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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界旅行游記

第二十章 要出事了

異世界旅行游記 天下七縱 3055 2020-04-10 23:24:51

  可踏上門前的木板時,屋里傳來哐當(dāng)一聲,像是某人大意將東西碰倒了。

  “誰!”

  張柯火速沖進(jìn)屋,隔開內(nèi)間的屏風(fēng)上多出了一個窟窿,他又馬不停蹄沖進(jìn)里間,只見一道黑色身影魚躍出窗戶,沿墻根疾走而去,一頭扎進(jìn)了樹林中,不久傳來噗通入水的聲音。

  他心弦猛地一緊,趕緊折回前廳,只遠(yuǎn)遠(yuǎn)看見了一個濕透的人影爬上了對岸。

  張柯瞇著眼,似乎視線要透過水面的霧氣,眼前的畫面就如同一個長鏡頭快速拉遠(yuǎn)放大,但遠(yuǎn)望到一定程度就停止了,這一能力終究受制于距離,被那人逃掉了。

  “他娘的,進(jìn)賊了。”張柯語氣平淡嘟囔了一句,轉(zhuǎn)身進(jìn)屋,掀開地面一塊地毯,掰開下面的板子,夾層中藏著一只匣子。

  打開來看,交子一張沒少,這讓他安心不少。轉(zhuǎn)去后面,屋里只有一張床,床邊的小案、銅鏡和對面的檀木臺子,擺設(shè)很少,唯一看起來可能值錢的一只花瓶還高擺在木臺子上,沒有動過的痕跡,倒是那一床被褥被翻了個底朝天。

  “不是為了錢嗎,莫非這屋子里還有什么?”

  張柯心里依次浮現(xiàn)出的懷疑對象,首先是那天見過的六賊,其次就是宅子的實際主人長云公子。

  但他方才用過那種感知延伸的能力,庭院里只有他一個人,前者不可能在附近,隋興義的話他自覺也信得過。對后者的猜測不著邊際,畢竟這本質(zhì)上還是人家的房子,長云公子真想拿什么自己光明正大地來就行,但張柯看過太多電視劇,思想深受其害,現(xiàn)在腦海里歪歪出了不少狗血劇情。

  難道他做了什么見不得光的事情,所以來這里銷毀證據(jù)了?或者這房子不干凈,因為死過什么什么人?

  可再帶著智商一想,都不太像啊……

  于是他又來來回回搜了一遍,看看是不是少了些什么,剛才確實聽到過什么東西倒地的哐當(dāng)一聲。

  地毯式檢查過后,張柯的目標(biāo)鎖定在了地上的一粒圓柱形金屬上。

  這東西的形狀早熟悉不過,黃澄澄的顏色,帶著一股子油味兒,可能是從槍膛中退出來的。

  這東西是一只真正的子彈。

  這就很扯淡了。

  因為就算是他或者吳褚這樣的穿越者,用的熱武器也是用系統(tǒng)投影出來的,確實有殺傷力,但不是真正的槍支,脫離制造者本體一段距離就會重新塌縮成沙子。

  可那個無故出現(xiàn)在這座院子的人已經(jīng)跑遠(yuǎn)了,這東西沒有消失,就說明它是原世界的物品。

  更扯淡的是,子彈的質(zhì)量掂量起來很不舒服,看底火上凹刻的數(shù)字,不符合已知的制式。再加上思考,一個未免驚悚的答案浮現(xiàn)出來。

  這玩意不符合地球的制式。

  也就是說,這顆子彈是這個世界制造的,區(qū)別于用某種方法從地球偷運過來的黑貨。

  兩者有天壤之別。如果是偷運的,無非是有些人從中作梗賺錢,能運的量肯定很少,但如果能造的話就另當(dāng)別論的,這意味著他可能會在這個落后的古代見識到現(xiàn)代戰(zhàn)爭。

  這一點,從近代歷史上亂賣槍支的歐洲毛子那里就能得到教訓(xùn)。

  但這就意味著,有人在暗中傳授了科技。

  來這里不過兩天,張柯實際上已經(jīng)愛上了這里的氛圍,古香古色的韻味,但如果說,有些混蛋穿越者帶來的不該帶的東西,那這個世界的和平無疑會遭受滅頂之災(zāi)。

  他不愿意看到那一天發(fā)生。

 ?。?p>  第二天一早,懷玉坊,呂氏在此有座占地極大的宅院,其中曲折回環(huán),院落嵌套,勾心斗角。

  呂氏三代為官,卻無一人是受了恩蔭,反而全都是會試中脫穎而出,又在朝考中大放異彩。

  呂氏這一代的家長甚至在當(dāng)年的殿試中評得第二甲第二名,賜進(jìn)士出身,朝考后編入翰林院,三年期滿轉(zhuǎn)入戶部,任戶部侍郎,只可惜一任到如今,政績算是中規(guī)中矩。

  而這個家門顯赫,時至今日卻名頭不大,甚至在一眾朝官中不起眼的戶部侍郎,卻因為家宅的堂皇程度令人瞠目結(jié)舌,在文官集團中飽受詬病。

  談及本朝朝政,冗官的弊病不是一天兩天了,就那戶部來說事,侍郎的位置上足足塞了三個人,且不說還有四個等了足足七八年沒事干,還照樣領(lǐng)奉銀的可憐人。前些天,倒是聽說其中一個實在等夠了,卷著鼓鼓囊囊的錢袋子離開了汴梁。

