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涵,真是難為你了......”
“是你跟著我受苦了?!甭湟嗪匚兆∠闹锏氖?,柔聲說道。
夏知秋搖了搖頭,靠在他肩上:“這本來就是我自己的選擇,我怎么忍心你一個人十年、百年孤獨守在這里?!?p> “可我也不忍心讓你十年百年陪我呆在這監(jiān)獄一般的地方,寸步不離?!?p> 夏知秋還想再反駁的時候落亦涵的手指已經(jīng)覆上了她的唇,溫柔的撫了撫,說道:“去吧,別錯過了落落的繼任大典?!?p> “再等等。”
夏知秋不動,不舍的望向身邊的精靈。
“還像個小孩子似的?!甭湟嗪瓕櫮绲膶⑺龜堖M懷中,順了順她的發(fā)。
夏知秋的紫色眼眸噙著水,不舍的抱住了身邊的精靈。
“等我回來?!彼龁≈ぷ?,許久后才松開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那間屋子。
三天前落亦涵收到了父親的來信,要求夏知秋回一趟藏春城。
落亦涵雖然滿是疑惑,可他還是沒有多問,照做了。
作為為數(shù)不多的S級精靈,夏知秋憑借自己對醫(yī)術(shù)的熱愛,成為了精靈族頂尖的水精靈。
以往有安安在落蒼瑾身邊,他不會要求夏知秋回城,最多只是問問他們的近況??墒俏í氝@次,他的語氣十分強硬。
“或許是那邊出了什么事……”落亦涵當(dāng)晚就把這封密信的事對妻子說,“安安雖是你的徒弟,醫(yī)術(shù)也不輸你,但終究年輕,有些復(fù)雜的情況還是應(yīng)付不來?!?p> 夏知秋點點頭,猶豫再三,還是收拾好了東西,準備出發(fā)。
現(xiàn)在她走了,落亦涵心里空落落的。
他放下筆,起身,打開自己書房的柜子。那里面陳列的,是許許多多人類的小玩具。在那些玩具下面,一個精致的禮盒里,躺著一條精靈族的禮服長裙。白色的云紋配上火紅柔軟的紗,如同清晨的陽光映在天空。
“本以為等你繼任大典的時候一切都結(jié)束了,爸爸應(yīng)該能趕回去,沒想到這天來的這么快,還是錯過了啊?!?p> 落亦涵拿出那條裙子,摸了摸,又惋惜地嘆口氣,放了回去。
這一柜子?xùn)|西,本來是他之前許諾給落落和落零的生日禮物。有多少件,他就有多少年沒有趕回去。
“爸爸真是個壞精靈。”落亦涵小聲呢喃著這句話,目光溫柔地回想起落落第一個生日時候的事。
那還是落落一歲,剛剛學(xué)會說話的時候的事。落亦涵剛剛從赫炎城回到藏春城推開家門,落落就撲上去抱住了他的腿。
“爸爸,禮物?!甭渎涮ь^望著他,小小的奶音十分可愛。
落亦涵將她抱了起來,笑著問道:“一進門就要禮物,跟誰學(xué)的???”
“和尚?!甭渎渲钢鹤拥姆较?,嘟著嘴說道。
正在院子里喝茶的和尚聽到這個,心里一涼,尷尬的笑著消失在了他視線內(nèi)。
落亦涵哈哈大笑,摸了摸落落的頭:“可是爸爸今天沒有準備,明天補給你們好不好?”
“爸爸是個壞精靈?!甭渎涔闹鶐妥由鷼?,撅著小嘴不停數(shù)落他。
也許從那時候開始,落亦涵就有了存禮物的習(xí)慣,每年一到生日,必定帶著禮物趕回去。
可是那個精靈的出現(xiàn)卻逼得他不得不被困在這座城池,習(xí)慣沒法改掉,禮物越堆越多。
落亦涵抹了抹眼角的淚,將這些仔細收好,上了封印,準備繼續(xù)工作,卻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在他耳邊突然冒出來:“我以為戰(zhàn)神真如傳聞中一樣冷酷無情,卻想不到,還有這么慈愛的一面?!?p> 隱匿術(shù)?
落亦涵瞬間警惕起來,外面天已經(jīng)黑了,他冷靜地一揮手熄了所有燈,只憑法術(shù)痕跡感受對方的方位。
黑漆漆的屋子里,就連細微的蟲子爬行聲也清晰可聞。落亦涵閉上眼睛,努力的通過他的法術(shù)所帶來細微氣流流向不同,鎖定了那個精靈的方位。
瞬間,刷的一發(fā)火球飛了出去,那個黑影似乎被擊中了,現(xiàn)了身。
他蒙著面,詭異的笑聲卻傳了出來:“不愧是昔日戰(zhàn)神,一眼就識破了我的樣子。今天我來,并非找你打架的,只是想問你要個精靈。”
“哦?”落亦涵不動聲色的等他說完。
“你知道,我們也很為難。不過如果你把他交給我,這赫炎城,以后哪還需要您苦苦守著,我們會幫您代勞。至于您,那還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你這是在和我談判?你認為你有和我談判的資本嗎?”落亦涵冷笑一聲,手掌一攤,變出火刃,向那個黑影走去。
“別激動嘛,您先聽聽我要的精靈再動手也不遲嘛。鐘無期,鐘無期你知道吧,我們只要他?!?p> 鐘無期,這名字再熟悉不過了。落亦涵到現(xiàn)在都沒有辦法忘記這個名字。至少有一點這黑影說得對,如果不是他,他也不必苦苦守在這里。
“只要您同意放了他,等那位站上城主之位,您還是戰(zhàn)神,但倘若你不放……”
刷的一下,落亦涵的火刃架在了那個黑影的脖子上。
“我若不放,你們又能怎樣?”
