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熱的要死,我還偏偏自作孽穿的里三層外三層,可真是被小白坑慘了,我拖著沉重的身子,茍延殘喘來到紫宸殿。
推門之際,發(fā)現(xiàn)鐘靈居然在屋內(nèi),她趴在桌上雙手托著臉靜靜睡著,不得不說,我瞧她這小模樣還挺賞心悅目,連我都心動(dòng)不已,真不知道陸離為何就是不喜歡她。
突然鐘靈嘴里嘟嘟囔囔說著什么,我心想她該不會(huì)是在說我壞話?罷了,說就說去唄,又不會(huì)少塊肉,正當(dāng)我快要走出門時(shí),可算聽清楚她口中說了什么。
——陸離...
我停下腳步又饒了回來,緊緊盯著她的嘴巴,果不其然,沒一會(huì),她又開了口。
——陸離,你舞劍的時(shí)候...好...好看...
舞劍?好你個(gè)小白龍,還當(dāng)著人面舞劍,我都沒見過,若是他此刻在我面前,定要掐著他脖子,讓他給我認(rèn)錯(cuò)不可。
我白眼一翻,朝睡夢(mèng)中的鐘靈小聲吼道:“不許看,把眼睛閉上!”
站在鐘靈身旁也有小半炷香時(shí)辰,她面色潮紅,帶著微笑,沒一會(huì)便念叨句陸離的名字,我再待下去,怕是要將心肝肺都?xì)庹瞬豢伞?p> 我瞥眼見桌上的毛筆,心中閃過一個(gè)念頭。
傳神!真是太傳神了!我這畫功真是提高不少,看到鐘靈微微動(dòng)了動(dòng)身子,我撂下毛筆往門外跑去,迎面撞上那個(gè)氣勢(shì)凌人的小仙娥青漣,低頭從她身邊繞開。
青漣快步走進(jìn)殿內(nèi),“公主,我剛看到洛瑤鬼鬼祟祟跑出去,她沒為難你吧?”
鐘靈站起身望著門外,“別管那個(gè)狐貍精,我是來找陸離的,別再惹麻煩?!?p> 狐貍精?我哪里是狐貍精了?明明是鳳凰精嘛...早知道就多給她畫幾只。
“公...公主,你的背后有只癩...蛤??!”青漣雙目瞪的像銅鈴般指著鐘靈的后背,嚇到連句整話都說不利落。
啊——啊——
“癩蛤蟆?青漣,你快給我弄下來,快點(diǎn)啊?!?p> 我趴在門框瞧見鐘靈驚慌失措,上躥下跳抓著后背,就是將我畫上去的那只癩蛤蟆無可奈何。
嘿嘿嘿...我這一得意忘形,就控制不住笑出聲,被屋內(nèi)的二人發(fā)現(xiàn)。
“公主,這癩蛤蟆是假的,畫上去的,不用多想,肯定是洛瑤搞得鬼。”
見二人怒氣沖沖朝我走來,糟了,我還是快跑吧。
——洛瑤,你這個(gè)狐貍精,別讓我逮到你,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你還是臭魚爛蝦呢!而且你應(yīng)該說拔了我的毛不可!”
我在云宮爬高上低,她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體質(zhì)哪能與我相比,不費(fèi)吹灰之力就甩她們一截,“來啊,來追我啊,我們大戰(zhàn)三百回合?!?p> 陸離剛走進(jìn)紫宸殿,見洛瑤直沖而來撞進(jìn)自己懷中,“洛瑤,你跑什么呢?”
“小白龍,你回來了?”
見洛瑤興奮不已的在原地跳著,陸離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嗯,可有想我?”
——看你往哪跑?
鐘靈主仆二人追了上前,可看到門口的陸離后,立刻恢復(fù)溫柔的面孔,“陸離,你回來了?”
差點(diǎn)忘了還有她們,我一溜煙躲在陸離身后,不敢看向鐘靈。
“你來干什么?”
“陸離,你瞧她干的好事,她在背后畫了只癩蛤蟆,我好歹是龍魚族公主,這事傳出去,我還怎么見人?”
我探出半個(gè)頭,望著鐘靈那演技當(dāng)真是好,這么一會(huì)功夫,那雙大眼睛就眼淚汪汪,我看了都心疼,不對(duì),現(xiàn)在不是琢磨這個(gè)時(shí)候。
陸離抬眼掃去鐘靈身后畫著的癩蛤蟆,抿唇一笑,但又不好當(dāng)著眾人面指責(zé)鐘靈,再平白無故生出事端,只好拉出藏在身后的洛瑤,“洛瑤...”
