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雨夢一行人被傳送到一片荒漠,如果她醒著,一定會注意到不遠(yuǎn)處破敗的村子,正是她來時經(jīng)過的。
萬幸的是,跟著他們唯一逃脫死亡命運的靈獸,特別喜歡羅雨夢的逐暗森馬,只是短暫的暈過去,很快就清醒了。只有他沒有透支靈力,更多消耗的是載著大家逃亡的體力。
在茫茫風(fēng)沙中,馬兒馱著大家,一步步來到破舊的房屋中,雖然不能完全抵御風(fēng)沙,但也有了不少保護(hù),“唉。這么多人,好想靠著可愛的姐姐睡覺啊?!?p> 馬兒終究抵擋不住困意,打起了瞌睡,以為這還是在獄中,沒有真正的危險,但是沒有防備,不代表危機不會來臨!
大漠的夜總是來得很快,寒風(fēng)刺骨,一行被大衣包裹的人進(jìn)入了村子里。
“大哥,黃金墓我們也找了好幾天了,一塊金子都沒見著。今天更是蹊蹺,感覺這片荒漠變大了一圈,天黑才回到營地。”
小個子努力搓搓手,幾乎全部的行囊都是被他拿在手里,整個手掌被凍得通紅,同時也被重物勒出幾道紅印,他只有拼命揉搓才能感覺到手掌的存在。
“罷了,過了今夜就回去吧?!睘槭椎拇髠€半躺在一塊鋪好的茅草上,嘴里還叼著一顆削過皮的小木棍?!昂撸献右欢ㄒ丫起^里散播遍地黃金的小二打出屎來,讓我們這幾天白費功夫。”
“可是真的有人在這荒漠撿到黃金,還是如拳頭般大小的。”一個戴著眼鏡,手握地圖的先生說道。
“你別說了,這幾天帶路辛苦,錢不會欠你的,奶奶的,什么都沒找到,可真晦氣!”大漢剛翻了個身,恰好貼住一側(cè)墻壁。
“噓!”
“咋啦,大哥?!毙〉艿拇竺抟峦现孛妫瑑刹讲⒁徊节s來。
“隔壁有人?!?p> “什么,敢在我們西漠荒客地盤上露宿,外面牌子沒看見嗎?”
大漢一個鯉魚打挺,“那么大的牌子沒看見不可能,只有一個理由,他們不是本地人?!?p> 眼鏡先生遲疑地問道:“他們?不止一人!別招惹吧,明天我們不是就離開了嗎?”
“小弟,包拿過來?!贝鬂h在包里翻騰,掏出一件小型臂弩,扔給眼鏡先生,“你不是修士,拿著它,不用教你怎么用吧。”
“啊,這,我們要下手?”眼鏡先生接過臂弩,差點被前排鋒利的三支箭劃傷。
小個子早已脫下大衣,摩拳擦掌,時刻準(zhǔn)備好沖進(jìn)去。
“你怕什么?這幾天被我大哥嚇跑的人你見的還少嗎?搶人東西可是大哥的絕活,呸,實力!”
“碰碰運氣吧,外地人,我也不敢保證?!贝鬂h也脫下長衣,大臂上幾道顯眼的刀疤在燭光下更顯殺氣,“奶奶的,必須干一票,領(lǐng)路的,你要是幫上忙,給你的錢翻倍!”
“好,干,干……”眼鏡先生哆哆嗦嗦,聽到錢,就有了勇氣,但還是站在小個子身后,畢竟他只是個普通人。
“你們走路輕點,我打劫一向有原則,先謀財,后害命。謀到財,就不害命!懂不懂!”
