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心茶愣住了,緩緩蹲下,一臉木訥地撿起兩張照片。
定睛一看,有稚白和何天中交談的畫面,有何天中收下樂老爺子的錢財后一副開心離去的畫面,甚至還有何天中跟蹤范映雪鬼祟的畫面等等。
“你好好看看,看看你愛得死去活來的人,不,是這個不知名的怪物,是怎么一步步騙你的!”
成利源怒指著地上的照片赫然咆哮,透過眼鏡下的雙目發(fā)指眥裂。他此刻真的想知道,路心茶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心情,也許這就是她活該。
他認識了她三年,像大哥一樣保護她,關(guān)心她。到頭來發(fā)生了事情,她卻寧愿相信一個只認識不到半個月的怪人!
自己的一片好心,被她踐踏得支離破碎,連殘渣都不剩,還連累了自己心愛的女人!
太可惡了!
成利源不甘心,繼續(xù)咬牙切齒地嗔罵,“映雪把你當作好姐妹,你呢?你當她什么,你身邊這個怪物聯(lián)合著別人跟蹤她,然后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指證她,誣陷她!”
“你想過她什么感受嗎!你的心是什么做的這么惡毒!你拆散我們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你還要怎么樣!”
嘶聲竭力的怒喊,快要震碎路心茶的耳膜,此刻她的腦子很亂很亂。這些照片就代表著稚白在背后真的跟大叔何天中以及樂家扯上了關(guān)系。
而他也沒有完整地告訴過自己他是怎么處理這件事的,甚至自己...完全沒有起一點疑心去問他。
可是不管怎樣,他做的這些還是讓自己脫離了困境呀!
路心茶低著頭啞語,捏緊手中的照片,她不知道稚白這算不算是騙她,但他一定對自己沒有惡意,她相信他。
什么事情只要好好解釋不就好了嗎?
收起這些七零八碎的雜念,路心茶只想馬上回到稚白身邊,告訴他自己是相信他的。
利落站起身來,望向身后的稚白,才發(fā)現(xiàn)一句話都不說的他很不對勁。雙目陰冷得寒栗,整張臉極度陰暗,兩側(cè)的手不停地抓緊又放開,仔細一看他的指甲赫然變得鋒芒尖銳,渾身散發(fā)著滲人的氣息。
他的全身在微微發(fā)抖,沉寂得駭人,誰也不知道他在痛苦竭力克制著自己。殘暴的野性和沖動在他體內(nèi)洶涌澎湃,隨時都會爆發(fā)出來!
最好,成利源不要再說一個字。
“稚白!”路心茶呼喊。
又開始了,稚白的“病”又發(fā)作了,路心茶知道,因為成利源對自己的唾罵,又再觸怒了他。
路心茶的心泛起揪心的疼,她只知道現(xiàn)在自己沒時間害怕,稚白何嘗不是需要一個暖心的擁抱?既然趙莉能做到,為什么她就不能?
放快腳步,路心茶跑過去就抱緊稚白,他的身體很冰冷。四肢都是僵直的,發(fā)出沉重的低喘。
“沒事了,稚白,我沒事,求求你快點好起來,不值得生氣的,我相信你,我真的相信你。”
路心茶越抱越緊,淚水止不住奪眶而出,浸濕了稚白胸膛的衣裳,一遍又一遍乞求著。
不可以!
稚白內(nèi)心備受煎熬,他感覺到體內(nèi)依稀殘留著藥物,現(xiàn)在最敏感的就是靠近他只會讓他更加狂躁,只想把眼前的人撕裂,得到那種爪傷的快感。
怎么回事?
“茶茶,不要靠近我!”稚白嘶吼著,僅存著一絲理智,扭動著身體掙扎,不敢用手觸碰路心茶。
“不,我不要,你會好起來的?!甭沸牟柽€是不肯松手,說話的聲音軟糯糯的,沒有任何懼怕。
漸漸地,稚白感覺到身體慢慢升溫,體內(nèi)涌動的怨怒也隨之消散,正在恢復(fù)正常。但頭暈?zāi)垦:芸煲惨u來,他只覺得身體浮沉,胃里翻騰得只想吐。
“稚白?”路心茶逐漸放松,抬頭看了看稚白蒼白的臉,輕輕揮起手摸了摸他的輪廓,他終于平靜下來了。
兩人相擁一起相視而笑,第一次努力地不讓對方受傷害,這種感覺真的好幸福。
“別再裝神弄鬼了!你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避我的問題?沒門兒!你們欠映雪的今天不還清休想好過!”
