，大地震后板塊動蕩，大部分沉入海底，只剩余部分在海平面之上。

　　大片土地荒漠化，沙塵暴肆虐，吞噬僅存的城市廢墟。

　　飛機(jī)飛過，投放下的箱子在地上四分五裂，那幅畫被海量的書籍，繪畫，唱片，人類文明的碎片掩蓋，然后在大火之中化為灰燼。

　　火光灼熱，老段抱起千銘，轉(zhuǎn)身走出這片文明的殉葬坑，黑煙直上九霄，模糊了他的身影。

　　模糊的身影逐漸清晰，是程剛。

　　“知識之神，智慧之神，或者他還有什么名字，雅典娜？文曲星？”，杜莎背著宇辰朝著教學(xué)樓方向行進(jìn)，嘴里還在不停念叨著。

　　宇辰的大長腿拖行在地面上，杜莎拉著他的胳膊往上提了下，環(huán)顧霧氣再次聚集，她加快了步伐，沖破這片野蠻生長的草叢。

　　恍惚間，她緩緩醒來，雙眼噙滿淚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