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人族族長接任儀式雖然是族中最隆重的儀式,但是相比于疏影從前所見到的規(guī)模還是小了很多。
前任族長只邀請了扶桑山之周的小部落,至于龍宮,為了不將世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本來打算前來的龍母,現(xiàn)下只能派來使者參儀。
使者送來夜明珠三百斛,但是其中只掛了兩百,其余一百則是暗中偷渡于疏影。
大典之上人多煙雜,疏影借著飛瓊的法術,偷化了個鮫人族的少女伴在攸寧左右。
儀式華麗而不繁瑣,在齊聚的鮫人族的歌聲之中,鮫人族四長老齊聚,各列四方,攸寧再次與滄海珠產(chǎn)生共鳴,生出異象,發(fā)出五彩光,風鈴無風而作響,扶桑山下的祭壇之中,一時間壯麗萬分。
鮫人族以藍色為尊,攸寧身穿華麗的鮫絹水紋八寶立水裙,上以無數(shù)細碎珍珠點綴,額間掛上象征族中最珍貴身份的淡藍海珠額鏈,驚鵠髻之上以淡藍水晶點綴。
攸寧面容傾城,觀儀的眾人無一不看呆了眼,在千人的擁簇之下,攸寧緩緩行天地之拜。
老族長含笑,攸寧無論從哪方面來說,在她眼中都是最佳的族長,老族長顫巍著雙手,扶起華衣精妝的攸寧,笑著說,“鮫人族千百年的心衰正式交在你手上了,我相信你會是最仁德的族長,遠超于我?!?p> 攸寧看著一手將她撫養(yǎng)長大的老族長,此刻滿含淚水,“我會遵守諾言,永遠守護扶桑山和族人。”
老族長含笑,脫去額中的淡藍海珠額鏈,一步步走出祭臺,在外等候的老侍女攙扶著老族長,一步步朝著山上隱居之處走去。
儀式結束,攸寧緩緩行下祭臺,化身為女侍的疏影亦是滿心喜悅,滿含笑意看著眼前的攸寧。
疏影伸出手,剛想要接住攸寧的手時,滿堂傳來一聲通報。
“北海修吉龍王陛下特派使者前來慶賀扶桑鮫人族族長新任?!?p> 疏影與攸寧皆是一頓,之間圍攏著的人群讓出一條路來,一隊衣飾華麗的來賓帶著賀禮向著祭壇走來。
疏影看清為首之人,居然是釋若龍子,釋若依舊是衣冠不茍,一副傲然卻不失禮節(jié)的派頭。
疏影下意識想離開,卻想到此刻化了形,他認不出,便安了心神跟在攸寧身邊。
攸寧亦是疑惑而警惕,北海龍王擴張領域,已經(jīng)緊誒著扶桑山以北,下了詔令,不須任何有修靈之人跨過邊界。
鮫人族一向不與世爭,先前看在婆竭羅與其有著姻親的份上只能步步退讓,但實際上從未有所往來,此番大典因為疏影尚在扶桑山之中的緣故,并未傳出去,他們?yōu)楹螘馈?p> 攸寧玉眉微顰,但還是知曉禮數(shù)的上前迎客。
雖說鮫人族隸屬于婆竭羅麾下,但是對方來者身份還是高于攸寧,攸寧上前行禮,“鮫人族族長攸寧,謝過修吉龍王特來相賀?!?p> 攸寧為人圓潤,處事細膩,面對此景亦是感覺棘手。
釋若身著龍子之服,見了攸寧,一時間晃了神,心中不由贊嘆,這四海之內(nèi)居然還有如此妙人,連忙借機牽著攸寧的手,阿諛地將攸寧扶起,“族長不必多禮,在下是北海龍王之子釋若,本殿下有生之年居然有幸能見到如此才貌雙全的女子,真是三生有幸?!?p> 攸寧感受到釋若的眼神,心生厭惡來,連忙將手不著痕跡地抽開,一面笑著,“還請貴賓如坐?!?p> 一旁的疏影未曾見到釋若這般樣子,之前無論是佛陀山之中的初遇,還是濁嶦山中對她的照顧,無一不是彬彬有禮,舉止有佳,反差太大,疏影一時之間居然反應不過來。
攸寧領著釋若以及北海一眾來客,步入海灘之上的宴席之中,其余來賓亦是暗中揣度,心有戒備的跟上,先前歡騰的氣氛在釋若一干人的到來之后瞬間少了大半。
宴席之眾疏影本該作為侍女相伴與攸寧左右,但是她只是來觀禮,于是半路便走開了。
飛瓊早已經(jīng)在不遠之處等候著疏影,見疏影過來,立馬跟了上去。
釋若這般大的架勢,飛瓊自然將全程看了個清楚,見疏影來,臉色不佳,暗中揣度,“先前曾和你說過他的小人之語,你不相信,這下可相信了?”
疏影嘆一口氣,朝著離祭壇的方向相反的海灘走去,想找個清凈的地,苦笑著,“因為沒有抱有任何的幻想,所以相不相信又有什么關系?我現(xiàn)下開始慶幸了,婆竭羅將我趕出了龍宮,沒了他女兒這曾關系,好在攀不上他?!?p> 飛瓊不緊不慢地跟在疏影身后,見疏影有心思開玩笑話了,增了幾分欣慰,“四海之間的爭斗我不明了,這幾日與你們之間的交談中知道,這北海龍王應該摻和不到鮫人族之間的事情來,為何今日會來?”
疏影亦是皺眉,“很簡單,現(xiàn)在東海和北海之間的緩沖帶已經(jīng)被北海借著瘟病的理由化為己有,領地已經(jīng)和我們接壤,先前有著姻親關系在,現(xiàn)在沒有了,他們要么想將鮫人族拉攏過來,如果不成,那兵刃相見是早晚的事,他們已經(jīng)開始計劃了?!笔栌跋肓讼虢由弦痪?,“從五十年前,甚至更早就開始計劃了?!?p> 飛瓊聽懂,“他想取代你父王?”
“目前看來,十有八九,但他們都是在暗中行事,對了,魔族第一部下你可知道?”
飛瓊挑眉,“巫王巫彭,九黎族余孽?!?p> 疏影點點頭,“我懷疑他和北海龍王勾結,想將四海歸一,說不準,其它二王已經(jīng)暗中朝服,其實.....”
疏影嘆了一口氣,“我猜父王他都知道,他的地位已經(jīng)受到了威脅,但是,他還是將我趕出宗譜,那就意味著,和北海的牽制消失了?!?p> 疏影看著海浪,力不從心之意涌上心頭,她什么都做不了,還要依靠著家人的保護,她曾和攸寧說過,攸寧守衛(wèi)族人,她守衛(wèi)四海,君臣攜手,但現(xiàn)在攸寧能保護她的族人了,而她,卻連提起這份諾言的勇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