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歐陽明秀身處密林當(dāng)中,四周望去,都是綠色,夕陽西下,景色尤其美艷,只是她卻毫無脫困的喜悅。
因為陳向楠始終沒有解開她身上的捆神索。
她母親說過,看一個人怎么樣,不要看他說什么,要看他做什么,
此時陳向楠雖說要救她,然而到現(xiàn)在都沒有解開她的繩索,還一直死死盯著她,顯然居心叵測,也不是善類。
當(dāng)下目光閃爍,心里想著對策。
但悲哀的是,她只能想到哪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又或者哪里賣的衣服漂亮,其余簡直一片空白。
“我...太慘了吧!”
歐陽明秀心里長嘆。
還沒等她感慨完,她便看見陳向楠目光一冷,嘴巴一動,緩緩?fù)鲁鰩讉€字:“殺了她?!?p> 他說這句話時,面無表情,看著她仿佛在看一塊肉,與他剛才在通天崖頂?shù)亩锤畠?nèi)說話的神態(tài)全然不同,簡直就像變了個人。
她更加確認這是一個人面獸心的偽君子,但就在這時,她又看見陳向楠突然喘了口氣,眼神又變得有溫度起來,緊皺著眉頭道:“不能殺?!?p> “這...他在干嘛?自言自語?”
歐陽明秀從來沒見過這種情況。
她正疑惑間,又見眼前這人瘋狂地自言自語:
“為什么?”
“我?guī)煶凶陨瞎藕挽`宗,本宗宗旨便是與靈獸和平共處,以此借得靈獸力量,才是長久之道。就連靈獸我不到迫不得已,都不會殺,更別說神獸?”
“你不殺她,儀式便沒辦法完成。”
“你不用騙我,神獸血液珍貴無比,每一滴都蘊含極大能量,不需要殺她,只取一些便可完全儀式?!?p> “你要知道,我是在幫你。”
“和靈宗宗旨如此,請恕罪,弟子辦不到?!?p> 這些話,陳向楠每說一句,便換一個表情,直看得歐陽明秀目瞪口呆。
她起初還以為這人是在演戲,但這幾句聽下來,再聯(lián)想到剛才那個奇特的氣息,她登時猜測,難道有一個強者的靈魂上了他的身?
但人間有這么強的人嗎?
僅僅依靠靈魂的威壓,便能逼退公孫無憂這樣的合靈境?
她望著臉色陣陣變換的陳向楠,心里怦怦直跳。
正心慌間,冷不丁被陳向楠抓住肩膀。
她驚叫出聲,隨即身子被他轉(zhuǎn)過,下一刻,她只覺脖頸處如針刺般一疼,身上的血液竟源源不斷地被吸走。
她驚叫道:“不,不要,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
身后的陳向楠并沒有停手,反而加快了吸收的速度,歐陽明秀只覺身體血液都往脖頸處流去,只短短片刻間,她已發(fā)覺身體酥軟,眼前景色陣陣搖晃,腦袋暈眩起來。
又過片刻,她搖搖欲倒時,陳向楠終于停手。
歐陽明秀在昏迷前,只聽到陳向楠又在跟那人爭吵:“這樣就夠了!”
“這么一點,只夠一次!”
“一次就夠了,我們只需要一個。”
“萬一出現(xiàn)問題......”
此后她便失去了意識。
……
神龍教無邊山附近有許多縣城、村落,而其中最大的一座城,名為通明城。
通明城分為內(nèi)城與外城,其中內(nèi)城主要供修士來往住宿與買賣,外城則一般是普通百姓在活動。
無論是內(nèi)城還是外城,一年到頭都是熱鬧非凡。
因為通明城是北大陸十二名城之一。
十二名城全部位于九大派附近,每個大派周圍起碼有一座名城。
之所以是這樣,是因為九大派所處的地理位置各不相同,比如神龍教位于山脈地區(qū),百川宗、八卦門則主要在平原,另外還有海泉宗的海島、密云宗的大草原等等。
而宗門與宗門之間、弟子與弟子之間,時常有往來、交易,因此各大派為了方便管理,都造了一座大城將其集中起來,這便是名城由來。
由于所處地理位置不同,每座名城的特產(chǎn)也就各不相同,比如通明城位于山脈腹地,飛禽走獸多如牛毛,藥材靈礦更不少見。
這些東西都是修煉所需,因此吸引了一大批人來此交易,有買的,有賣的,常年熱熱鬧鬧。
外城的人有時幸運,遇到一些中下層宗門的長老出入,被他們看中,帶走做弟子。
這種事情發(fā)生幾次之后,附近人聽見,都往這趕,因此外城人更多,更熱鬧。
有許多人專門等候在內(nèi)城大門外,等著那些“大人物”出來。
內(nèi)城外有一條河,河上有一座橋,跨過橋,才能進入內(nèi)城。
一般人是不能踏上那座橋的,因此那些人每天都在橋這邊的柳樹下,或站或坐,雙目只盯著內(nèi)城門,只要有人出來,他們便會一擁上前。
幾次之后,往往會遇到脾氣壞的修士發(fā)怒,倒霉被殺的也不在少數(shù),這時這些人便會暫時退卻,但過不了幾天,便又是如此。
雖然后來神龍教派了兩名守衛(wèi)來橋邊,但收受賄賂后只做做樣子,情況和之前并無改變。
因此開在橋邊的酒館客棧,生意最好。
此時此刻,“悅來客?!敝胁畈欢嘁炎鴿M了人。
二樓靠窗的一個位置上,封天坐在此地,自斟自飲,喝著茶,望著橋邊那些人。
他已在這里靜養(yǎng)了三四天,靠著《御靈》功法的強悍,再加上來的路上摘了一些靈藥,用震天鼎做了幾顆療傷丹藥吃了,此時身上的傷差不多已經(jīng)好了。
他拿一顆之前向夏無雙借來布陣、當(dāng)時沒用完的靈石換了一些銀子,便有錢在這里吃喝了。
此時他在這里悠閑坐了一會兒,忽然從旁邊走來一位白衣書生,往他對面位置便坐。
“前輩,弟子打探消息回來了?!?p> 那人說道。
封天轉(zhuǎn)頭一看,白衣白面、眼睛渾濁而半開半閉,卻是林琴。
當(dāng)下給他倒了一杯茶,道:“你年紀(jì)比我大多了,不用稱‘弟子’,我沒有你這么大的弟子?!?p> 林琴接過茶:“是,謝過前輩?!?p> 封天便舉杯喝了一口茶,打量了一下林琴,見他氣定神閑,此行顯然沒有遇到什么問題,便又轉(zhuǎn)頭去看橋邊那些百姓,嘴里問:“莫凌天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