“懂,我也從沒見過大哥殺過人。”
大漢點點頭,手持燃燭,跳過告他半頭的圍墻,巨大的身軀在落地時竟沒有打出一點聲響,果然是個慣犯,不過到更像是偷盜的。
另外兩人準(zhǔn)備從門口繞過,來個里應(yīng)外合??蓻]成想剛出門,就聽到一聲馬叫,緊接著一個黑影從中飛出,連續(xù)砸碎好多斷垣殘壁,一根蠟燭也稍后飛出。
“糟糕,是大哥!我們遇到惹不起的了!快跑?。 毙€子撒腿就往村外跑,眼鏡先生慌忙進(jìn)屋,準(zhǔn)備扛起兩個布袋,最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小身板只能扛起一個,無奈離開。發(fā)現(xiàn)沒人跟來,才一步一喘地開始小走,“大人物看不上我這個普通人,不慌不慌?!?p> “阿嚏!”
第一個醒來的是羅雨夢,并不是被大動靜吵醒的,是被夜里的低溫凍醒的!
“美麗的小姐,你醒啦,剛剛有人進(jìn)來要對你不軌,被我踢出去了!”
“???你確定不是把巖礪踢出去了……”
“奧……”一聲長長的哈欠,“誰,誰喊我?”巖礪睜開雙眼,想要起身,卻發(fā)現(xiàn)自己真被一人實實坐著,“誰啊,這么重!”
羅雨夢感覺身下異樣,原來是自己半躺在巖礪的身上。
“你喊什么啊,你這么大的個子,給美麗的小姐當(dāng)背墊是你的福氣!”
“啥!”巖礪不安分的不停蠕動,被羅雨夢一掌打斷,“行啦,你知不知道我們一群人費多大力氣出來的,就你從逃亡前就暈了,沒有幫忙,還成了拖油瓶,讓我坐會怎么了?”
“吵啥呢,吵得老娘耳朵疼,我這身體還在發(fā)育,嬌貴著呢。”林淞被吵醒了,一側(cè)身,緊挨著的閻婆婆倒在地上,也驚醒了!
在場的人都醒了,很快沒有了說話聲,大家都開始翻自己的儲物袋,找尋厚衣服?,F(xiàn)在屋子只有三層墻壁,冷風(fēng)不斷從一面吹進(jìn)來,太冷了!
“色馬,你就帶我們到破屋子休息,你是自己皮厚感覺不到冷嗎?”巖礪率先裹上大衣,咬牙切齒道。
黑馬就要發(fā)飆,被羅雨夢攔下,還為它披了件長被,“它剛剛幫我們擊退了偷襲的敵人,所以把墻打爛了,你該感謝他,或者去抓住外面的人?!?p> “有偷襲的人?”閻婆看向馬兒,它也用一種可憐的眼神與之回應(yīng),“能被你這種狀態(tài)踢飛的,實力一定不怎樣?!?p> “哈哈哈,不知道是嘲笑馬,還是諷刺外面躺著的壯漢呢。”林淞大笑著,順手將外面的人借著石塊移動進(jìn)屋。
“我不認(rèn)識。”
“我也不認(rèn)識。”
“沒見過。”
“因為不認(rèn)識,所以我才全力踢飛他的。”
羅雨夢被他們的對話驚呆了,“大哥,大姐,這里不是獄,你們想認(rèn)識誰啊?”
“哦,你認(rèn)識?”其余人異口同聲問道。
“我,我也剛來沒幾天,不認(rèn)識?!绷_雨夢訕訕回答道。
“切……”
魔紙在羅雨夢體內(nèi)顯現(xiàn),兀自發(fā)出聲音:“趁夜色,我們要分開?!?p> “老大,你附著你徒弟說話就行,何必浪費靈力?!?p> “我和徒弟是兩個個體,討論事情需要雙方在場?!?p> 一旁的閻婆婆緩步來到羅雨夢近前,“老朽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受多少折騰,只希望能早些回到我的宗派,尋可能還在的親人?!?p> “這正是我要說的,你和巖礪,林淞三人去暗雷宗。記得王依也是暗雷宗的人,很有可能也去了那里,對你們都有利?!?p> “啊?”林淞嫌棄地看著巖礪,“我不想和他一起,他會擾我!”
