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馬是神族以及仙族最愛的坐騎,但是疏影只是見過,從未駕馭過。
疏影對巫抵山神的權(quán)勢,不由得再次估量,她雖說退隱與魔族,但是卻不見得真正退出凡事紛爭,能在青丘國之中得到天馬坐騎,想必,巫抵與青丘涂山氏族有莫多的聯(lián)系。
人間作為仙界香火功德的來源,被強(qiáng)行納入仙神兩界的統(tǒng)轄,其中能從人間撈得的好處,自然不會少,就連魔族,也打著這個主意。
巫彭與舜帝有關(guān)聯(lián),看來舜帝稱帝之時,魔族和仙族,舜帝選擇了后者。
廬陰拉著馬韁,卻一直未上馬,一旁的疏影卻是靠自己便第一次成功躍上天馬背上,雖說姿勢不漂亮,但還算穩(wěn)當(dāng)。
天馬嘶鳴兩聲,退了兩步,很快便平靜下來。
疏影騎在馬背之上,看著一旁若有心事的廬陰,不解地問道,“不啟程嗎?你不是還要趕著回來與你的好兄弟喝酒?!?p> 廬陰一路之上都是灑脫至性之人,雖說冷了些,但甚少見他這般思慮,“姑娘,我本只應(yīng)當(dāng)將你送回東海便可,其實,我覺得你此刻不必回去了,就留在這青丘國陪我喝酒如何?”
疏影不解,皺眉,“為何這般說?”
廬陰走來牽住疏影坐下的天馬,一手杵在天馬頸部,仰頭看著疏影,一副可惜的樣子,“姑娘可真要聽?”
疏影不耐煩,用力一扯馬韁,廬陰險些跌倒,“不說的話,就啟程?!?p> 廬陰站穩(wěn),心中的惋惜是真的,認(rèn)真說道,“你爹宣告三界,將你趕出家了,你那龍宮之內(nèi),沒有你的位置了?!?p> 話音落,時間沉寂了幾刻,疏影突然從袖中抽出一把量月彎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別在了廬陰喉下。
帷帽的輕紗隨著疏影的彎腰垂落將廬陰籠罩在帷帽之下,廬陰喉口微涼,心中暗嘆,這一下,毫無防備的他的確是躲不開,這可是毫無靈力之人,若是她剛剛下了手......
廬陰微微抬頭,看見疏影宛若花樹堆雪般清冷的容顏之中,一雙秀目卻冷得宛若寒冰。
疏影另一只手緊緊抓住廬陰的肩,拿刀的手依舊緊逼著廬陰的喉嚨,眼神凌厲,“你在騙我?這可是仙神兩界的事情,你如何得知?”
廬陰嘴角扯過一抹笑,緊盯著疏影的秀目,疏影看著廬陰眼中的異紋宛若能變化一般,一時間心口悸痛,廬陰一把將疏影拽下天馬,狠狠摔在地上。
廬陰皺眉,極度不悅,“姑娘,我廬陰可從不是個善茬,不懂什么憐惜女子,一日前你還是神界中的龍女殿下,我敬你幾分,現(xiàn)在你可什么都不是,好心告訴你這些消息,你居然敢把刀子往我脖子上豎,你現(xiàn)在可是個不能動用靈力的廢神,還望姑娘以禮相待才好?!?p> 疏影狼狽地從地上爬起,那一摔廬陰是用了力氣的,心中怒火直起,但,她并打不過眼前之人,她還要依靠廬陰才能回去,想到這里,疏影依舊不可置信廬陰所說,面對廬陰的欺辱,想著,活命要緊,回家要緊,疏影咬了一下牙,壓住怒火,傲氣依舊不減,“多有得罪,但.......你說的都是真的?你若是敢騙我,我父......我一定不會饒了你。”
廬陰撿起地上遺落的彎刀,在手上做勢比劃兩下,心中暗嘆這就是防風(fēng)家的兵器,的確不是凡品,比劃完丟給疏影,“我只是個押鏢的,我騙你有什么好處,這個消息是真的,你殺的是防風(fēng)家的二公子,舜帝受防風(fēng)族長之托,聯(lián)合天庭,要龍王給個交代,龍王一氣之下便將你趕出龍宮,向天庭宣告你這個與魔族牽連還四處為禍的逆女,有傷佛門慈律,從此你與四海再無瓜葛,此生此世不準(zhǔn)你回龍宮,這雖然是秘事,但不能代表我就不能知道,你不是要回去嗎?到了東海你要是還進(jìn)得去家門,你便自個去問?!?p> 廬陰說完,看著一臉木訥,不可置信的疏影,搖搖頭,“其實我也覺得你可憐,一身靈力不能使用成了個廢神也就算了,還被大權(quán)大勢的家族趕出去,你前輩子到底是造了多少孽。”
疏影咬牙,看著廬陰說的話有頭有據(jù),心下相信了廬陰的話,臉上掛著的最后的倔強(qiáng),轟然崩塌,再說不出話來。
現(xiàn)在的她算什么?
父王就算不寵愛于她,可為什么居然真的忍心將自己趕出龍宮。母后也信了她與魔族牽連嗎?
疏影心中對魔君的恨意更深,暗中捏緊了拳。
廬陰說話向來是個不客氣的,他亦是無所畏懼的性格,繼而說道,“還回去嗎?看來你答應(yīng)山神大人的報酬是償還不起了,看在你可憐的份上,你要是還打算去東海,我免費送你一程,沒這個打算的話,我可就留在這喝酒了。”
疏影心中黯然,佛陀山不能回,除了東海,居然沒有可以安身之地。
思量之余,疏影想到了另一個地方,濁嶦山,想到此刻之時,說不出的感覺涌上心頭,同時那封信在中衣間宛若能發(fā)燙一般,疏影清晰感受到了它的存在。
疏影沉默片刻,慢慢說道,“去東海?!?p> 說完,疏影戴上帷帽,躍上天馬。
廬陰二話不說,緊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