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臺演播大樓,蘇傾槿剛進(jìn)大樓走到電梯跟前就看見林禾笑的一臉奸詐的從后院走過來。
她觀察了一下四周,并沒有人,二話不說就想揍林禾。
“別別別,這都是攝像頭,拍下來你形象還要不要了?”林禾趕緊示好,拉著她的胳膊不讓她掐自己,好聲說,“你不是一直想看這個節(jié)目嗎,我專門跟這個節(jié)目聯(lián)系的,給你拿到一個位置,你一定很喜歡?!?p> 蘇傾槿笑著瞥他一眼,放下了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呦,您老人家這幾天是怎么回事?忽然有求必應(yīng)??”
“怎么說話呢?好歹我也是你經(jīng)紀(jì)人,怎么著都該為你著想吧?”
“你可拉倒吧,為我著想...”
景亭看著她邊說邊走進(jìn)電梯,那個活潑的樣子,果然沒變,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干什么呢?”古源走過來,“本來堵車就遲了,怎么不先上去?”
景亭笑笑,“沒事,突然想到一些事情,我們上去吧?!?p> ......
蘇傾槿坐在觀眾席,心想讓林禾給她找一個C位這也太C了。
照相機(jī)正好杵在自己臉跟前,基本上一打開機(jī)器就能出現(xiàn)她的臉。
她嘆了口氣,跟攝影師打著招呼。
“小槿?”攝影師跟她關(guān)系很熟,看見她有些疑惑,忍不住問,“你怎么來了?”
蘇傾槿尷尬的笑笑,“沒事干過來轉(zhuǎn)轉(zhuǎn)。你不用管我,我看會兒就走了?!?p> “林禾呢?沒跟你一起來?”攝像師邊調(diào)整著角度邊問她,“一般來說他都會陪在你身邊的吧?”
“你也說了是一般情況了,現(xiàn)在有二般情況了,”蘇傾槿靠近他說著八卦,“我給你講歐,林禾好不容易碰上一個不為他的外貌傾倒的人,現(xiàn)在一門心思都在她身上,果然是應(yīng)了那句話。”她搖了搖頭,像是有點嘆息,“得不到的永遠(yuǎn)在騷動啊。”
攝影師笑了,“要是林禾知道你八卦他,怕不知道你又會被怎么報復(fù)?!?p> 蘇傾槿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你準(zhǔn)備拍吧,快開始了?!?p> 一個接一個的人上臺唱歌,蘇傾槿有的時候低頭玩手機(jī)有的時候卻認(rèn)真聽。
“他叫什么名字?”蘇傾槿指著站在臺上的人說,“唱的不錯,長得不錯,聲音不錯?!?p> 攝影師順著她的手指看了一眼,說,“那人?景亭,這段時間好像有點名氣,你可以上網(wǎng)查查?!?p> 她將他的名字記在心里,上網(wǎng)搜索了一下。原來是景氏娛樂的人,難怪各個方面都出挑。景氏娛樂前幾年和恒星鬧得很不愉快。但是蘇傾槿并不在意這些,而是覺得他的聲音很適合自己的一首歌,起身打算去后臺等他。
后臺的人都認(rèn)得她這張臉,也沒有攔她。
等到景亭第一輪結(jié)束回來的時候,打開門發(fā)現(xiàn)整個房間很安靜,那些唱過歌的人都安靜的坐著,沒唱的人也都從自己的小房間里出來看她。
音樂圈的大神,誰都想見一眼。
她正坐在椅子上玩著手機(jī),看見他進(jìn)來,收了手機(jī)站起身朝他伸出手,笑著說,“景亭,你好,我是蘇傾槿。”
景亭有些愣,雖然想過無數(shù)次相見的場景,可是她真真切切地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倒讓他有些愣怔。
“景亭?”她叫了一聲,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皺著眉頭,心想這人可別腦子有問題,看起來有點傻乎乎的,“怎么了?”
“沒事,你好,我是景亭?!彼磻?yīng)過來笑著說,眼里盛滿了溫柔,蘇傾槿看到他的笑容,心里有些怪異,心跳突然有些加速,她低下了頭,掩去眼里的情緒。
景亭看著她這副模樣抿了抿唇,她一般這個樣子就是有不想讓人看見的情緒,而那種情緒,一般是難過的,他柔聲道,“小槿,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她一下子抬起了頭,眼眶微紅,緊緊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后眨了幾下眼睛,側(cè)過臉,聲音里帶著一些顫抖,“我今天來就是想跟你談一談,有沒有興趣唱我寫的歌?!?p> 景亭看著她這副反應(yīng)心被狠狠揪著,他想哄哄她,可是他不能那么做,因為現(xiàn)在他和她只是一個陌生人。他緩了緩神,說,“那么多人,小槿怎么選中我呢?”