“嘿,我就要跟著你,我出來的目的就是要得到一個正常的林淞!”
“哪里不正常了,有了我們,他以后成就大著呢!”
“……”
“別吵了!”魔紙厲聲呵斥道,恐怕在場能壓住所有人的只有它了。
“閻婆,將你修行的功法,交予我,你的馬兒我會帶走,方便出行。等他化形,你的功法正合適他?!?p> “暗影暮云冥功?”閻婆有些不情愿,“還沒有一匹森馬達(dá)到化形期,在我們宗門,靈獸必須要達(dá)到一定功績才能換取這暗派的地階功法?!?p> “地階啊?!绷_雨夢有些不可思議,聽起來,這暗雷宗可不止一門地階功法,很可能有天階存在。
“你養(yǎng)大的逐暗森馬,危難之際,帶你逃離苦海。別管是不是為了我徒兒,它最后都沒有拋下你,一個地階功法而已,舍不得嗎?”
“唉,拿去吧?!眱杀緝宰舆f交到羅雨夢手中,“一本功法,一本咒印可以契合它,我也沒有其他高階武技,因為我不擅長肉身搏擊,對靈獸而言,修煉好自己的血脈技尤為重要。”
月朗星稀,皎潔的月光從破漏的屋頂灑下,溫柔籠罩眾人。除了羅雨夢,大家的臉上都洋溢著對新世界的向往。
“哥,我們在哪?”林淞拉著巖礪的衣角,唯唯諾諾躲在身后,“婆婆,你也在呢?!?p> “是啊,乖孩子,大家都是你的家人,別怕!”閻婆婆招手,林淞也伸出手,一老一少緊緊相握,“婆婆,你好久沒來看我了?!?p> “你們接著敘舊,我們先走了!”羅雨夢凌厲上馬,出門后聽師傅建議,將暈倒在亂石堆里的大漢帶上,揚長而去。
……
……
太陽東升,羅雨夢第一次發(fā)現(xiàn)真正的太陽如此耀眼,“師傅,獄里的世界,那些太陽,星星,綠草,山河,都是誰造的?”
“林淞。準(zhǔn)確說是你的師姑?!?p> “喔,我還以為師姑只會玩土呢?!绷_雨夢折下一根樹枝,“那師叔的本事,就是制造幻象?!?p> “沒錯?!?p> “對了,師傅,還有一件事,我們那天在酒館見到黃袍人的就是王依吧!”
“大概率是她!”
黑馬撇過頭,“那一定是她,只有她天天穿個屎黃色的袍子,沒臉見人的樣子?!?p> “哈哈,我當(dāng)時以為是個男人呢。”羅雨夢拍拍馬頭,讓它好好看路。
魔紙沉聲道:“在沒有找到理想的空間適配者前,暫時不能讓他們和王依見面,而且為師覺得那個禁制,可能是單向的,解不開。當(dāng)然,即便可以解開,為師暫時也不會冒這個險。”
羅雨夢點點頭,自己實力弱小,有兩個幫手在身邊挺好的,但是她的腦海里出現(xiàn)的身影竟然是巖礪,馬兒的一個大跳將她拉回現(xiàn)實。
“呀,師傅,慘了,我們沒有說以后怎么見面??!”
魔紙倒是無所謂,回應(yīng)道:“我與林淞有地域感應(yīng),巖礪不會離他半步,而閻婆只想回家,不用考慮她,況且我已經(jīng)從她那得到了想要的東西?!?p> 黃沙漸漸變小,一座城市變得依稀可見,是他們剛來呆過的唯一一座沙漠之都,一夜的沙地緩行不僅是馬兒,羅雨夢也餓得發(fā)昏。腰間的儲物口袋里有許多奇異礦石制作的首飾,應(yīng)該能換些錢財,吃喝不愁。
“哎呀,胸,胸口疼啊!”一直趴在馬背上的大漢終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