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嫁給一個叫羿的男子
午后起來,天氣尚可,只那天還是暗沉沉的伴了幾陣悶雷聲響,不過這些絲毫不影響嫦娥娘娘的心情。
她從扇匣里取出春扇,這些扇子只有扇骨與扇面,是上次去紅顏洞百花仙子給的,她說眾姐妹們閑來無事一起畫春扇,這是剩下來的上好料子,拿去給她打發(fā)時間頑兒。
畫春扇通常是即興而作,所以她執(zhí)了扇想都沒想就往上邊畫了剛才吃過的可口枇杷。
畫好幾顆看著略顯得單調(diào),枇杷葉能止咳是好東西,也畫些進(jìn)去。好了,整個扇面被填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還挺好看的。是不是還要提詩?算了沒地兒了。
嫦娥打著春扇半遮面作嬌羞狀,她將扇子從臉上慢慢推開,“咦?云夢你的臉怎么紅了,是不是覺著本宮年紀(jì)太大老不正經(jīng)?”
云夢看著她們家娘娘,分明是個情竇初開、十七八歲嬌俏小娘子的模樣,哪里老!只怪她生得太明媚,就連她一女子也……云夢不語,遂借了匣子里還沒上色的扇子扇風(fēng),給自己降降溫。
嫦娥用了一盞茶功夫?qū)⒆约捍虬缤滋儆妹脊P勾勒了那狹長妖冶的鳳眸,一襲金絲白紋曇花雨絲錦裙、一把春扇就出門了。
“去叫五岳來,我們一塊兒去坤宮討個公道。”今日,嫦娥要去弄明白一件事,順便替羿討個公道。
她讓五岳來搬彤弓,并囑咐她得格外小心,勿要碰到弓,五岳拿著弓跟在后頭,按吩咐辦事不敢出任何紕漏。
姚臻丟了彤弓后一直待在宮內(nèi),也沒讓人去尋。因?yàn)檫@弓左右不會出了太極宮,除了羿君其他人碰了非死即傷,她或許會感慨拿走它的人自求多福罷。
“嫦娥娘娘到?!?p> 坤宮外頭傳來了高亢嘹亮的傳報聲,如今嫦娥也有內(nèi)侍隨行了,好大的架勢。內(nèi)侍可不是一個待選宮妃的配置,想必一切都是花翎的安排,這花家人也慣會見風(fēng)使舵的。
見嫦娥來了,姚臻坐在位置上并未起身。她素來是華服不離身,今日穿了件流彩暗花云錦宮裝,坤宮主位的架勢足足的。
直到她遠(yuǎn)遠(yuǎn)瞧見嫦娥后邊的彤弓,便再也平靜不下了。她離了座位大呼小叫起來:“好啊嫦娥,你這賤人,偷了彤弓還敢來這里顯擺,如今人贓并獲,來呀,把她抓起來!”
殿內(nèi)鴉雀無聲,侍女們是嫦娥的人,包括從來沒與她接觸過的云裳。內(nèi)侍,花公公剛把他們從姚臻那里撥給了嫦娥。至于女衛(wèi),她就是專程保護(hù)嫦娥的。她們面面相覷,站在一旁靜候嫦娥娘娘吩咐。
嫦娥在內(nèi)心暗暗較勁:衣服穿得不如你有氣勢,難道吵架也輸給你不成?本神還有比“賤人”更毒的話要不要聽?罷了罷了,還是論理吧,本神以理服人。
嫦娥讓五岳將彤弓擺在殿中央,她道:“這是你的你有證據(jù)嗎?”
姚臻恢復(fù)了些許平靜,理都在她這邊,她還怕嫦娥把黑的說成白的不成?
“是本公主父王親自押送至此,全太極宮的人都見了,這還有假?”
嫦娥圍著彤弓轉(zhuǎn),而姚臻的目光定在她身上,她多希望嫦娥能心血來潮碰它一下,或者她找個角度絆她一下……
“運(yùn)過來的?那只能說沐芒國主擔(dān)起了運(yùn)送之責(zé),他是搬運(yùn)工?不對不對,如此大陣仗,難道國主還開了鏢局當(dāng)起了鏢師?”
姚臻這才知道什么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她威嚇一聲:“這是本公主成為君后之后交托給君上之物,你敢對未來的君后無禮!你再這般胡攪蠻纏,本公主便讓君上對你處以極刑,不如用這彤弓送你上路如何?”
某弓默默地在架子上瑟瑟發(fā)抖,好在眾人只瞧見她們二人“火力全開”,暫且將它擱置一邊。
嫦娥看著姚臻的眼神似看傻子一般,她拈著春扇再將它擱在胸前,冷不丁再拋出那句:“你是君后,你有證據(jù)嗎?”