蘇傾槿轉(zhuǎn)過臉,已經(jīng)整理好自己的心情,笑著說,“只憑兩個字,緣分?!?p> 景亭看著她,心里百感交集。自己念了七年的人就這么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讓他有些說不出話。
“我上學(xué)的時候,認(rèn)識一個人,我為他寫了一首歌,可是沒能唱給他聽,你的聲音很適合那首歌,有沒有興趣試一試?”蘇傾槿笑著看他,壓下心里那種奇怪的熟悉感,繼續(xù)說,“你放心,我不會騙你,景亭,你有興趣嗎?”
他的眼睛很像他,眉眼也有幾分像他,讓她心里有幾分痛苦,但是她知道,他已經(jīng)離開了七年了,如果要回來,也早就回來了,這個人,也不是他。
她見過太多眉眼像他的人,可是給她這么強(qiáng)烈的感覺的,他是第一個。
景亭看著她的笑,心里滿是苦澀,從前她的笑,是真的純粹的笑意,而不是這種帶著疏離和冷淡的笑意。那幾年,她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為什么眼里的光,有幾分暗淡了。他澀澀道,“小槿,我有興趣?!?p> 蘇傾槿笑著點了點頭,說,“好,那...”
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了。
“景亭,出事了,原本說要和你搭檔的那個人說你咖位太小,不愿意和你唱,現(xiàn)在相當(dāng)于少了一個空缺!一會兒別人都有伴你可怎么辦?”古源急忙跑進(jìn)來,沒有注意周圍奇怪的氛圍,正納悶為什么景亭半天不說話,一轉(zhuǎn)眼看見了坐在那兒的蘇傾槿,忍不住疑惑的出聲,“小槿?”
“嗯,古源,這是你的新人?”
蘇傾槿和古源緣分深得很,古源帶人盡心盡力,因而在這個圈子里也是有很大名氣的,想不通一個人到底有什么背景能一進(jìn)圈就讓古源帶。
這么想也就這么問了。
古源笑著說,“就是公司見他能力出眾,覺得未來可期,才想著讓我?guī)?,我總不能老不帶新人吧??p> 蘇傾槿點點頭,拿起一瓶水,打開喝了一口,平復(fù)了一下心里的感覺,說,“我?guī)湍恪!?p> 古源看著她,“什么?”
她笑著又說了一遍,“我說我?guī)湍悖莻€跟景亭搭檔的不是說他咖位不夠嗎?你看我夠不夠格?”
“太夠了!”古源自然是答應(yīng)的,“你要是能幫那可就太好了!”
蘇傾槿專用的休息室,很久沒亮的燈亮起了。
景亭看著坐在沙發(fā)上氣定神閑的她,想起之前好多次他就是這么看著她,看著她自信的干每一件事情。
蘇傾槿一直被他盯著自然會有感覺,問他,“為什么一直盯著我看?不熟悉熟悉詞?別一會兒上去忘了給我丟臉。”
“圈里的蘇大神,不論長相還是才能都是上乘的,想必不管是誰都愿意多盯著看一會兒吧?”景亭張嘴胡謅著。
她低下頭笑了,過了一會兒抬起頭說,“說得不錯,可是像你這么明目張膽的,可是少得很?!?p> “別端著了,”她放松的躺在沙發(fā)上,“我就是無聊過來看看,沒想到看到你了,覺得你很不錯,應(yīng)該就像古源說的,你未來可期。”
“你算運氣好的,能讓古源帶你,我相信古源。”她扭過臉看著他,“他一定會把你捧成明日新星,到時候就是別人這么盯著你看了?!?p> 她眼睛亮亮的看著景亭。
景亭感覺心跳在加速,她的樣子實在太美好,時隔多年再次見到她,心里有幾分滿足,眼眶都忍不住有些紅。
蘇傾槿看見他微紅的眼眶驚訝的坐起身,有些無措,“你...你...你別哭啊...你這樣...被人看見了會說我欺負(fù)人...”
