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三點
一個十八歲左右的少年,躺在臥室的床上,微閉著眼睛試圖回想起什么。
他半個月前從三樓陽臺摔下,雖然中途有不少緩沖物,但還是因為頭部受到撞擊導致他重傷昏迷。
“果然還是什么都想不起來?!鳖櫯蚊媛稛o奈,輕揉額頭兩側(cè)。
自從他被搶救過來后,就失去了關(guān)于以前的所有記憶。
他甚至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樣的人、什么的性格。
顧盼的父母問過醫(yī)生,他什么時候能恢復記憶,可醫(yī)生也無法確定。
不過幸運的是他雖然以前的記憶一點不剩,但生活常識卻沒有遺忘。
他笑著搖搖頭,走下床從桌上拿起水杯,突然他渾身顫抖了一下。
轉(zhuǎn)過頭,他猛地向后看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顧盼從進入家門開始,就總感覺有道目光在一直盯著自己。
每當他尋著視線看過去時,又找不到任何人的存在。
只是這些他還能忍住無視,可更離奇的是就在剛剛,他甚至感覺到有人往他脖子后面吹冷風。
“后遺癥?還是鬧鬼……”
顧盼心中七上八下,明明在醫(yī)院的時候還沒有這種感覺,怎么一到家……
還是說因為生活環(huán)境突然發(fā)生改變,自己還沒有適應,所有才會產(chǎn)生這些幻覺。
這么想來,他覺得有些道理。
畢竟自己是腦部受傷,本來就容易產(chǎn)生幻覺。
安慰自己一番,告訴自己不要多想。
可一直到晚上七點,那種被盯著的感覺依然沒有消失。
隨著時間推移天色變暗,顧盼感覺那道目光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好在,這時候爸媽下班回來了。
“爸,醫(yī)生有沒有跟你們說我這個有后遺癥?今天下午一直感覺有人盯著我?!憋堊郎?,顧盼惴惴不安地問道。
爸爸看向媽媽,媽媽想了一會有點不確定地說道:“醫(yī)生好像只說過可能會頭疼,我打電話再去問問?!?p> 電話打過去沒多久,對面就接通了,兩人說了一會后,媽媽關(guān)掉手機。
“醫(yī)生說你可能剛到家太緊張有點焦慮,休息一兩天就好了。”
顧盼點點頭,由于失憶這個家對他來說完全就是陌生的地方,他的確有些緊張。
晚飯吃完后,他和爸爸兩人待在一起看電視。
直到十點,爸爸關(guān)心地對他說道:“早點休息吧,別睡太晚?!?p> “好……”顧盼不情愿地站起來走向自己的房間,說實話他不想一個人待著。
那道目光到目前為止,距離他已經(jīng)不超過一米,但他時時刻刻都告訴自己,這只是幻覺而已。
開門,關(guān)門,
電視的聲音被隔絕在門外,房間里十分安靜。
顧盼感覺那道目光更近了。
靜悄悄的房間里,氣氛漸漸詭異。
下一刻,他立馬打開手機,隨便放了一首歌,試圖讓房間里“熱鬧”起來,然后他躺到床上,被子蒙過頭頂。
“幻覺幻覺,都是假的……”他緊閉著眼睛,心里不斷重復。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期間并沒有發(fā)生什么,而顧盼也在擔驚受怕中睡了過去。
第二天,顧盼的生物鐘把他叫醒,他慢慢地睜開眼睛。
但發(fā)現(xiàn)眼前的不是臥室的天花板,而是濃濃的夜色,冷風吹著他的臉頰,他此刻竟然站在陽臺邊緣,并且上半身已經(jīng)探了出去。
顧盼瞳孔急劇收縮,手忙腳亂地向后退去,最后摔坐在地上。
他慌張地環(huán)視一圈周圍,陽臺除了他空無一人。
“我為什么會在這里,難道……”
顧盼想到了自己失憶的原因,好像就是從陽臺摔落……
“夢游……不對!”他驟然想到白天一直盯著他的那道目光。
反應過來,顧盼此刻依然能感覺到那道目光,它就在自己身后,而且近在咫尺。
他剛想回頭,脖子卻被一雙手從身后死死掐住。
那雙手非常蒼白、冰冷,無論顧盼怎么掙扎,都沒有絲毫松懈。
“救命……”
脖子上的力量越來越強,顧盼的聲音漸漸變得微弱,窒息感涌上他的大腦。
顧盼眼前逐漸模糊,他的身體被提起一點一點地往前移動,要不了多久就會被推下陽臺。
他的喉嚨仍然在發(fā)出微弱的聲音,希望有人能聽到,雙手也在抓撓著脖子上的手,展示著他強烈的求生欲。
但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為什么,怎么會遇到這種事……”
“我不想死,不想死……”
“誰來救救我……”
意識愈行愈遠,顧盼停止了所有掙扎,他就像死狗一樣被按在欄桿上。
他身后的鬼魂就如機械一般,掐著他的脖子不緊不慢地往下按。
下一刻,鬼魂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放開顧盼退到角落里,身體劇烈顫抖。
顧盼從陽臺邊緣爬起,身上散發(fā)著大量白色蒸汽,動作有些呆板,眼神和剛才也有很大不同。
他的眼中沒有了平時的神采,非??斩?,就像夢游的人一樣。
鬼魂見他起身,立刻跪了下來,頭重重地磕到地上,身體抖地像篩糠似的。
這個少年太可怕了!
就在自己剛才按住他的時候,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身體里突然出現(xiàn)一股巨大的能量。
那股力量,它甚至感覺不比天上的太陽弱。
哪怕對方只釋放出一點點,自己不出0.01秒就會魂飛魄散。
顧盼起來后,就像第一次學走路的嬰兒,帶著蒸汽,搖搖晃晃地向鬼魂走來,眼中沒有任何情緒。
隨著他的靠近,鬼魂能感覺到他并不打算放過自己,鬼魂猛地起身準備逃跑。
眼前發(fā)生動靜,顧盼下意識地看去,和鬼魂對上視線。
那一刻,鬼魂感覺自己無限接近于死亡,它因為害怕瞬間又跪了下去,縮在墻角。
鬼魂看著步步緊逼的顧盼,聲音充滿害怕,斷斷續(xù)續(xù)地道:“你……不要過來啊……”
雙方就像互換了身份,顧盼沒有理會它,邁著慢悠悠、卻誰也無法改變的步子,走到鬼魂面前。
他單手掐住鬼魂的脖子,把它提到半空,對于鬼魂的求饒,亦或是對于鬼魂掐他的時候。
這個動作仿佛都是在說:
“你沒有資格?!?p> 手掌輕輕一握,鬼魂連慘叫都來不及發(fā)出就消失了,只剩下從顧盼拳縫中散出的縷縷青煙。
顧盼放下手,左右晃動,最終倒在地上,身上的蒸汽也全都散去。
兩個小時后,天空開始變亮。
早上五點十二分。
顧盼被冰冷的空氣凍醒,他打了個噴嚏,疑惑地看向周圍。
“我怎么在這里?”
昨晚的記憶慢慢浮現(xiàn)在他腦海:“鬼魂呢?我記得它好像把我掐暈了,之后……它跑了?”
顧盼四處看看,好像只有這個可能,不然自己沒道理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