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石樹木,皆為奇形怪狀,入谷那一刻,風(fēng)聲手抖,天地萬物瞬間籠罩于迷霧之中。
珞昭融三人行自帶庇福,本無需擔(dān)心此事,卻在行至四五日是發(fā)了難。
霧氣越來越黏稠,珞昭融一身的輕紗都變得濕漉漉的,不再飄逸身旁,阿一的頭發(fā)也被汗水粘在了身后。
他們是嗅著炎輕身上的味道而行,雖不敢走太快,速度也非凡人可比。
折虞赫然抬起頭。
“女帝可曾聽到些什么?”
他問到。
珞昭融雙手環(huán)繞胸前,側(cè)耳傾聽了一會。
倒是阿一先反應(yīng)過來,道:“有人唱曲兒。”
“不是曲,是戲?!闭塾菁m正到,隨后又調(diào)侃道:“女帝聽不著嗎?”
此時,若隱若現(xiàn)的歌聲才從山林中出現(xiàn)。
“天子荒淫,萬民失業(yè),此取亂之道,昨外臣諫諍,竟遭慘死,此事如何是好……”
“奴身自然是聽著的,”珞昭融看向聲音來源,“荒山荒地的,必是冤魂殘存作怪,切莫多管,處理正事要緊?!?p> 珞昭融正欲飄聲而去,卻覺著折虞身影一閃,下一刻就閃在枯木之上,搖晃著折扇,眉目彎笑,反聲問到:“怎能不管?那若是一只被無故牽扯著的孤魂野鬼該如何是了?先不說那孤鬼在這陰氣環(huán)繞之地修為大增,若是有日凡人經(jīng)過,必要被波及上幾分,女帝你身為女判,為怨靈精怪伸冤是本質(zhì)。”
折虞的神色正經(jīng)八百,聽得珞昭融一愣一愣,隨后又氣得一甩長袖。
“女帝若是不愿意招惹麻煩事,本君只好姑且代勞了?!闭塾萦质侨逖乓恍Γ瑖W啦一聲,展開了尾羽與翅膀,“反正我還是挺想去聽聽女鬼唱戲的?!?p> “白毛孔雀!”珞昭融右手立刻迸發(fā)出一股巨大的妖力,在這片陰氣環(huán)繞的地方更是威力驟增?!安灰鞘巧?!那若是困擾在此處的孤鬼,必是大兇之物,阿一承受不了?!?p> 她話未說完,只感覺那虛無縹緲的聲音突然變得真實了一點,就像是突然之間與他們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一大截。
兩位神明不約而同地收起了玩笑的態(tài)度,折虞折扇攤開,微微煽動著,一股清明的微風(fēng)將帶著陰氣的濃霧吹開幾分。
“怨靈還是……”
他喃喃自語,又否定著,卻聽到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傳來。
折虞低頭看向珞昭融,腳下一滑,調(diào)笑道:
“女帝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珞昭融將手上突然出現(xiàn)的精巧彎刀扛在肩上,微微抬起頭,慵懶地回答道:“不過是防身之物罷了?!?p> 此物型似新月,寒氣逼人。
傳言說此刀降生之時,忽起狂風(fēng),烏云密布,天成紅暈色,且無數(shù)流星協(xié)月而行。突然一記驚雷,一道金光急沖濃云,繼而金光轟地,方圓十丈之內(nèi)樹木皆被砍碎,如同受之以凌遲。
后人頂著奇寒拔出寶刀,見其通體光滑晶瑩,在皓月之下更顯魅力四射。且型似新月,寒氣逼人,故名此刀曰:寒月。凡被寒鋒所傷,血液凍結(jié),筋骨盡斷。
趙國國君聽聞此刀,立即奪人所愛,殺死了寒月刀原主徐夫人,徐夫人的魂魄纏繞在刀上久久不愿散去,趙國國君只好將寒月壓在寶鼎之下,以鎮(zhèn)刀的恨意。不出一年,趙國滅亡。轉(zhuǎn)入秦王手中,當(dāng)時也只有秦王的皇威可以鎮(zhèn)住此刀。
即便如此,此刀還是日日不得安寧,最后還是被奉命而來的珞昭融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