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作戰(zhàn)術(shù)性撤退
雖然少女不喜歡眼前這個和某個男人長得同一張臉的少年,但是她骨子里的冷靜,讓她很快結(jié)束了內(nèi)心的吐槽,馬里奧那一套人格分裂一樣的行為模式少女表示不喜歡。
她對初七說道:“你離開時可有暴露行藏?”
初七搖頭,答道:“小七和我一般無二,我二人互為影子,主子放心!”
聞言,少女又才想起來眼前的這個侍衛(wèi)還有一個雙胞胎妹妹,作為白氏旁支,二人自小就被暗中訓(xùn)練,并且共用著同一個名字“初七”。
少女搖搖頭,那一部分關(guān)于白氏家族內(nèi)部曾經(jīng)如何輝煌的記憶她暫時沒什么興趣。她又在袖子里摸了摸,找到記憶中的玉佩,遞給初七,吩咐他悄悄去見定國公楊云。
她東方靖容被暗箭射死在馬前,護(hù)送東方玄雅的軍心卻不見凌亂,歸功之人便是那位老將軍,不然秦太妃之子,五皇子?xùn)|方策才不會乖乖聽命留在淮河岸邊阻擊金人,他早就殺了東方玄雅,起兵自立為王了!
屋子里那個被少女推到里側(cè)的少年睡著睡著漸漸又滾了出來,燈籠里的蠟燭也已經(jīng)燃了一小半,這時屋外終于傳來窸窣的熟悉腳步聲。
“姑姑,你,你居然真的還活著!”定國公進(jìn)門第一句話就是驚訝加匪夷所思的問話,他可是親自查嘆過東方靖容的呼吸的,方才對方的貼身侍衛(wèi)初七帶著玉佩闖進(jìn)他的營帳,他簡直以為自己在做夢。
老將軍的臉讓少女記憶里的映像更加鮮明,她說:“這里都是自己人,世伯莫要折煞小輩!”
定國公笑了笑,接著問道:“你是如何躲過那一箭穿心的?”
少女無奈道:“世伯可知白氏禁忌?我如今雖然活著,其實也不過是行尸走肉罷了!若不是國仇未報,山河未定,我此刻早已經(jīng)在陰間上路了!”
楊云默默的點頭,白氏自大昊立國便是護(hù)國一姓,這幾千年的時光若說沒有什么保命的手段他自然是不信的,如今看來,他那個老友堅定的把他這個最不起眼的小女兒推到臺前來的確是有原因的!
如此,東方靖容死而復(fù)生的事情便有了圓滿的解釋,楊云便打算明日一早告知三軍,少女搖頭拒絕了。
她說:“那一支暗箭的來源世伯可查到了線索?”
聞言,楊云搖頭,當(dāng)時場面非?;靵y,他眼前的少女正同五皇子還有岳將軍談?wù)摰挚故乱?,金人猶在背后,根本無從猜測暗箭從何而來,而且那之后他為了鉗制五皇子的野心,帶著小皇帝一路難逃而下,也沒有時間去細(xì)查。
少女接著說道:“世伯應(yīng)當(dāng)明白,東方家族離開了京都城,我白靖容三個字便再也沒有那么大的威懾力,如今我死了,反倒容易行事!”
楊云點點頭,深知東方靖容看破了局勢,越發(fā)認(rèn)同起眼前這個和她孫女年齡一般大的少女來,京都城破,白太后身死,小皇帝初立,一切難題不過剛剛開始。他問道:“你深夜找我,可是已經(jīng)想好了什么計劃?”
少女點頭,開始闡述起來。
一番話語未盡,楊云卻是突然搖了搖頭,他直言不諱的說道:“如今陛下雖然孩童心形性,但是我楊家將人絕不擁戴周皇之后,大昊朝無論如何還是應(yīng)該姓東方!”
少女搖了搖頭,說道:“世伯此言差矣,我所說的乃是七公主東方瑤,七公主可不是正正當(dāng)當(dāng)?shù)臇|方皇族嗎?”
楊云便沉默了,思索片刻最后點點頭,突然單膝下跪誠懇道:“一切單憑姑姑做主!”
初七趕緊扶起老將軍,東方靖容又和楊云一一的細(xì)說起了后面的計劃。
東方玄雅還在熟睡,初七給燈籠換了新的蠟燭點燃,一夜話至天明,楊云才帶著滿意和焦灼的神情匆匆離去。
外間被迷暈的兩個宮女也漸漸醒來,梳洗一番后,三軍也已經(jīng)整頓完畢,皇家馬車悄悄從后院出來,而后在楊家軍的護(hù)衛(wèi)下又浩浩湯湯的離開了楚河城,直奔皇陵行宮。
馬車上,少年天子正習(xí)慣性的趴在少女膝上睡覺,海公公想了一宿終于想明白靖容姑姑為何不在三軍前露面,這是防止再有暗殺!可是這馬上就到了行宮,姑姑難道要一直這么藏著掖著嗎?這件事遲早要給三軍一個解釋才行的,關(guān)鍵是后方的五皇子和七公主還不知道姑姑又活過來了啊……
是以老太監(jiān)仔細(xì)找準(zhǔn)時機開口了:“姑姑此番到了行宮可是已經(jīng)有了打算?”
少女之前一直在閉目假寐,剛醒來吃宮女煮的茶水,聞言她答道:“自然已有安排,到了行宮還需海公公多多操勞!”