景亭笑了,看著她,忍不住柔聲說,“小槿,我很喜歡你?!?p> 蘇傾槿聽到他的話,心里像是被狠狠擊中了一樣,有些呆呆的看著他。
她聽過很多的人喜歡她,但是從來沒有一個人的話能讓她的心掀起波瀾,除了那個不告而別的他。
景亭笑著回看她,兩個人就這么對視著。過了好一會兒,蘇傾槿側(cè)過了臉,他的神情讓她很是不知所措,緩了緩神才繼續(xù)說,“謝謝。”
“不用謝,”景亭看著她笑了,眼里都是寵溺,“能喜歡你,是我的福氣和幸運?!?p> 她更愣了,他的話里帶著很多她不太明白的因素,讓她又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想了好一會兒,繼續(xù)說了一句謝謝。
景亭眼里笑意更甚,因為他想起她曾經(jīng)說過一句話。
“當(dāng)你不知道要說什么的時候,就拼命謝謝就行了?!?p> 看來她現(xiàn)在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才會一直說謝謝。
蘇傾槿默默的翻了個身,背對著他,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腰有些露在了外面。
景亭站起身脫了自己的外套,走到她身邊給她蓋在腰上,她很明顯有些驚,回頭看著他。
“腰上有傷,就多注意一些,”景亭低下頭給她蓋好衣服,“不然受罪的是你?!?p> 蘇傾槿慌亂的嗯了一聲,又躺在沙發(fā)上不理他,給林禾發(fā)消息催他快點來,因為自己有些應(yīng)付不了這樣的局面,和景亭待在一起有一種很奇怪很奇怪的感覺,很熟悉很舒服,可是她卻害怕這種感覺,因為害怕自己會沉溺于這種感覺。
景亭也不打擾她,只是坐在另一個沙發(fā)上,看著她的背影出神。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還能這么近距離的陪著她,眼圈甚至都有些紅了。
林禾沖進(jìn)進(jìn)休息室,并沒有注意到景亭,有點不太高興的跟蘇傾槿說,“你什么情況?我就在附近談個事,你怎么…”
蘇傾槿仿佛看見了救世主,掀開景亭的衣服坐起身,眼睛亮亮的看著林禾,“你還好意思說,誰讓你把我車開走的?你當(dāng)我想給你打電話讓你給我送東西?”
他把袋子和盒子放在腳邊,很明顯沒有發(fā)現(xiàn)蘇傾槿的異常,“怎么了?嗯?你經(jīng)紀(jì)人我為了你盡心盡力,開幾天的車都不行?”
“行行行,”蘇傾槿擺了擺手,低頭看了看林禾送來的衣服,“你愿意開是那輛車的福氣,介紹一下,對面的是景亭,古源的新人?!?p> 林禾這才注意到景亭,打量了他一下,卻又詫異于他眼里隱晦的冷意,居然下意識起了雞皮疙瘩,硬著頭皮跟他打招呼,“你好,我是林禾,小槿的經(jīng)紀(jì)人?!?p> 景亭點了點頭,收了眼里的冷意,站起身和林禾握了握手。他剛進(jìn)來的時候,蘇傾槿眼里都是光,讓景亭不由得嫉妒了,眼里才不自覺的帶著冷意。可是景亭知道,林禾和她,完全就是朋友和合作伙伴的關(guān)系,也就釋然了。還吹捧了一下林禾。
蘇傾槿聽到他倆的商業(yè)互吹扁了扁嘴,十分嫌棄。
“叫你來是給我送衣服的,不是讓你來送絮絮叨叨的,送到了你就可以走了,免得你的美佳人不見了你找我來要補(bǔ)償,拜拜”
蘇傾槿毫不留情的把林禾拉到門外,微笑著跟他擺擺手,然后緊緊關(guān)上門。
“你在這等我一會兒,我換個衣服去,總不能你西裝革履,我破洞帆布吧,不配套?!彼f完就拿著林禾送來的東西走進(jìn)更衣室去換衣服了。
過了一會兒,蘇傾槿抓著拖地的長裙走出來,肩上的輕紗隨著動作一動一動的,嘴里還說著什么。
“他怎么送的這個衣服?!?p> “簡直了?!?p> “這玩意兒我一會兒摔倒了可咋辦?!?p> 景亭走到她身邊給她理著裙擺,聽見她的話忍不住笑了,“有我在,不會摔倒的?!?p> 她聞聲笑了,“你還是第一個跟我說這個話的人。可是不得不說,這句話真的讓我很安心。雖然我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景亭,你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景亭給她整理裙擺的手頓了一下,壓下心里的痛苦,緩聲說,“我和你今天才認(rèn)識,哪兒來的似曾相識。”
她笑了一下,說,“是啊,你和我今天才認(rèn)識,哪兒來的什么似曾相識。”
她的聲音又柔又軟,帶著痛苦和回憶,讓他的眼眶有些微紅。
她低下了頭,又輕輕說了一句,像是在安慰自己,“何來似曾相識?!?p> 說完她理了理還亂著的頭發(fā),坐在鏡子前面朝景亭招招手,遞給他一個梳子,讓他把自己的頭發(fā)梳順。
“現(xiàn)在外面的化妝師根本不夠用,你幫我梳一下頭發(fā),梳順就行了?!?p> 景亭艱澀的嗯了一聲,伸手摸了摸她的長發(fā),一如既往的柔順,這么多年來,她從來沒有換過發(fā)型,沒有人知道原因,可是他知道,因為他說他最喜歡這樣的發(fā)型了。
一瞬間,景亭感覺就像回到了那個校慶,那是他第一次給她梳頭發(fā)。他知道女孩子最愛美了,專門去學(xué)了怎么編頭發(fā),那天她很高興,說他編的很好她很喜歡。
蘇傾槿看著他給自己編頭發(fā)微微皺起了眉頭,“你會編頭發(fā)?”
