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近黃昏,仙霞宗后山。
用了半天時間來打掃屋子的寧淵,人都快要累癱了,到附近的酒館借來筆,在墻上寫下了“禁止大小便,違者沒收作案工具。”的字樣。
“我太難了?!睂帨Y正坐在酒館的椅子上懷疑人生。”
酒館里,走出一位有著書生般清秀面容的男子,手中還提著一個青銅酒壺和兩個杯子。
“來杯酒水嗎,朋友?”
“我沒錢。”寧淵隨口回了一句。
“這算我請你的?!?p> 酒館老板也算豁達,將兩個杯子,擺在紅木方桌上,紛紛斟滿,然后將其中的一杯推向?qū)帨Y道:
“寧兄,你的事我聽說了……”
寧淵在原來的世界是不太常喝酒的,但這幾天的遭遇讓他心情煩悶,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完全沒有敬酒的念頭。
“嗬~”
一杯烈酒入喉后,寧淵長舒了一口氣,仿佛先前的煩悶都通通消散了。
“你可憐我?”寧淵看向那端坐在對面帶著一臉爽朗笑容的書生模樣的酒館老板問道。
“不敢,不敢,只是覺得寧兄挺有趣的,我名叫周深,是這間酒館得老板想與你交個朋友?!?p> “我是個廢體,說不定下個月就走人了,跟我交朋友有什么用呢?!睂帨Y看著手中的青花瓷酒杯自嘲道。
“鄙人偶得一寶物,寧兄可否賞臉移步雅間一鑒?”
什么寶物要讓我這個凡人來看的。寧淵感到不耐煩與詫異,但是鑒于白白喝了別人的酒也懶得推辭,畢竟誰若是想加害于他,還不如直接一刀來的果斷,起身拱手道:
“請吧?!?p> 隨著周深的帶路,并沒有像寧淵意料中上二樓,而是到了推開了酒館的后門。
門一推開,有種桃園仙境般的感覺撲面而來,青磚小路旁栽種著不知名的樹,隨風有幾片白色的花瓣在空中漫舞,池塘里還游蕩著幾尾有紅有白的魚,小路彎彎曲曲,通向一座紅頂?shù)耐ぷ?,不過這些都被一堵墻擋著,不足為外人道也。
走到亭子近前,桌上放置著一臺古箏以及冒著青煙的香爐。
“寧兄請上座?!?p> “說吧,有什么我可以幫你的?”寧淵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點題。
見寧淵如此直白,周深也沒有再客套,他左手一道青光閃爍,一把青銅色的破劍浮現(xiàn)在他手中。
“這把古劍,是家中族老偶然在一處上古圣賢的墓中所得,日夜研究,始終無法得其中的奧秘。”周深拱手道。
“哦?”
寧淵雙手接過這把青銅色的古劍,只感受到冰冷的劍身與那被歲月侵蝕的顆粒感,細看劍身上還有一道若隱若現(xiàn)的龍紋,再無其他。
“怎么樣,寧兄?”
“你找我這個凡人來品劍,是不是有些荒謬,我實在感受不到除了硌手之外的?!?p> 寧淵將此劍在手中翻來覆去,依舊沒看出有什么不同之處道。
“是嗎?”周深有些黯然道。
“不閑聊了,我還要去雜物班長哪里問一些這里的規(guī)矩呢?!睂帨Y準備起身道。
“不必,我可以為寧兄解惑?!敝苌顚χ磳⑵鹕淼膶帨Y道
“洗耳恭聽?!?p> “雜物弟子每人每個月都有固定的工分要求,工分就是砍柴,或者挑水,又或是幫外門底子清洗丹爐,總之一天從日出到日落你做了事就記十個工分,一些特殊的會算兩個,一個月不滿二百五十工分的會被趕下山,而一百個工分才可以換取一顆培元丹,培元丹的作用是可以使人更快的在丹田之中凝聚靈氣,十個月凝氣成功會被選入外門弟子,六個月內(nèi)成功凝氣者會被選入內(nèi)門弟子……”
“是否我一個月凝氣成功直接成為真?zhèn)鞯茏??”寧淵看著周深問道。
“是的?!敝苌羁粗鴮帨Y一絲不茍道。
“真的嗎?”寧淵有點不敢置信的追從凳子站起來追問道。
“我至今還沒聽聞過一個月內(nèi)就能凝氣成功的,如果你可以,那成為真?zhèn)鞯茏右膊贿^分?!?p> “那我豈不是涼了?”聽到這個消息的寧淵又一屁股砸在了椅子上,失魂落魄道。
“還沒,我會傾盡全力助你凝氣成功的?!?p> “你?為什么?”寧淵又激動又疑惑看著面前這深不可測的周深問道。
“不為什么,只希望寧兄能替我溫養(yǎng)此劍一個月?!?p> 周深帶著一臉神秘的笑容道,隨后他袖口一揮,桌上的香爐和古箏皆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滿滿一桌的培元丹。
看著這一瓶瓶鋪滿一桌的白色陶瓷小瓶,寧淵有點把持不住,身體顫顫巍巍指著問道:“這是一百工分一顆的培元丹?”
“是的,這可是外面那些雜物弟子,一個月不吃不喝,才能兌換兩顆的培元丹?!?p> 寧淵看著一桌的培元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心動了?”
“一點點吧,我要怎么溫養(yǎng)這劍呢?不會每天放我的血吧?”面對這樣誘人的條件,寧淵可不是傻子,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不用,只是每天修煉凝氣卷時,將它放在身旁即可?!鄙畈豢蓽y的周深淡淡道。
回到房間的寧淵越想血不對勁,能有這樣的好事砸他頭上?他翻來覆去地看著放在床上那把雖然殘破但是看起來非常有韻味的破劍。
難道它會半夜偷偷吸我的血?一想到這寧淵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將劍丟在了地上,隨后又撿起來放在桌上。
“也有可能周深只是單純的土豪?”
既來之則安之,寧淵只能這樣安慰著自己,他不愿回到那個白沙鎮(zhèn)的回春堂,他對哪里沒有感情,他所向往的是更高遠的世界,而不是在那個偏遠小醫(yī)館。
他從小就有到外面去闖蕩世界的想法,現(xiàn)在還是一直不能從他心靈中抹去,并且越來越強烈了。他為什么不去實現(xiàn)他的夢想呢?哪怕他闖蕩一回,撞得頭破血流,他也可以對自己的人生聊以自慰了;如果再過幾年,蹉跎了光陰,那他的手腳就會永遠被生活的“枷鎖”所束縛。
寧淵用身份令牌里的初始積分購置了一些生活用品,去飯?zhí)美锎蛄朔蒿?,從澡堂了洗了個澡便回到房間,掏出那本凝氣卷開始細讀。
轉(zhuǎn)眼已經(jīng)天黑,寧淵點了一直蠟燭,依然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這本凝氣卷入門篇,雖說字跟凡間文字無二,但是枯燥難懂。
“咯——吱”
又有人從外面推開了寧淵房間那扇很久沒有上過油、被蟲蛀的不像樣子的門栓,發(fā)出了極難聽的聲音。
“滾!”
寧淵對這種準備進來解手的人已經(jīng)開始習慣了,他唯一擔心的是半夜會不會有人偷偷摸摸的溜進來,讓他早上起床再中招。
一般聽到這話的人都會灰溜溜的離開,有的甚至還說出“四密馬塞”、”出斯啊米達”之類的像是在道歉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