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略懂
第三十三章略懂
鹿凝笑了笑，拱手問道：“那請問大人，是否有證據(jù)訂我的罪？”
李縣令臉色鐵青。
鹿凝不為所動：“大人要定我的罪，都不問問我的不在場證明嗎？”
“不在場證明？”李縣令蹙眉：“這詞倒有意思，誰能為你作證？”
“貴府的家丁指認我是去打完水后折返拋尸的，大人可在后院各院里找尋是否有藏尸之地，是否有人在那附近看過我，還有一點就是，我打水回客院后就沒有出去過，客院的公子和隨從都可以為我作證?！?p> 公子二字咬得略重。
李縣令緊抿著嘴，看鹿凝的目光帶著探究，似乎在懷疑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鹿凝又道：“再者，我沒有殺人動機，我殺了二公子除了讓您抓我，我還能有什么好處？”
李縣令緩聲道：：“你救了盧棓，盧夫人前晚住在你家醫(yī)館。”
這也是在聽那家丁說兇手是客院的大夫時，他明知這樣做會讓殿下不悅，但還是請示將人帶來詢問。
鹿凝：“大人的意思是，我是幫盧家來殺二公子和二少夫人？大人別忘了，是客院公子的隨從去請的我，不是我自己找上門來的。”
李縣令：“盧家夫婦就在你的醫(yī)館，臨走前對你說了什么也未可知?！?p> 鹿凝笑了笑：“有沒有說什么大人去問問請我來的那兩位便可知，看看我來之前盧員外夫婦是否和我說過話？哪怕他們和我說了什么，我殺表少爺?shù)囊饬x何在？他和盧家又沒有恩怨?！?p> 李縣令知道陸寧說的恩怨是什么意思，想到己兒子死了還要被非議，他惱怒異常，但看了小廝一眼，只能忍下，但語氣不免有些沖：“興許是景浩撞見了你行兇？”
鹿凝依舊不卑不亢：“也說得過去，那我只將表少爺拋尸井中，而留二公子和二少夫人在房中是為何？”
李縣令：“時間來不及?！?p> 鹿凝：“也說得通，那我再問一個問題，拋尸和不拋尸有什么區(qū)別嗎？”
李縣令沒說話，本質(zhì)上說，拋尸和不拋尸沒有區(qū)別，遲早都會被發(fā)現(xiàn)的。
這陸寧，說的每一句話都有理有據(jù)，井井有條。
鹿凝拋出了殺手锏：“大人作為一方父母官，自然是明察秋毫的，我以前說的話是不是為自己辯解，大人心中自然有數(shù)，我沒有殺人，除了沒有作案時間外，還有一個很大的破綻，如果我真的是聽了盧員外的話來縣衙殺人報復(fù)的，我能未卜先知知道公子會將我留下來？”
李縣令語塞，殿下的心思誰敢猜測？！
見狀，鹿凝松了一口氣，要知道她現(xiàn)在是白丁，見官說話是要跪著的，現(xiàn)在之所以能站在李縣令面前完全是占了太子殿下的光。
再者，太子殿下的人還在這里，如若是在堂上，李縣令未必肯讓她如此放肆狡辯，呸，她沒有殺人，何須狡辯！
如果不能為自己辯駁，那自己殺人的罪名豈不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要知道這個世界沒有攝像頭，認證物證是完全可以立刻定罪的！誰知道這個縣令是不是個昏官，又涉及到他的親兒子，萬一他一個不高興，無罪判個有罪，她找誰哭去??！
所以她剛剛那些辯解是說給李縣令聽得，說給院里的賓客和家丁聽的，更是說給太子殿下聽的。
院里有人在竊竊私語的，有一部分人已經(jīng)相信鹿凝并沒有殺人了，但有一部分還是存疑，畢竟鹿凝說的話還沒有得到驗證。
這時，一名衙役帶著一名氣喘吁吁拎著個箱子的老者來了：“大人，陳仵作到了?！?p> 縣令夫人悲從心起，用帕子捂住嘴，靠在嬤嬤的身上泣不成聲，李縣令的眼里滿是悲切，打發(fā)所有人離開了二公子的院子。
“大人?！甭鼓龁咀∷骸拔夷苓M去看看嗎？我是大夫，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仵作知識，說不定能幫上忙。”
李縣令還沒說話，老仵作插上話了：“你個娃娃，還懂驗尸？”大夫嘛，能治活人還能治死人不成？
鹿凝微微點頭：“略懂。”
李縣令頓住，為官多年，辦過大大小小的案子，以經(jīng)驗來看，這陸寧已經(jīng)暫時被排除嫌疑了，但他為什么不趕緊離開，反而還要重新卷進來？
說實話，他是不愿讓陸寧插手，他畢竟不是衙門的人，再者他不知他這樣做的意義何在？
但——
李縣令看了一眼小廝，小廝微微點頭，這才說話：“進來吧?！?p> “謝大人！”鹿凝道謝。
她這樣做很簡單，就是要親眼看著驗尸，她現(xiàn)在的嫌疑基本已經(jīng)解除，但萬一仵作水平不夠，又查出點什么牽扯到了她的身上，那該如何是好？很冤的！
因為猜到從昨晚一直跟著她的小廝是太子殿下的人，她聯(lián)想了很多。
例如從一開始在太子殿下的門外聽到了刺客的事情，昨晚又聽到了鹿國公府的事情，身邊還有個小廝監(jiān)視，哪有這個巧的事，分明就是被安排好的。
目的是試探她！
至于試探她什么，因為心虛，鹿凝懷疑太子殿下是不是認出她了。
但鹿家和皇家的恩怨已經(jīng)延續(xù)好幾百年了，皇家恨不得將鹿家斷子絕孫，太子殿下能放過她？
再說了鹿三早在四年半前已經(jīng)死了！怎么會突然去查她呢？
唯一的可能就是太子殿下不知因為原因猜測到她可能和鹿國公府有關(guān)系，只是沒有找到證據(jù)，不敢斷言。
但不管如呵，她現(xiàn)在對太子殿下而言，還是有用的，只要還有用，她想做什么，只要不過分，這小廝都會幫她的。
客院。
小廝的將鹿凝的話一五一十地稟告。
“這陸寧倒不像看起來那么.....”圖淼想了想，蹦出一個詞：“娘氣？”
很好，所有人都知道鹿凝喜好涂脂抹粉了。
圖森附和：“還是有幾分血氣的?！?p> 太子殿下居然也點了頭。
這陸寧，一開始對他的討好諂媚和旁人無異，他見得多了，更何況他好男色，妄為七尺男兒，但他一手醫(yī)術(shù)還是讓人欽佩的，現(xiàn)知曉他這么強勢為自己洗清嫌疑倒真的出乎所料，這人倒有點意思。
看看能不能幫他糾正惡習，收歸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