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顧南城!”顧南城仿佛瘋狂了一般,大聲的喊出來。
“你還在狡辯!”楚王氣得拍桌而起,他一把抽出腰間的佩劍,劍指顧南城。
顧南城輕蔑的看著這把劍,說:“我只是奇怪,你們的身體真好呀?!?p> “你什么意思?”李柟問道。
“沒道理啊,按理來說,這個時辰,你們應該只有一口氣了???”顧南城嘴角上揚。
聽罷,仵作從自己包裹里拿出一把銀針,刺向菜酒,皆是黑色。
“不好,下了砒霜!”仵作說道。
“什么?你這個小人!”在座的眾人立馬不淡定了,氣得要跳起來打顧南城。
仵作發(fā)現(xiàn)情況不妙,立馬向抬腿就溜。誰想這時,沖出數(shù)十名頭戴黑布的黑衣人,將眾人圍住,誰也不能出去。
一把白刃橫在仵作逃走的路上,輕擦他的脖子。
“你們誰都別想活著從這里出去?!鳖櫮铣切α诵?。
“你這個卑鄙的小人!”一個楚王的將領憤怒了,他一生征戰(zhàn)沙場,沒想到竟會死的如此不堪,被這種陰謀算計。
“你以為這種把戲,能弄死我們?”楚王嘲諷的說。說完,他一把捅死了身邊一個上前的黑衣人。
第一滴血落下,第一個人死亡開始了。
隨后就是一場賭上生死的廝殺。兩邊人打作一團,開始時楚王方明顯占上風,畢竟都是久經沙場的鐵血男人。
可是再強大的人,都抗不出毒殺。
一個楚王的部下感到眼前一黑,隨后一口血吐了出來。就在他愣神的時候,一個黑衣人抓住機會,在背后捅死了他。他至死都沒有看到身后的人,是誰。就這樣倒下了。
一個在戰(zhàn)場廝殺多年的戰(zhàn)士,就這樣倒在了陰謀詭計下。
隨后越來越多的人因身體不適,而被無情抹去生命。
漸漸的,就只有楚王和李柟還在苦苦支撐,他們的身體也快不行了,但還是不愿就這樣倒下。
李柟不甘心了,自己明明就快贏了,為什么,會這樣。
“顧南城,你去死吧!”李柟一把長刃直直的向顧南城刺去。
顧南城眼角余光一瞥,想躲開,可身體移動太慢了,就這樣看著那把劍離自己越來越近。
他已經做好準備承受這一劍,但是這時趙龍沖出來,直接一砍把李柟的胳膊坎下來了。趙龍正是當初第一個發(fā)現(xiàn)糧倉的流浪兒。
紅色的血立馬噴涌,視線里全是紅色。紅色的婚服,紅色的鮮血,還有李柟一臉的不敢相信。
“李柟!”楚王大喊道。自己的親兒子就這樣死在了自己面前,這是一個父親無法承受的。
他痛苦的抱著李柟殘缺的身體,眼淚不爭氣的落下來了。這是他的至親骨肉啊,是他陪伴了二十多年的孩子。他仿佛又看到了李柟剛出生時,小小軟軟的樣子。那個連話都說不清楚的李柟,用小手握著自己粗糙的大手,含糊的喊著自己爹地。
什么時候起,這雙小手長大了,開始舞刀弄槍了。李柟長大了,拿起的長槍開始學著在亂世廝殺,卻再也沒有牽著自己,叫一聲爹地。
李柟用自己最后一眼看著楚王,最后能死在自己父親身邊,也算是團圓了。他看到自己沉默寡言的父親在哭泣,面目扭曲。他很想用手拂去楚王臉上的淚水,告訴他不要哭,可是這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沒有了手,被坎掉了。
往日堅強、意氣的楚王,在看到自己兒子逝去的瞬間,就老成一個五十歲的老頭子。之前他不過是一個五十多歲的青壯年。
現(xiàn)在的楚王,視線模糊,皺眉滿臉,頭發(fā)亂糟糟的。這一個瞬間,他的頭發(fā)似乎都白了。
他們都倒下了,只剩一個抱著李柟的楚王,坐在地上,泣不成聲。
“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太相信你了?!背踹€是看著李柟,沒有看著顧南城,但他這句話就是對顧南城說的。
大廳內,只有顧南城的黑衣人站著。
“或許吧?!鳖櫮铣且话褎χ敝赋醯牟弊樱鸵豢嚏娗暗臉幼油耆喾?。
“我們李家,三代五將。我一輩子榮光滿身,我曾想過我或許會戰(zhàn)死沙場,又或許能得幸在兒孫繞膝時死去。但我沒想過,我竟然會死在這種卑鄙陰謀下?!背醴畔吕顤沟氖w,看著顧南城。
黑衣人見此要保護顧南城,生怕楚王要最后發(fā)動一擊。但顧南城一個眼神攔住他們。
“我現(xiàn)在都記得,我的父親曾告訴我,一個戰(zhàn)士應當以戰(zhàn)死沙場為榮耀。”
楚王把刀刃都坎卷了的劍橫在自己脖子上。
“李氏不孝子孫,未能完成祖宗家訓!”
說完,楚王自裁了。
用力的把劍劃過自己的動脈,一捧血射到顧南城的衣服上。這是一個戰(zhàn)士最后的尊嚴。
鮮血離開自己的身體,砒霜的毒性也上來了。楚王感覺到肌肉撕扯的痛苦,他在痛苦中,好像看到了自己在極北苦寒之地的童年,在江南晃蕩無憂的少年,在沙場征戰(zhàn)殺伐的青年。而這一切都終止在了顧南城出現(xiàn)的那天,那個看似低眉順眼的老實人,卻是一直不聲不響的毒蛇。
大廳內尸橫遍地,血可漂杵。
仵作見此,跪著向外爬去。
“想跑?”顧南城說。
仵作嚇得渾身顫抖,立馬向顧南城跪下,不停的磕頭,不停的磕頭。血從他的額頭中流下。
“求大人放過我吧!家里還有妻兒老小。求大人!今天的事,我嘴一定嚴嚴實實的,絕不透露半點給外人!就當我今天沒來過這里?!必踝饕贿吙念^一邊說。
顧南城看了看他,淡淡的說:“殺了。”他不可能留下半點把柄在別人手里,這個仵作不能活著。只有死人才不會泄密。
“??!”一個黑衣人出來在他脖子一抹。
終于又恢復了一片安靜。
顧南城看著大廳內的黑衣人,開始了他的演講:“今天在這里,陪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們,非常感謝你們?!?p> “現(xiàn)在,楚王已死。”顧南城拿起楚王的虎符,高舉過頭頂,說:“而我,就是新的楚王!你們就是我的部下。如今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楚王,但是日后,我會是帝!楚帝!”
“楚帝萬歲!楚帝萬歲!”黑衣人振臂高呼。
一陣歡呼后,顧南城嫌棄的看向了李柟的尸體。他把李柟頭上新郎帽子取下,戴在了自己頭上。
顧南城笑了笑,說:“走,我們去迎娶楚王妃!”
他嘴角一抹邪笑,鮮血讓他瘋狂,權力讓他迷醉,他現(xiàn)在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可怕的野心在拉住他一步步走向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