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升起了,地平線上沐浴著它的清光。那些聳立的高大樹木似乎被銀色的光覆蓋著,而反映在微光中的樹峰的側(cè)影越來越顯得深黑。
靜靜地河面上,有一條小船,看不見一絲微波,河心河岸,都是一片寧靜,猶如死亡帶來的安寧,無休止的安寧。
羅浩緩緩睜開眼,下一秒便是起身趴在船的邊緣,猛烈嘔吐。
“暈船啊,先吃點東西吧?!币粔K餅拋入羅浩懷中,他先是看見被毯子裹住熟睡的花花,再抬眼,就是一位陌生女人。
“看什么?姐姐秀色可餐?還是對姐姐身子有想法?”
“呵,你說話很像某個女人······”
“奧,是個被你看光身子的女人嗎?”
聽到這話,羅浩立刻站直身子,這一舉動,讓小船晃了幾下,一不小心,又一屁股坐在了船上。
“哎呦,你到底是誰?和小寒什么關(guān)系?”
“哎呦喂,那人竟然讓你叫她小寒?那娘們是真喜歡你了啊?”銀衣女子隨后發(fā)出銀鈴般地笑聲,然后用手托著羅浩的下巴,來回轉(zhuǎn)著,“果然,睜著眼睛,是挺好看的,挺美的,哈哈······”
羅浩真是有氣撒不出,有力無處使,只能任由她擺置!
“好了,說正事,一會兒上岸,我們還要找一位小寒,你要幫我打掩護?!?p> “我為什么要幫你?”羅浩心有怨氣,自己和花花被人強行擄來,又被要求幫忙劫另一個受害者,簡直毫無人性!
“那孩子有沒有和你說過,雪姐姐的故事???我們要找的就是那位雪姐姐?!?p> “奧,好像是被某個強勢家族擄走了?!?p> “這里是青白朱玄黃五家族的領(lǐng)地?!迸宇D了頓,又說道,“他們本是封印五行大陸的五位術(shù)士的后人?!?p> “哦,所以呢?”羅浩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你就不好奇?他們是否有什么秘密?”
“你如果有能力找出這個秘密,就不會讓我?guī)湍愦蜓谧o了。別操心了,我已經(jīng)幫忙人去查他們了,那個斗笠大叔信得過?!?p> “他啊······”銀衣女子正出神呢,卻不知船已悄然靠岸了。
“喂,抓緊時間,花花睡覺淺,天不亮就會醒了?!?p> 羅浩率先踏上陸地,舒展了身子,睡了這么長時間,屬實是神清氣爽!
“那邊!”銀衣女子瞇著眼睛,似乎在感知什么,選中一個灌木叢,便爬了上去。
首先映入他們眼簾的便是燈紅酒綠的街道,高高掛著的紅燈籠,排滿了兩側(cè)的街道,雖然沒有小販的叫賣聲,但少不了人群的簇擁。
“哇,這和電視劇里拍的一樣,熱鬧的大城鎮(zhèn)??!”
“給,戴上?!?p> 女子不知從哪里拿到的木制面具,像是小孩子喜歡戴的那種笑臉面具。兩人結(jié)伴走在街上,似是一對姐弟。
“今天你們這怎么辦燈展???”
“隔壁城來的吧?今晚,我們青家要拋繡球,給三位公子其中一位定姻緣呢!”
“哇,那真是趕巧了,臨時被趕來做生意,還能遇到大喜事,要不一同前去?”
“好啊,性情中人,我們一起找個小酒樓,邊飲酒邊觀賞如何?”
“妙哉妙哉!”
羅浩聽到二人的對話,心想,“拋繡球不是選女婿嗎?聽起來怎么像是讓那個女人隨機嫁給家族的一位男子呢?”
“走,我們要找的就是那個新娘?!?p> “這么勁爆?搶親?”如果不是面具的遮攔,羅浩的表情管理都要失控了!
他們一直走了一炷香時間,才到達拋繡球的現(xiàn)場,真可謂人山人海,各處酒樓的露天看臺上,已坐滿了衣著不凡的貴人,美味佳肴,把酒言歡。
“這么多人,怎么動手啊?!绷_浩緊緊拽著女子的裙褶,艱難地擠在人群中,緩緩前行。
“新娘還沒出場,當(dāng)然是潛入她在的后臺······”
“然后呢?”
“我換她······”
羅浩在面具下翻了個白眼,豎起大拇指,“姑娘大義??!只身入局,勝天半子是吧!”
“你在說什么胡話呢?”女子又遞給羅浩一身喜慶的小孩裝,“快套上!”
羅浩一抬頭,衣服就被粗暴的套了上去,再一睜眼,銀衣女子已變成紅衣女子了!
“哇靠,你變魔術(shù)呢?”
不遠處,有一老者捧著花名冊,大聲喊著:“還有侍女花童未入場嗎?”
“這呢,這呢!”
就這樣,羅浩就進入了看似守備森嚴的繡球樓閣。
“你就不怕多了人暴露??!”
“你以為我們身上的衣服從哪來的?”
羅浩又一次豎起大拇指,“???”
待兩人進入新娘的準(zhǔn)備室,在場的一共有三位侍女,還有三個孩子。
未聽指令,羅浩便輕易解決這幾位,他拉著新娘的手,掀開她頭頂?shù)募t簾,發(fā)現(xiàn)她長得好像小寒啊。
這位雪姐姐在見到女子后,點點頭,便要和羅浩離去。
“你真要玩貍貓換太子那套???我們直接走不好嗎?”羅浩被拖拽著下樓,還不忘叫住女子,但只見她輕輕戴上紅色頭紗,用牙齒咬破破薄唇,并用手指輕輕涂抹那溢出的鮮血,美麗動人。
羅浩和雪姐姐重新回到船上,還在熟睡的花花還不知道,自己朝思暮想的雪姐姐此時就躺在她的身邊。
“你說,她要冒充新娘干什么?”