“自然,成王敗寇!”
落亦涵一刀劈了下去,卻不想撲了個空。
“幻術(shù)?”
那個黑影這時發(fā)出了尖銳的笑聲,緩緩說道:“想不到戰(zhàn)神也有撲空的一天啊,怎么樣,考慮一下?”
如果說隱匿術(shù)是屬于風(fēng)系精靈的高級法術(shù),那幻術(shù)就是屬于水系精靈同等級的法術(shù)了。已知精靈族是沒辦法學(xué)習(xí)兩個屬性的法術(shù)的。那么這個精靈,到底是怎么回事。
落亦涵有點慌了,他佯裝鎮(zhèn)定的試探性問了一句:“想用幻術(shù)激我?”
“當(dāng)然不是,不過比起與您交手,我更希望您能配合我們。怎么樣,誠意我們已經(jīng)擺在這里了,要不要合作,就看您了。”
“那就是非交手不可了。”話音剛落,落亦涵就一抬手,換上戰(zhàn)斗裝,沖了過去。
幾個回合下來,明明都是他占盡上風(fēng),他卻隱隱有些不安??粗鴮γ婺莻€精靈氣定神閑的只是防御,卻不進攻,他仿佛看穿了什么。
糟了!落亦涵暗叫一聲不好,一擊將他擊敗。噗的一口血噴了出來,那個蒙面黑影擦擦嘴角,奸笑著慢慢消失。落亦涵急吼吼的跑了出去,連忙往鐘無期被關(guān)的地方趕。
還沒等他到那邊,就看到里面看守的其中一個高等精靈急忙往他的方向飛。
“怎么了?”落亦涵看著面前臉色慘白的精靈,他知道自己中計了。
“城主不好了,鐘無期失蹤了?!?p> 果然如他所料。
落亦涵握緊了拳頭,連忙召集起來一只小的精銳部隊,既懊惱又憤怒的吐出一個字:“追。”
眼下夏知秋剛被密信叫走,鐘無期就失蹤了。落亦涵隱隱有些不安,看來對方不僅早有預(yù)謀這時候動手,還是藏春城內(nèi)部那邊的精靈。
這群精靈已經(jīng)明目張膽滲透到這種地步了嗎?
落亦涵沉思片刻,還是喊來了他的心腹。
“阿大,你再召集一小隊,只帶我們的親信,暗地里護送夫人往藏春城趕。記住,只遠遠跟著,不要露面。一旦那邊有情況,立馬來報。
“得令?!?p> 看著出去的阿大,落亦涵的心此刻明顯亂了。他真希望此時的他是多此一舉,是他想多了。
雖然今天交手自己并未露底,可是明顯對方也不是沖他來的,鐘無期在這個計劃里面到底是個什么樣的角色,現(xiàn)在還不得而知。
看來藏春城那邊的事十有八九也和這個有關(guān)……
落亦涵沉思著,想起今天那個人使用的法術(shù)。于是連忙拿出法術(shù)典籍,細細查閱風(fēng)系法術(shù)相關(guān)的記載。
今天對方使用的幻術(shù)實在太過詭異,明顯是之前沒有見過的類型。如果這里的書上都找不到的話,那就只可能是內(nèi)室的那些書了。
這是落亦涵最不希望的情況,可是偏偏也是最可能的情況。
極光城初秋的傍晚,夕陽染紅了整個冰川。
落落隨手翻著菜譜,手撐著下巴問露露:“晚飯想吃什么?紅燒魚怎么樣?”
“可以啊?!?p> “怎么感覺你在敷衍我。我做的很難吃嗎?”
“不是啊,我只是在看門口那些被你曬的精靈獵人。”
“那有什么好看的。”落落雖然這么說,依然合上書,走到露露窗前,順著露露的目光往外看。
“你不懂,他們每個人表情都不一樣,和動物園看動物似的。有些面帶微笑,似乎很享受,有些就面無表情,你看那個,努力想動,眉毛倒是挺努力,那個就放松多了,不過表情和誰欠了他八百個大肉包似的?!?p> “真是無聊?!甭渎錈o奈的撇撇嘴,離開窗邊,哼著歌向廚房走去。
她最近心情不錯,自從那天晚上解了封印,把這些人曬在這里,不僅精靈獵人少了,就連法力控制的也越來越好。
冰箱里還有前兩天她和露露釣到的大魚,紅燒剛好。
正當(dāng)落落把魚處理完準備下鍋的時候,木門響了起來。落落正準備出去看看是誰,就聽到露露大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