不就是演可憐巴巴,這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鐘靈這招演了萬遍,我早都看會(huì)了。
我低著頭醞釀一番,這眼淚就是出不來,平日倒是能哭好幾鼻子,怎么這會(huì)要用的功夫就掉了鏈子...我使勁朝嘴唇咬去,疼痛的感覺使我瞬間飽含淚水,輕輕抽泣。
陸離一愣,疼惜地捧起洛瑤的臉,見眼前的人眉頭微皺,輕咬著嘴唇,鼻尖微紅,淚水在眼眶中轉(zhuǎn)著圈,立刻將她擁入懷中,“洛瑤,你怎么哭了?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
嘿嘿...這招果然好使,怪不得鐘靈屢試不爽,我瞥向鐘靈那張氣到發(fā)綠的臉,朝她吐吐舌頭。
“你...陸離,你看她明明是裝的?!辩婌`指著陸離懷中朝自己不停做鬼臉顯擺的洛瑤。
好啊你,還敢說我,明明都是跟你學(xué)的,既然如此那我只好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用你最得意的法子打敗你。
我將頭埋在陸離懷中,委屈地說道:“鐘靈公主方才罵我...”
“她罵你什么了?”
“狐貍精...還說要?jiǎng)兾业钠ぁ!毕肫鸬酆笠踩绱苏f過我,說出這個(gè)詞瞬間令我大哭不已,委屈之情涌上心頭。
陸離瞪向一旁手足無措的鐘靈,“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說的話?滅你元神不過我覆手之間,想試試?”
滅元神?這未免也有點(diǎn)太夸張了,我用手拽了拽他的衣袖,抬頭望著他,“過了,過了。”
“六界如你這般能幫著敵人說話怕是找不出第二個(gè),你未免心地太單純了些,以后吃了虧怎么辦?”陸離扶住洛瑤的頭靠在自己懷中,好堵上她求情的嘴。
我的額頭被迫貼在他胸口上,靜靜聽著他心跳聲,心中暗想陸離不也是嘴上日日說要去找懷煦算賬,可還是在關(guān)鍵時(shí)刻幫他渡氣,明明很善良,狠不下那個(gè)心,還好意思說我?
鐘靈慌了神,囂張地氣焰瞬間減弱,解釋道:“陸離,你千萬別被她騙了,她就是在演戲給你看...”
“那又如何?她是我夫人,我不看她演,難道看你演?帶上你的人出去!”陸離毫不避忌,攔腰抱起洛瑤朝屋內(nèi)走去。
鐘靈跺著腳,扭頭憤憤不平離去。
哎?難道他知道我在演戲?這下該怎么收?qǐng)??我低頭掩面,不敢看他。
“人都走了,還要演?”陸離抱著洛瑤坐在椅子上,取下她擋著臉的手。
“你怎么知道我在演啊?”
“因?yàn)槟憬袢湛薜臅r(shí)候與平日不太一樣?!?p> “有什么不一樣?”
“今日哭起來瞧著難看了許多?!?p> 我可真是多嘴,推開他站起身,朝桌上點(diǎn)心走去,“難看就難看,我自然沒有鐘靈公主梨花帶雨哭的好看?!?p> “好端端提她干什么?洛瑤,我這剛回來,怎么就滿屋的醋味?你還沒回答剛才問題,想我了沒?”陸離從身后摟住洛瑤的腰,在她耳旁柔聲問道。
我扭著脖子,避開他暖暖的氣息,掰開他的雙手,“當(dāng)然沒有,倒是鐘靈想了你,方才她就趴在你那桌子上,連睡夢(mèng)中都念叨你的名字,還夸你舞劍好看,明明我...都沒看過你舞劍?!?p> 陸離輕輕一笑,討趣問道:“所以你就趁她睡著之際,畫了癩蛤蟆。”
“是!是我畫的!給你惹麻煩了,你想罰就罰吧!”我一口將點(diǎn)心塞到嘴里,拍了拍手。
“我怎么舍得罰你?而且方才我不是配合你演戲了么?還吃醋?你瞧,我給你帶了冰糖葫蘆。”陸離看著滿眼閃著亮光的洛瑤,知道她已經(jīng)消了氣。
我欣喜地接過糖葫蘆,不對(duì),我怎么能如此好打發(fā),將其先放到桌上,坐直了身子,開口問道他:“配合我演戲那又如何,你還舞劍給她看了呢?”
“舞劍...我想想...許是我剛滿萬歲,父神贈(zèng)我焚羽劍,我便隨手試了試,何談舞劍一說?”
“當(dāng)真?”
“真的,你若想看,那我舞劍給你看?”陸離抬手朝洛瑤鼻尖輕輕一刮。
我揉揉鼻子,拽著他朝門外走去,“我自然是想看的,走吧。”
“等會(huì),你容我喝杯茶。”
“嗯嗯嗯,你坐著,我去給你倒茶?!蔽业沽吮杷?,乖巧地吹涼后遞給他,“你喝,你喝?!?p> “對(duì)了,方才我去云宮接你,小白說你已經(jīng)出了門,還特意告訴我,你有驚喜給我,是什么?”
驚喜...那條裙子只怕是驚嚇...
我擺擺手,“沒什么驚喜,定是小白胡說的?!?p> 陸離點(diǎn)點(diǎn)頭,將茶杯放在桌上,“哦,那我先去把盔甲換了,你等我一會(huì)。”
他看起來好像有些失望,望著桌上他專程為我買來的糖葫蘆,想起小白的話來。
——師姐,你就相信我和阿娘一次,等他回來見到你穿這個(gè)肯定開心。
一條裙子...真的能讓他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