姚臻真是被她問住了,她莫名其妙道:“這,這要什么證據(jù),君上同本公主自小到大的情誼,而且本公主是被她第一個召幸的女子?!?p> 來了來了,正是嫦娥想要的話,以前她總想著逃避如今她就等著這句。
“哦?那您便是這彤弓的女主人嘍?這弓嗜血,若是主人則不會。要不您把它掂起來讓本宮開開眼,不過它很重,要不你碰一下也算你贏?”
聽見嫦娥如此說,五岳不免往后退了一步,她之前只以為這弓是寶物,娘娘不許隨便亂碰。
姚臻忽的沒了剛才的氣魄,整個人輕飄飄的順勢朝后一跌。
瞧她這慌張的眼神就知道她與羿沒有那種關(guān)系。其實(shí)姚臻是被她繞進(jìn)去了,這弓如今明面上是她的,與她與羿君有沒有關(guān)系是兩個問題,她只要堅持說自己就是她的即可。
所以她算是一箭雙雕,明白了兩件事:羿君和這弓都與她不相干。
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嫦娥長吁了口氣,她今日要把她在這太極宮從頭至尾憋著那股長長久久的氣出盡才休!她讓云夢先拿著扇子。
姚臻已然慌了神,她心下找到一個破綻立即反問她道:“難道你能證明嗎?你敢嗎?”她豁出去似的朝前兩步,“若你能碰這弓,哪怕是鮮血淋漓地拿著它將本公主射死本公主絕不會皺一下眉,你敢嗎?”
她吃定了嫦娥也無法證明什么,她雖然不是彤弓之主,但嫦娥更不可能是。她之所以這么說是想激怒嫦娥,她巴不得當(dāng)即就見到殺神誅仙的場面。
看來這姚臻公主始終改不了這個毛病,誓可不能亂發(fā),是要應(yīng)劫的。呸,呸,說錯了,她才不會血淋淋的呢。
比起姚臻的疾言厲色,嫦娥娘娘相當(dāng)冷靜。殿中有清風(fēng)拂過,將她那身衣裙微微吹起,上頭半開的曇花隱隱浮動,像是活了一般靜待初放。
她鼻吸一沉,給了姚臻些忠告:“羿君才是彤弓的主人你我心知肚明,就勿要賊喊捉賊了。而作為后宮之主,本宮勸你多些氣度,給自己留有余地才好。”
只見嫦娥凝神聚氣目及前方,彤弓從姚臻頭上飛過到了嫦娥手中,散發(fā)出幽冷凄凄的紅光。
嫦娥自信笑著看著眼前之人,待到周身之氣與彤弓融合時笑容更加燦爛,妖冶鳳眸抬起那瞬如同鬼魅,她拉弓搭箭正對著姚臻,她的右手緩緩提起,姚臻雖未看到箭,但已步步退后,哐的一聲,同那架子一起倒在地上。
嫦娥目光決然繼續(xù)瞄準(zhǔn)她,姚臻都等不到她松開手大喊了聲“不!”,就因驚嚇過度昏厥了過去。
出坤宮時,坤宮上下除了姚臻公主皆山呼“娘娘千歲”跪送其出宮。
雷過去,雨過后,果真是神清氣爽的一天。
嫦娥沒有回宮,讓云夢與五岳先回去自己隨處逛逛。
她用手貼著宮墻、漫無目的地逛著宮殿,她用她這一下午的閑暇時光將太極宮一磚一瓦瞧得仔細(xì)。
最后她來到了第一日與羿來太極宮時經(jīng)過的花圃庭院,里頭的花長得依舊好看,不知以后幫它們澆灌的園丁是否稱職盡責(zé)?
亥時過半,嫦娥回到乾宮。今夜癡月澹澹,被云霧籠罩著的月沒有什么好看的,她就回來了。
“娘娘,君上已搬到乾宮,他將你們的寢殿移到了二層閣樓邊上,說是方便您看月亮?!?p> 嫦娥淡笑著,真不巧呢,今夜月色不美。
她執(zhí)了一盞燈輕踩著臺階上了二層,羿君此刻仍在桌案前看著奏書。
嫦娥悄聲過去,低頭輕輕吹熄了燭火。
“吹滅讀書燈,一身都是月?!?p> 羿君尋著房間里這抹月色攔上她的腰貼近她的臉:
“嫦小娥,你這般孤身前來又吹熄了本君的燭火,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這聲音極沉極低而又極熟悉,嫦娥被緊緊環(huán)在他懷中,不能再移半寸。
“要不,要不我們看月亮去?”嫦娥的心跳得和兔子般這樣快。
“呵,月亮有你美嗎,傻丫頭,本君就當(dāng)你想通了?!?p> 于她一成不變亙古不改的天宮生活來說,這是一抹難忘的記憶,沒嘗過怎知是苦是甜是緣是劫?
心釋然了,嫦娥決定由著心走,她閉了眼再不想其他,她環(huán)上羿君的脖子,任由他抱了走向?qū)嫷睢?
蜜茶微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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