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盜匪的山寨,顧清流沒敢胡亂瞎逛,這蜈蚣嶺上可不止一處盜匪窩,可謂是危機四伏。
憑著殘存的記憶,他快步奔向了之前被韓乙捉拿的山坡下,也沒肆意行走在山路上,而是盡挑枝葉茂密,雜草叢生的林間。
加速系統(tǒng)也關(guān)閉了,以防出現(xiàn)意外,而沒有力量值可用。
一路上,顧清流腦子里幻想了數(shù)個自己如天降神兵般登場解救石猛的片段,一想到對方震驚得眼珠子都掉地上的窘態(tài),臉上就控制不住的露出了傻笑。
風(fēng)風(fēng)火火跑了近一柱香的時間,突聞前方隱約有吆喝聲傳來,聽其陣勢,人數(shù)還不少。
顧清流當(dāng)即放慢了腳步,小心翼翼地靠上前去。
果然,在一塊空闊的草地上,一大群手持兵刃的身影圍作一團,瞧其衣著定是盜匪無疑。
而在人群中間似是有人在纏斗,時有兵刃相交之音傳出,場上彌漫著一股肅殺之氣。
在離人群還有四十來米的地方,顧清流停了下來,不敢再莽撞上前,俯身在雜草中,凝視著前方。
這個距離倒是可以看清一二,被圍困在其中的正是石猛,此時正在與五個盜匪相搏,在一旁已有幾具軀體躺在了地上,沒有了動靜。
見石猛暫且無恙,顧清流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中頗有些緊張與激動,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局面嗎?接下來就得找個恰如千鈞一發(fā)的機會登場了。
圍攻之下的石猛橫眉怒目,手中一柄宣花斧上黑色靈力躍動,一招一式大開大闔,舞得是虎虎生風(fēng)。
與之相斗的五個盜匪也無一弱手,修為境界上雖不如石猛,但合五人之力一時沒落下風(fēng)。
“石猛,我勸你還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那樣我或許還會考慮給你留個全尸,要不然只有大卸八塊喂狗的下場?!比巳褐校瑖历Q咧嘴冷笑,眼中滿是張狂之色。
在一側(cè),還有一枚黑衣中年男子,站的位置比嚴鶴還靠前了半個腳掌。
這人神色淡漠,雙眼微瞇著,也不知在想什么。
“狗吠什么,你嚴鶴要是個漢子就過來陪老子過過招,盡讓自己手下來送死,算個什么東西?!笔洼p蔑的掃了一眼,冷冷說道。
嚴鶴眉頭跳動一下,嘴上沒討到好處,也沒就此出手,而是色厲內(nèi)荏的說道:“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時候?!?p> “都給我聽好了,誰能在他身上弄出點血花來,我賞銀珠一千,燭斧寨的兄弟也不例外?!闭f著,嚴鶴還一臉討好的看了身旁的中年男子劉謀道一眼。
劉謀道微微一笑,沒有多說什么,倒是身后的一群手下沸騰了起來。
“一千銀珠?這么多?!?p> “哈哈,那我們就先謝過嚴寨主了?!?p> “喂!飛鶴寨的五位兄弟行不行,不行就退下來,讓我們兄弟來試試?!?p> 其實都不用燭斧寨的盜匪起哄,在一千銀珠的刺激下,場上的五名盜匪雙眼泛起了紅光,攻勢越發(fā)兇狠了起來。
“還真是不要臉了?!?p> 石猛也是被嚴鶴這等卑劣的手段激怒了,原還要處處提防的他放下了顧慮,身上的靈力如颶風(fēng)般震蕩開來,產(chǎn)生的勁力刮得五個盜匪睜不開眼。
也就在這一瞬間,宣花斧上靈力大漲,隨即劈在了正面一盜匪頭上,這人都沒來得及吱聲就給劈成了兩半,血灑當(dāng)場。
這一幕看得顧清流瞳孔猛縮,臉色泛白,腹中殘存不多的酸水直往喉嚨上涌來。
他心生恐懼,動手的沖動直接降到了冰點,這是他第一次直視生死之戰(zhàn),其中的殘酷也算是領(lǐng)會到了冰山一角。
內(nèi)心在呼喚他逃離現(xiàn)場,可是顧清流沒有遵從,因為他明白這次倘若懦弱的選擇了逃避,那么自己將要花費更大的代價去戰(zhàn)勝心魔,去適應(yīng)這個世道的法則。
空地上,此時的石猛有如化身為一尊戰(zhàn)神,臉上神威凜凜,那宣花斧已不見其貌,通體被黑色靈力凝聚,足有門板大小,透出無盡的煞氣。
殺心既生,興未盡,又怎會止。
大斧橫掃而出,石猛一聲怒喝:“裂!”