景亭愣了一下,繼而反應(yīng)過來笑著說,“只會一點?!?p> 她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
很多人都沒想到蘇傾槿會給景亭當(dāng)搭檔。
當(dāng)蘇傾槿走上臺,和景亭站在一起,兩個人就是很相配,身高相貌都很相配。景亭比蘇傾槿高了一些,她站在他跟前,基本上到他的眼睛。
蘇傾槿本人就快一米七了,還穿著十厘米的高跟鞋。
她心里想的是,看來網(wǎng)上沒有騙人,好歹他身高真的快一米九了。
他牽著她的手將她送到鋼琴前。
她纖細(xì)修長的手在鋼琴黑白鍵上自由的動。
一曲很好聽的鋼琴曲流出來。
這是蘇傾槿剛才臨時起意加的一部分。
但是卻意外的好聽。
景亭的嗓音很完美,蘇傾槿帶著自有的空靈,兩個人宛如天作之合。
一陣又一陣的掌聲迭起。
但是很多人都猜測,景亭有什么背景,否則蘇傾槿這么大咖的人怎么甘愿給他做搭檔。
蘇傾槿看著這些實時消息笑了。
林禾滿臉笑意來接她,“走吧。”
“笑的這么開心?”蘇傾槿問他,“怎么,我教你的辦法有用了??她收了?”
林禾微笑著看她,一看就知道不是威脅,“走不走?不走我走了?!?p> “好好好,走走走?!彼荒蜔┑陌岩路咏o他,“走吧?!?p> “小槿,今天謝謝你?!本巴ばχ∷氖郑f,“如果不是你還真的不知道今天該怎么辦。”
“沒事兒,”蘇傾槿轉(zhuǎn)回身,對景亭說,“這是一件小事,但是你要知道流言可殺人,尤其是現(xiàn)在大多數(shù)人都藏在鍵盤后面,網(wǎng)上有些話看過了就忘了吧。我不需要你謝我,因為我們是交換。況且如果你真的想謝我,你要有本事配上我給你做搭檔,讓那些流言不攻自破?!?p> 景亭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眼里帶著幾分苦澀。這種話,他聽她說過無數(shù)次,再聽到,還覺得很是親切。
林禾公事公辦很是為難看了一眼古源,說,“古源,希望你們不要拿這件事情炒作,否則我們...”
古源點點頭,拍著他的肩,“放心,規(guī)矩我懂?!?p> 節(jié)目制作周期比較長,兩個星期才能剪完一期。
蘇傾槿沒事就在家練琴唱歌,網(wǎng)絡(luò)上也沒有關(guān)于那個事情的爆料,看來古源帶的新人很棒。只是她回看電視的時候總覺得他有些熟悉,是真的很熟悉的那種,她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只知道自己的心在見到他的時候就不屬于自己,她很驚詫這種感覺。
因為自從他離開,她就再也沒有這種感覺了。
......
是夜,溫度還可以,蘇傾槿坐在陽臺上,手輕輕撥著吉他的弦,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無意之間彈出了追尋的調(diào)子,她愣了一下。
很多年,她都有意識的在避著這首歌,可是今天...怎么會...無意識的...彈出了這個...
天空皎潔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卻讓她覺得,入目都有些凄涼。
她緩慢的摩挲著吉他,呢喃著,“阿亭,是你回來了嗎?”
可是她不確定他是不是他,她見過很多人眉眼像他氣質(zhì)像他可都不是他。
她怕了,她不敢再去想他是不是他,害怕有了希望又失望,可是心好像認(rèn)識他。
可是景亭又說他從來沒有見過她。
她把手輕輕的放在自己心口,寂靜的月光下,淚順著她的側(cè)臉滑落。
阿亭,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