“為我受到的屈辱要個說法吧?!?p> 雪姐姐慢慢褪去身上的紅裙,雪白的皮膚上有淤青,有紅痕,還有不同程度的結(jié)疤舊傷,可以說除了那張惹人憐愛的臉龐沒有留下傷痕,她的身子,她的心都已被百般凌辱過。
“早知如此,我就更應(yīng)該留在那邊!”
“不,你要做好準(zhǔn)備,帶我們回家?!毖┙憬沩樖謱⒚撓碌囊挛飦G入河中,月光下的紅色,是黑色的,她赤身鉆入毛毯,輕輕將睡夢中的花花攬入懷中,淚水終于止不住落下,她此刻好累,卻又感覺好輕松。
就在羅浩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城中火光四起,接著便是滿街的呼喊求救聲,是她在動手?
巨大的寒髓樹拔地而起,她要沖破這座城,她十分慶幸自己的這份力量沒有浪費在水門,她甚至做好了在此犧牲的準(zhǔn)備,只為多殺幾個人族。
“你這道妖皇分身,做的有些過火了吧,青家?guī)缀醵急荒銣缌?,還在對這些百姓發(fā)泄怒火?”
“人族沒有值得可憐的!”
“行了,留點力氣帶著他們?nèi)溲亟绨?,還有這枚納戒,替我交給羅浩,告訴他十年內(nèi)連同手里的另一枚納戒,一起還給我?!?p> “我不與人族合作!”
“這句話,讓你本體親自來和我說。好好培養(yǎng)那個男孩,不要讓妖族重蹈魔族覆轍!”
由不得女子再多說一句,斗笠男子用云氣將其圍住,一掌擊向那只小船方向。
“嚴玉凌!”
“你又來我們家族之地做什么?你的界碑根本不在這里!曾讓你翻遍全城,現(xiàn)在你還想屠城再找一遍?”
“玄族長,不要這么想我嘛?首先我要真有此意,先滅的應(yīng)該是你家吧,哈哈哈!其次丟失的界碑我已經(jīng)找到了,在那座封印之地,不知各位的消息是否靈通?那里的封印已經(jīng)解除了······”
“嚴玉凌,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的弟子在那邊被你們家族的人殺死了,小的打不過,沒辦法,老的就想出來隨便殺幾個,當(dāng)然,你要是能交待出派到封印之地的孩子,我只要姓名,我的弟子會親自來交流,否則,就是我打你們?nèi)?!?p> “我們不知此事!”
“那就戰(zhàn)!”
青家老祖已埋在廢墟下,不知生死,其他四族老祖,不得不放棄五行陣法,只能拿出全部實力對抗這個斗笠男子!
四種異象同時展開,并逐漸融合,這幾位祖師本就合作數(shù)年,即使少了一位,也能親密作戰(zhàn),四棵黛紫擎天巨樹,將嚴玉凌包圍其中。
“火樹開花,花滿天!”
“暴烈飛針,針遍地!”
“春風(fēng)化雨,雨自在!”
“重巖疊嶂,嶂千落!”
漫天的異象,只為一人而生。磅礴靈力,似乎要撕破蒼穹!
“真是好久沒讓它顯現(xiàn)世間了!”
在四種屬性靈力的攻擊下,嚴玉凌一直呆在原地,沒有逃竄,因為下一刻,他的領(lǐng)域異象在此展開!
波濤洶涌的海洋近乎淹沒四塊大陸,這讓四位老祖都懵了,他的領(lǐng)域就如同靈海般,在吞咽他們四個的領(lǐng)域。
“你的靈植到底是什么?”玄家老祖遁入水中查看,瞬間被四面涌來的絲狀物纏住四肢,不得動彈。
“是藻類!”朱家老祖第一個反應(yīng)道,立刻借助靈器浮于半空,可是下一秒自己的靈植就被海藻附身攀爬,其他三棵樹也是躲避不了的命運。
“為何,我們的靈植一點反抗的能力沒有!”
“顏色,大哥,他的藻類,表面雖然黯淡,但依舊有著隱隱橙黃光芒若隱若現(xiàn)!
“擁有這個品階的魂植,四弟,你到底拿了什么界碑?”
“大哥,是,是九云玄天功的功法記載界碑······”
“你,你們家族近百年改良的武技竟然就是天階功法,九云玄天功的云武技!你,故意欺瞞,你真是害慘了我們啊!”
“大人,求您收回領(lǐng)域,我們道歉,我們交人,玄家一族,你盡管懲處,只求您保全我們其他四族,以后我們······”
“我不要承諾,只要名單!”
“好好,我們給······”
······
······
小舟上,羅浩給衣服已是破爛不堪的女子披上毯子,自顧地搖著船槳,朝河流深處劃去,黑暗中,他的脖間閃耀著藍色的光芒,兩只納戒竟然可以彼此立體環(huán)形交叉,一只稍小,可以嵌在另一只的內(nèi)徑槽內(nèi),就像一件美麗的工藝品。
“去了你們樹妖的地盤,會怎么處置我這個人族?”
“由妖皇定奪?!?p> “你要不放了我?再找個妖給你們搖船?”
“你以為化形的妖會像她一般,隨地可尋嗎?”
“你指的是花花?她也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