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他喜形于色,好似有暖陽照在心田,心花怒放。
“走,本阿哥帶你去瞧瞧。”他順手抓起若琉的手臂,故意沒有用力地撞開胤禟,帶著她徑直走向假山。
若琉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已經(jīng)被胤?拉到了假山,她回過頭,將目光落在胤禟的身上。
而在不遠(yuǎn)處的胤禟亦是深深回望著若琉,眼里還保留著方才的一絲驚訝。
若琉的那一句問話,平息二人可能無休止的斗嘴。
到底是在幫他,還是十阿哥?
她與他之間,相識是連一刻都沒有。
“哎呀,看我九哥做什么?快看這里?!必?發(fā)覺若琉的注意并不在他身上,便強行將若琉的腦袋轉(zhuǎn)向自己的方向。
“看這,這,還有這,本阿哥可是思索許久呢!”胤?假裝輕咳兩聲,故作高深道,“我以為,這些洞都是相通的,我想‘狡兔三窟’大概便是如此。”
若琉心不在焉地聽著胤?的侃侃而談,呆滯的目光隨著他的手指在假山上來來回回,好似沒了胤?的聲音,便像是聽得入神一般點了點頭。
“若兒,你說如果有一個地方能同這里一般,那玩起捉迷藏的話,是不是特別有趣?”胤?跟著胤禟稱呼若琉。
“???!是是是?!比袅鸨回?的胳膊肘相碰,立馬回過神來,卻也是附和般的應(yīng)道。
“若我哪天發(fā)現(xiàn)了這樣的地方,便來尋你,讓你同我一起捉迷藏,可是好?”
“好,好?!比袅馃o奈笑著答應(yīng),明明看上去比她還要年長許多,卻偏偏還對捉迷藏的游戲有著孩童般的執(zhí)著。
“那我們就說定了,可不許反悔?!必?向若琉伸出小拇指。
若琉只是愣愣地看著他,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靠在身側(cè)的右手的小拇指悄然伸出,還未舉起,便聽得一旁熟悉的聲音響起。
“十弟,莫再鬧了,若兒不是你可以戲耍的宮女?!必范K清澈的目光中帶著寒冽,仿佛有無數(shù)利劍環(huán)繞在周圍,只待他一聲令下,便會向他人刺去。
若琉藏在衣袖中的手指緩緩松弛成原來的樣子,到底,是她想得太過簡單了。
空氣有片刻的靜默,夾在三人之間不敢流動。
“九哥,你胡說什么?明明都是我被戲耍,不過,這也說明你弟弟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必?指了一圈的在他們周圍的花,趾高氣揚道:“你們瞧瞧,是也不是?是也不是?”
“九阿哥,這個時候,花見誰都開?!比袅鹑滩蛔¢_口小聲提醒道。
胤?瞪了一眼若琉,皺起眉不滿道:“你莫打岔,反正是我人在路上走,她們不知道從哪邊來,要不怎么說本阿哥風(fēng)流倜儻,迷倒萬千少女?”
“若兒,今日的字帖可練得?”胤禟轉(zhuǎn)向若琉問道。
“還未?!?p> “可知道在哪?”
“知道。”
“那莫再在此耽擱了,早些回去?!?p> “是,這便去?!?p> 他們二人幾乎將在他們一旁的胤?忽略。
“這可不行?!必?突然伸手拉住若琉的手肘,揚聲道:“好歹我是阿哥,你是宮女,我不讓你走,你也走不得,今日無論如何,也要同你定下這個約定?!?p> 若琉無奈,只好向胤禟投去求助的目光,得到的亦是勉強的點頭應(yīng)允。
他縱是不應(yīng)下,以胤?的性格便會一直纏著若琉,那便遂了他這心意,讓他放下這一時的執(zhí)拗。
這時,胤?已然強行勾住若琉的小拇指,拉鉤定約。
而他,只是在心里無奈扶額。
“哈哈,拉鉤已成,若哪日我真發(fā)現(xiàn)了這樣的地方,便來尋你。”胤?咧著嘴笑,明明豪爽似不拘小節(jié)的俠客,卻給人一種陽光輕灑般的溫暖,忍不住想要靠近。
“好,等你尋到?!比袅鹕焓謸嵘县?的頭頂,待回過神時才發(fā)覺自己逾矩。
她迅速收回手,再看向胤?時,他似乎對方才之事毫不在意,那她也只當(dāng)作從未發(fā)生過。
而一旁的胤禟墨眸澄澈,眸間略有寒意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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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在胤禟的住所里送來了許多大大小小的禮盒,在院子中的一小塊空地上堆積如山。
而這座“山”的山頂上放著一本紅色的小冊子,上面羅列著這所有禮物名稱的清單。
一時間,院里喧鬧不斷,看見的宮女太監(jiān)皆忍不住同旁人交頭接耳,討論這些的擁有者會是他們中的哪一位。
但這答案顯然是不言而喻。
他們這些宮人哪里會有這般資格?
如果這不是皇上給爺?shù)馁p賜,那么這些便是……
想到此處,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在院中灑掃落葉的若琉。
一個個炙熱的來自不同方向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在若琉身上交織,似乎他們羨慕的目光能夠?qū)⑷袅痄螞]。
若琉抬頭看了看四周,神色微怔,余光忽然瞥見院中那一堆的禮物,便清楚了幾分。
那些大大小小,用各種喜慶的顏色包裝的禮盒,都是今早有人送來,來人一進(jìn)門,便來來回回幾趟,將這些統(tǒng)統(tǒng)放置于此,就連她拒絕的機(jī)會也沒有。
可偏偏從頭至尾,來人一句話也不說,只留下一張禮單,也不說請是給誰的禮物。
“那個,這些都是爺?shù)暮糜言朴位貋韼У奶禺a(chǎn),我可什么也不知?!比袅疠p輕蹙眉,嘴角噙著一抹尷尬笑意。
只怕是她說得越多,誤會更深。
“我的好友?我可沒這般好友。”胤禟自她身旁而過,眉宇間凝結(jié)了一層薄薄的冰霜,丟下這一句話,便已進(jìn)了書房。
今早散朝之后,皇阿瑪將他單獨留下,他滿懷歡喜,以為得了天子青睞,將有重任委托,不曾想,卻是說道。
“朕并非不許你交友,但這般明目張膽的結(jié)交,朕倒是頭一次得見?!笨滴鯓O其不滿地扯著嘴說道。
“請皇阿瑪明示,兒臣不知錯在何處?”胤禟聞聲立馬俯身下跪。
“你竟還不知錯在何處?”康熙順手抓起鎮(zhèn)尺,高舉的手懸在空中,又緩緩落下,才道,“你院中的成山的禮物,難道是擺設(shè)嗎?”
“皇阿瑪,那是……那是……”胤禟的背后忽然冒起冷汗,原來他所做的一切都盡收自己阿瑪?shù)难鄣住?p> “那是什么?!”康熙的怒氣不消反漲。
“是兒臣先前救下的姑娘,而她正好是蘇大人先前流落在外的女兒,兒臣也是前幾日才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