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米看了一眼繆虞,問:“想去監(jiān)獄看看叔叔伯伯們嗎?”
繆虞蹲坐在樓梯上,陽光從窗戶里撒進來,最末端剛好停在繆虞的腳邊。
不肯再往前挪一步。
不肯接受她。
“不了?!?p> 繆虞低眸看著地面。
陽光刺的她眼睛疼。
時寥靠在墻上,和邱米對視一眼。
時寥幾步下去,蹲在繆虞面前:“我的女王殿下,上馬!”
邱米也在旁邊攛掇:“上上上!本騎士會保護女王殿下的!”
軟萌的聲音咯咯地笑了起來。
時寥見繆虞半天不上來,二話不說扯過手臂就放在脖子上。
兩只手托起繆虞的大腿,把她背了起來。
“走咯!”
邱米在旁邊雄赳赳氣昂昂:“駕!目標小樹林!”
“哇去小樹林干什么?”
邱米翻了個白眼:“你不是在這里上過學嗎?小樹林旁邊有矮墻,出去就是星爸爸?!?p> 時寥把手握成拳放在繆虞的腿下,然后點頭沖邱米說:“佩服?!?p> 三人進軍小樹林……旁邊的星爸爸。
時寥就和一匹撒了歡的野馬似的,跑上幾步還要跳一下,或者猛的向前俯身,再向后仰去。
邱米暗自感嘆繆虞忍耐力真好,這都不氣。
時寥背著繆虞就要往垃圾桶里沖,繆虞忍無可忍揪住他的一丁點頭發(fā)。
“疼疼疼!”
野馬時寥被馴化了。
三人一路打打鬧鬧到了矮墻旁邊。
時寥放下繆虞,看了一下邱米:“你能行嗎?”
邱米擼袖:“你說誰不行呢?我看你才不行!”
時寥吐舌頭:“你不行就是不行?!?p> “哼!”
邱米冷哼一聲,往后走了幾步,一個助跑,左腳踩上墻壁,右腳在墻上猛的發(fā)力。
空翻過墻。
落地后拍了拍手,沖時寥喊道:“誰不行?”
繆虞也看了一眼時寥,用同樣的方法過了矮墻。
時寥:……
就是來收拾他的。
時寥踩著一旁的某個東西,憑借身高優(yōu)勢成功翻上了墻。
然后屁顛屁顛跳下了墻。
邱米:“辣雞。”
三人進了星爸爸。
邱米喝的是經(jīng)典巧克力,時寥是拿鐵。
只有繆虞,只有她一個喝的是白水。
習慣了習慣了。
繆虞默默地安慰自己。
三個人圍坐在一桌,黑色的玻璃擋住光。
“申梓軒,居然回來了?”
時寥用勺子攪著自己的咖啡,皺眉說道。
邱米把小勺放到嘴里,點頭說道:“他為什么要回來?”
時寥仿佛找到了家人一般,巴拉巴拉開始說話。
“申梓軒畢業(yè)后的這幾個月都在帝都,應該會選擇在帝都扎根,但他為什么要回來呢?”
邱米:“不知道……我總覺得他回來,沒什么好事。就像是……有什么企圖?”
時寥猛的睜大眼睛,扭頭看著繆虞:“申梓軒回來找你了!”
繆虞把自己的胳膊從時寥懷里拿出來,神色很淡:“我是無神論者?!?p> 邱米推開自己的巧克力,湊近繆虞:“我們不是說鬼,是申梓軒,可能喜歡你來找你了。”
“就是,喵喵你要不回帝都吧,帝都比富城安全。”
邱米怪異的看了一眼時寥。
似乎時寥……很忌憚申梓軒。
可依時家的勢力來說,不應該會怕申梓軒啊……
繆虞喝了口白水,看向遠處。
邱米看著她,腦海里突然出來一句話。
表面上平靜的人,內(nèi)心或許在波濤洶涌,充滿裂縫。
萬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進來的地方。
但是繆虞,表面上沒有任何裂痕。
內(nèi)里卻指不定有多黑暗。
“沒事?!?p> 語氣很淡。
時寥也沒心情再喝咖啡。
一個申梓軒,勾起了他們兩個埋藏已久的回憶。
……
三人回了教室,夏檜也沒說什么。
倒是過路的學生都會對他們指指點點。
準確的說,是對繆虞。
“她就是和兩個學長都有關聯(lián)的學生?”
“可不是嗎,長的丑就算了,聲音還難聽的要死?!?p> “而且申申學長還依然對她有情?!?p> “要我說,沈家既然能出來近十個受賄的商人,就代表沈家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所有的沈家人都一樣。”
“她就很像古時候的掃把星。你想想,近十人進了監(jiān)獄,最低的三十年起步。而其他人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只有她一個活了下來。”
“我知道,據(jù)說是起火了。”
“呵,這是老天爺都看不下去給一窩端了吧?”
路過的繆虞一直看著地下,鴨舌帽下的陰影遮住她的大半面容。
似乎是沒聽見。
時寥和邱米倒是看了一眼圍到一塊閑聊的人,沒說話。
一個覺得理她們自降身價,一個覺得沒必要去理不是人的東西。
總之,這次遇上申梓軒,有點不妙。
帝都比富城經(jīng)濟領先,有能力的人都會選擇去帝都而不是富城。
但是申梓軒已經(jīng)去了帝都,又回來了……
那么富城唯一一個值得被他覬覦的人,就只剩下繆虞了。
嘖……
以后的日子,怕是安穩(wěn)不到哪里去了。
時寥看著繆虞的背影,一陣擔憂。
……
晚上,繆虞在回宿舍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一直纏著自己宿江在這一下午沒有來找過她。
莫名……有點不太習慣。
察覺到自己這個心理的繆虞嗤笑一聲,路旁的燈光打在她的身上。
有些詭異。
準確的說,是這條路上安靜的有些詭異。
沒有一個人。
平時的九點多,這條路上應該還有人。
繆虞頓住腳步,然后猛地向前彎腰,前滾翻離開原地,扭頭看去。
是個穿著黑衣服的人。
手上還拿著毛巾。
口罩遮住他的大半張臉,只剩一雙眉眼露在外面。
繆虞眨了眨眼,右腳微微后撤,身體前傾。
男人拿著毛巾沖了上來,繆虞一只手撐在地上,整個身子被手支撐。
右腳踢向男人的頭。
男人被踢中,向右側滾去。
繆虞幾步追上踩住他的胸口,一把拉下他的口罩。
突然身后有人靠近,繆虞還沒反應過來,白色的毛巾捂住她的口鼻,刺鼻的味道吸入肺里。
幾下就沒了意識。
兩人對視一眼,抬著繆虞向小路的盡頭跑去。
盡頭往右拐一段路就是小樹林,兩人把她放上車,開車離開。
那條小路上,又逐漸多起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