  懷玉坊呂宅,今日,家主呂薪才背著手,攥著剛從吏部老熟人那里拿到的一封折子,怒氣沖沖進(jìn)了書房,回身關(guān)門時,蒼白的臉色中顯出一絲暮氣沉沉。

  他也是在朝會后才聽說,有個本就缺乏管束的官家子弟,居然暗地模仿了他老爹戶部侍郎盧滸的字跡,寫了一封折子,又借著他的名義,參了同行呂薪才一本。折子差點遞上去了,幸好中途被盧滸本人察覺后攔下來了。

  這種事不可能是那個連雞蛋都不會剝的紈绔惡少能策劃得出來的,呂薪才心中早有定論。

  老人進(jìn)屋后,早有一位青年站在書桌便后者,錦衣利落,腰懸玉勾,右手托著一本《五經(jīng)集注》,正一本正經(jīng)地看書,好像對進(jìn)來的老人沒有半分察覺。

  “若心術(shù)不正,讀再多圣人書也是糟蹋了?!眳涡讲怕朴普f道,不難聽出其中忍耐的怒火。

  呂長云,或者說長云公子,笑容和煦,放下書本,從桌上拿起一尊青銅紙鎮(zhèn),一邊把玩一邊說道:“可人本就沒有理由求正,也不會就因為讀了幾句違心的話就覺得自己應(yīng)當(dāng)如此,這書中的話,兒子不過是當(dāng)笑話看,父親卻偏偏說那是圣人之言,可有依據(jù)?若是紙上的字本身就是歪歪斜斜,豈能怪罪讀書人不能心思澄明?”

  老人瞇著眼,從窗戶斜斜打進(jìn)來的光亮映在他皮肉顫抖的臉上,汗氣蒸騰而上,不威自怒。

  戶部侍郎里面,屬呂薪才窩囊,早朝時瞇著眼站在犄角旮旯,退朝去時也是一個人走路,各省辦事事也是占據(jù)一張桌子,瞇著眼似睡未睡,悶著頭一個人干,寂靜得就和一顆枯藤老樹似的??墒ド蠀s說他是暗中的猛虎,一發(fā)威就能讓百獸驚厥。

  青年無疑說了什么,引起了這頭年過半百的老人的虎威。

  可他仍舊是閑庭信步般走到老人身邊,湊近看了看,又搖了搖頭,慢慢走回桌邊,令人不禁感嘆不知禮節(jié)地坐上了桌子。

  “父親老了?!鼻嗄険u著頭哀嘆。

  “豈不是正合你意?就讓我這個狼心狗肺的人下去陪你母親!”老人顫巍巍抬起手,狠狠摔了一下。

  青年神情淡漠道:“我母親不需要人陪,特別是你。失節(jié)事大啊,讓一個未過門的小妾陪葬,勢必要折呂家的門面對吧?”

 ?。?p>  此時的戶部辦公處,小閣內(nèi)煙霧氤氳,值官都趴在桌前奮筆疾書,恨不得生出第三只胳膊來批這沒完沒了的文本。

  一個胖的出奇的中年人站在門檻上,向東面望出去,萬里的青天,遠(yuǎn)處的箭樓還有鴿哨聲都異常遙遠(yuǎn)。

  盧滸揣著袖子中另有一份的折子,摩挲了半天,還是狠下心,沒有托信讓那個逆子起來。那個不成氣候的傻兒子,讀書不成器,欺良霸女倒是拿手絕活,好歹搶姑娘讓人打了吃了苦頭,可這廝的色心更為猖獗,好幾次狎妓都讓老爹逮個正著,罵是不敢罵,打也是棍子高高抬起輕輕放下,不了了之。

  但不曾想這樣一個沒出息的混小子,居然偷了他的公章和榜紙,寫了一封他絕對無法寫出來的妙手文章,字字誅心,將那個老侍郎批判得一文不值,若不是他今日正好值班,攔住了這封折子,恐怕就有一干人得剝?nèi)ヒ簧眄攷Я恕?p>  可問題還是存在,這信他找人代寫出來都不難,可這玩意是怎么送進(jìn)皇城的呢?盧衡又有什么理由和不曾謀面的呂薪才較勁?

  盧滸對自己的骨肉沒轍,于是那位盧家公子已經(jīng)在自家院子里跪了一個多時辰了。

  戶部侍郎盧滸瞇著眼睛,那張肥胖的臉上展現(xiàn)出迷惑神情,“嘶,這響晴的天兒,那小子會不會跪中暑了呢?”

  都說知子莫如父,可盧滸完全想不到,自家親骨肉完全不理會老爹的命令,早早溜走,此刻正在掛月樓包了場子,籌備找來城里不少同是紈绔的名門子弟,又請了首屈一指的花魁對坐陪飲,豈不美哉。

  有錢人的日子,從古至今都是這么樸素?zé)o華。

  毫無疑問,盧衡是個富二代,地主家的傻兒子。誰讓他爹是戶部侍郎呢?又和幾位尚書是同一場會試就結(jié)識的老交情。這樣一個人,就是天生享樂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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