就見大斧上的靈力化作四道黑光飛出,自四名盜匪胸膛穿過,如切割片般絞向了后方的人群,其目標正是嚴鶴。
面對這樣的手段,嚴鶴冷著臉,一腳后撤了半步,左手緩抬,五指隨著手腕一轉(zhuǎn),那動作和郭天王跳“對你愛不完”差不多,就是沒那么動感。
但,自手心有一漩渦倏地擴張,產(chǎn)生出一股強勁的吸力,四道黑光像是在被牽扯一般納入其中,瞬間崩碎,消散在塵滓中。
看似輕描淡寫的化解,嚴鶴卻不動聲色的把手負在了身后,還在輕微的震顫。
場上五名手下皆是斃命,嚴鶴不怒不悲,反而露出了陽謀得逞的笑容,說道:“石猛你這火爆脾氣還真是一點都沒變,等到你靈力耗盡,我看你拿什么和我斗?!?p> 嚴鶴早就有了打算,就是用填人的方法把石猛消耗到精疲力盡,到了那時候還不是手到擒來,一旦打了起來,光自己寨子或許還會傷筋動骨,所以還請來了一尊盟友,比自己寨子強上那么一星半點的燭斧寨。
“我就算死,也要拿上你墊背?!逼馍蟻砹?,石猛也就不管不顧了。
“劉兄,我已死傷了數(shù)枚兄弟,接下來就勞請貴寨的兄弟動手了。”嚴鶴無懼,扭頭賠笑道。
劉謀道手中的鐵膽一頓,臉上是老好人的笑容,說道:“欸!不急,既然這石猛想和嚴兄過過招,你何不在他臨死前成全了他?!?p> 聽聞此話,嚴鶴一怔,臉上神色變得不大自然,沉聲道:“劉兄,我們之前可是說好的,你怎……”
“臨時變卦”倒是沒說出口,但是意思很是明了。
之前有過約定,雙方聯(lián)手劫殺石猛,一是打擊老冤家磐石鏢行的實力,二是提升自家山寨在蜈蚣嶺的聲望。
畢竟他們兩者的山寨在蜈蚣嶺都是墊底的存在。
他嚴鶴拉上劉謀道的山寨,也是因為劉謀道這人雖有開山境后期的實力,但比起其他山寨當(dāng)家的要溫和了不少,這樣的結(jié)盟才不會過于低人家一頭。
“嚴兄,你又何必讓兄弟們白白送了性命,再說了有我為你壓陣,你大可放下心中的顧慮。”劉謀道笑意不變。
“還是說,你嚴兄信不過我劉某的為人?!?p> 看著那張笑臉,不知為何,嚴鶴心頭一顫,在心里腹誹了一句:“老子信你個大頭鬼,你跟老子一樣都是個盜匪,有個屁信用可談?!?p> 當(dāng)然,這話是萬萬不能說出口,不然這表面上一團和氣的結(jié)盟就該變得劍拔弩張了。
“怎會,劉兄多慮了,既然劉兄不想讓下面的兄弟賺我拿出來的賞錢,那我就自己動手了?!眹历Q皮笑肉不笑,還不忘言語間挑撥了一番。
可他還是小瞧了劉謀道的城府,這人連眼神都沒動一下,像是沒聽出這話的意思。
而且這話也沒起到任何作用,燭斧寨的眾盜匪不為所動,反而像看笑話一樣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