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shí)話女孩在他腦海里留下的印象一般。不能說特別好,但是也沒有說很反感。就像是上一個場景里說了兩句話的人,在下一個場景里見面,馬上就不屬于陌生人的范疇了。
這種感覺很奇怪。
“好,緣分。”
他順著女孩的話說下去。
似乎是覺得這個詞比較有意思,他突然笑起來,卻并沒有發(fā)出聲音。走了兩步坐在了一個椅子上面。
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來了一根鋼筆,他在手指之間把玩著。
“你在這個學(xué)校上學(xué)?”
夏素媛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什么專業(yè)?”
“管理?!?p> 好吧,這個專業(yè)超出杜宇舟的知識范圍了。他是學(xué)文科的。
“大一?”
“嗯?!彼c(diǎn)點(diǎn)頭?!巴玫?。所以,你來找我干嘛的?”
說了那么多,都像是審訊范圍。是或者不是,一問一答。太生澀了。
杜宇舟為自己的聊天技能所不齒。但是出于禮貌,他似乎一定要說一點(diǎn)什么。
夏素媛一點(diǎn)都沒反應(yīng),張口就來:“我喜歡你?!?p> 她說著,走進(jìn)杜宇舟,然后在隔著他一個凳子遠(yuǎn)的地方坐下。
“嗯,我喜歡你?!?p> 又重復(fù)了一遍,仿佛是為自己打氣。
杜宇舟看著她這個樣子有些好笑。明明一個月之前她還叫囂著要送他回家,現(xiàn)在卻慫慫地不敢講話。
其實(shí)去年一年里,他已經(jīng)聽過無數(shù)的女孩子給他告白了。但是這么直接,卻又這么生澀的,她還是第一個。
“我喜歡你呀?!?p> 杜宇舟正想著的時候,對面的女孩又說了一遍。
“你說了這么多遍喜歡我,可是,我不喜歡你啊,這可怎么辦呢?”
杜宇舟看著手里轉(zhuǎn)動的筆,眼睛眨了眨。
那邊的女孩兒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斬釘截鐵地說道:“那我就等著你喜歡我?!?p> “如果等不到呢?”
“會等到的?!?p> 杜宇舟笑了。
為這個女孩子的耿直。
他已經(jīng)是一個研究生了,如果一定要說年齡的話,那也不再是還沒有接觸戀愛的小孩子了。而眼前這個姑娘過于單純,他可不想霍霍一個小姑娘的青春。
嗯……說的好像他是個壞人一樣。
他從座位上站起來,把手里的筆遞給了夏素媛。
夏素媛看著他,有些呆滯。
“你送了我一袋兒咖啡,這是我給你的回禮。”一邊說著,他一邊走了出去,“送禮物呢,要有來有往?!?p> 他走出去以后,沒看已經(jīng)從座位上站起來的夏素媛,說道:“我那根鋼筆是我上高中的時候從一個進(jìn)口商那里買的進(jìn)口貨。雖說價錢不便宜吧,但是可能抵不了你的一袋子咖啡。不過看在它陪了我這么多年的份兒上,便抵消了吧?!?p> 他一邊說著,一邊往禮堂外面走。夏素媛想要跟上,卻在半路停了下來。
她看著手里的筆沉默了很久。
一直到她回到宿舍的時候,那根筆還被她緊緊地攥在了手里。正是夏天,空氣里熱的像蒸籠一樣。她的手心里全是汗。手中那根被攥得緊緊的黑色鋼筆上也被沾滿了她的汗。
濕漉漉的。
她小心翼翼地用紙巾把上面的汗擦拭干凈,然后才注意到,那黑色的鋼筆上面原來被人刻了一句話:既見君子,云胡不喜?
什么意思?
蒼瑩文紫
風(fēng)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云胡不喜? 出自詩經(jīng)。我的口琴上刻的就是這句話。挺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