成利源不死心地不依不饒,其實稚白開始“發(fā)作”的時候他是被嚇得癱軟的,那個樣子真的太恐怖了,而且他就知道稚白的目標就是他。
他賭了一把,因為路心茶肯定會阻止的,就算要受傷的人,第一個也是路心茶。
“我請你別再說了!”路心茶怒吼,聲音尖銳。
她轉(zhuǎn)過頭,擋在稚白跟前厲聲警告,“成師傅,我最后這樣叫你一聲,稚白他這么做也是為了幫我,如果他真的錯了他會跟我說的,你三番五次找他麻煩,只會讓我更討厭你?!?p> “還有,我請你分清事實,真正是誰不拿誰當姐妹?誰讓誰受了屈辱?你沒看見的話,我請你說話不要這么武斷,你在意范映雪,我同樣在意稚白?!?p> 說完,路心茶牽著稚白的手就要離開,而稚白停了停腳步,漠然補充了一句,“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我真的會撕了你,別忘了我是個怪物?!?p> 收起狠厲的目光,稚白和路心茶就悠然揚長而去了。
成利源站在原地,怒視著他們的背影,心中久久不能平憤。直到掛在胸口的手機響起震動。
“怎么樣,路心茶受傷了嗎?”手機那頭傳來變了聲的娃娃音。
.....
很快到了補習(xí)社,路心茶慢慢松開稚白的手,臉色沉重。稚白用手背抹了抹鼻尖,一直悄悄注意著她。
“到了?!甭沸牟栝_口,沒有任何表情。
稚白反應(yīng)過來,輕咳一聲,“我陪你進去?!闭f完,他伸過手來,路心茶卻有意躲開了。
“你沒有話對我說嗎?”路心茶再次開口,一副氣鼓鼓的樣子,真的生氣了?稚白看著她,莫名覺得有些好笑,他從未見過她怎么生氣,脾氣一向很好的嘛。
“怎么對我生氣啊,我的病剛剛好,你這也忍心?!敝砂准傺b失落,一臉委屈巴巴的模樣,身體卻不老實地從路心茶的身后抱著她。
“喂,稚白!”路心茶掙扎著,太惹眼了,這里可是補習(xí)社啊!
稚白不為所動,抱得緊緊的,整張臉緊緊貼合她的耳根,吐出的溫?zé)岷粑查g漲紅了路心茶的臉頰。
“晚點再解釋好不好,不能耽誤你補習(xí)的時間,聽話?!敝砂赘┰诼沸牟瓒叺鸵髦曇艟d延溫柔。
“嗯?!甭沸牟栝]上眼,不知覺就應(yīng)了一聲,完全把剛才的怒氣忘得九霄云外去了。
直到走進了補習(xí)社,她才懊惱,稚白這家伙真的是“太壞了”,不到一會兒的功夫,自己就已經(jīng)徹底淪陷,無條件聽從了。
“這樣下去,我被他吃得妥妥的了,好不甘心啊!”路心茶氣得連連跺腳,雙手捂了捂臉,又快速放下手,嘟著嘴走進了室內(nèi)。
目送路心茶進去補習(xí)社以后,稚白的眸光變得冷冽,成利源收集得那些照片,是誰給的?按理來說,樂老爺子應(yīng)該不會這么輕易做出動作。
而且,這是為了他孫子做的丑事而和自己達成交易遮掩過去的,若跟自己鬧翻,對他有什么好處?
而何天中更不可能冒險了,估計他現(xiàn)在收了錢已經(jīng)遠走高飛吃喝玩樂去了吧,哪有時間來個反轉(zhuǎn)?
二者也均不認識成利源,知道這件事的也只有他們幾人。稚白陷入沉思,除了這些,他身體還莫名發(fā)生異樣的變化,種種不詳?shù)念A(yù)感,暗示著將會有莫大的危險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