海順高興的點頭,少女的話在他耳朵里已經(jīng)變成“對,不錯,到了行宮就舉行登基大典,穩(wěn)固朝綱,以正體統(tǒng)!”
少女不知道海公公心里在想什么,正是因為原主的記憶里對海順這個老太監(jiān)就沒有太多描述和評價,所以少女無法判斷對方是敵是友,換句話說她眼前這個老太監(jiān)在服侍白太后之前,還服侍過周皇和明皇,但那兩位先前的皇帝都不姓東方,更不姓白!
“姑姑,我們還要坐多久的馬車呀?玄兒想和姑姑去騎馬玩!”少年天子除了沒有傻到冒鼻涕泡泡,一言一行都難以撐起皇帝二字。
少女看著少年天真的笑臉,有許多東方靖容的記憶和多余的念頭冒了出來,她對少年說道:“雅可否告訴姑姑為何想騎馬?”語氣盡可能的模仿著東方靖容的溫柔。
東方玄雅立即來了興趣答道:“因為馬上就是姑姑生辰了,本來我在寢殿已經(jīng)給姑姑準(zhǔn)備好了驚喜的,可是海公公突然把我?guī)У竭@個馬車上來,我沒來得及拿,所以就想和姑姑騎馬!”
說完,少年還瞪了一眼海順,海順趕緊跪下辯解道:“陛下,生死攸關(guān)之際,老奴僭越了、僭越了,請陛下恕罪!”
少年“哼”了一聲,海順跪在那里語有不逮,少女繼續(xù)溫柔的對少年說:“海公公忠心為主,雅不要責(zé)怪他,過幾日姑姑就帶你去騎馬!”
東方玄雅點點頭,對海順招手,說:“既然姑姑不生氣,那你就起來吧!”海順立即滿臉堆笑的站了起來,舒心的坐在一側(cè)角落里。
六馬拉行的皇家馬車一路向南急跑,印著火龍盤翔的鮮紅旗幟一路浩浩湯湯,從北地京都城跑到了南方皇陵行宮,東方家族此一退,天下皆知江山易主,原本富饒昌盛地博物廣的大昊皇朝一夜傾頹,以淮河為界形成南北對峙。
極北之地的蠻族部落金人,入主京都城,在東方靖容還在帶著東方玄雅南逃的路上就把國號改為魏,年號改為金歷元年,在都城開起了盛大的宴會,迫不及待地宣告著自己的勝利。
從某種角度上說,金人的確該慶祝勝利,因為他們終結(jié)了東方氏族三千多年的年歷,元年、元年,確有開天辟地之喜!
遠(yuǎn)在淮河岸邊阻擊的五皇子氣的想掀桌子,岳將軍在一旁也略有不忿,面帶愁容!
“區(qū)區(qū)蠻族也敢建國號,什么金歷元年!本皇子絕不承認(rèn)!”東方策一巴掌拍在安放沙圖的桌案上,他絕不承認(rèn)自己是亡國皇子。
“五殿下,現(xiàn)如今我們怎么辦?”安北將軍岳信沉聲問道。
東方策眉頭一擰,冷喝道:“本皇子要殺回去,金人如今大宴正是放松警惕的時候!”岳信卻不贊同,他說:“靖容姑姑讓我們南撤,這才得以保留有生力量,或可休養(yǎng)生息徐徐圖之!”
東方策哼道:“姑姑已經(jīng)死了!此時不打回去,到時候北地誰還認(rèn)識我東方皇族?”
岳信正要反駁,這時一雙玉手掀開帷帳接過五皇子的話附和道:“殿下所言不錯,白靖容不過是一個小丫頭,為了那個傻子連命都交代了,可見她也不是多聰明的人,本宮覺得當(dāng)時就不該南撤,白白讓金人占領(lǐng)我北地河山!”
說話者華衣戎裝、濃眉艷目,正是五皇子正妃武家長女武幼娘,岳信慌忙見禮,把心里的話吞了回去。東方策問道:“你來干什么?”
武幼娘淺淺一笑,從袖口拿出一火漆密封的皮質(zhì)信件遞給東方策,岳信見到火漆就知道信是從武氏家族來的,暗嘆姑姑尸體還未入殮,野狼之輩就已經(jīng)坐不住了。
東方策拆開信件,毫不避諱岳信開始看了起來,閱完之后,怒氣愁容一掃而光,他拉起武幼娘的手高興道:“岳父當(dāng)真如此說?”武幼娘含情脈脈地看著他點頭。
一旁的岳信越發(fā)好奇起來這封信的內(nèi)容,只見東方策收好信件大喊一聲:“來人!”片刻就有傳令官跑了進(jìn)來,東方策朗聲說道:“傳令下去,就地筑造營房工事,以防金賊越過淮河南下!”
傳令官領(lǐng)命退出,岳信試探道:“殿下的意思是不打回去了?”
東方策走到岳信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嘆道:“一路走來岳將軍辛苦了,本殿覺得將軍所言不錯,應(yīng)當(dāng)休養(yǎng)生息徐徐圖之!”
岳信抱拳彎腰不敢邀功,低著頭卻暗暗思索,看不懂這對夫妻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他告退離開大帳,朝自己的軍營駐扎地走去,走了一半又轉(zhuǎn)個彎折到另一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