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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隱伴余生

三十五、任君采擷

星隱伴余生 莫凝若淚 4984 2020-04-13 20:56:05

  景亭跑到機(jī)場的時候,有很多人認(rèn)出他來,拿著手機(jī)拍他,他小心的避開那些人,跑向VIP休息室,在玻璃窗外,他停下了腳步,襯衫因為跑步解開了幾個扣子,他喘了幾口氣,看見她靜靜地坐在VIP貴賓室里,低著頭,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情緒低落。

  他緩緩走近她,輕聲說,“暖暖,我來了?!?p>  蘇傾槿聽到聲音轉(zhuǎn)過臉看著他笑了一下,可這笑里帶滿了苦澀。

  他心疼的擁她入懷,摸了摸她的頭發(fā),然后又輕輕地拍著她的肩,并沒有問她怎么了,而是就這么靜靜的抱著她。

  帶她回公寓的時候她也沒有說話,他也沒有催她,只是靜靜地陪著她。

  于他而言,他不想逼她做任何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她不想說,他便不問。

  如果不是他不想在這個時候暴露身份,那么今天她做的這些事他都會一一幫她辦妥

  她是他心里明亮干凈的女孩子,不忍心讓她沾上任何一點黑暗

  哪怕只有一點點

  她的公寓他已經(jīng)找人打掃過了,很干凈。

  景亭給她熱了一杯牛奶,放到茶幾上,然后坐到她身邊,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讓自己成為她的依靠。

  她還和上高中的時候一樣,遇見不開心的事情,總會來找他說。

  她終于開口說話了,“景亭,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遇見事情了想找人安慰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p>  景亭輕輕嗯了一聲,伸出手溫柔的理著她的發(fā)絲,“今天遇見什么事了,讓我的暖暖這么難過?”

  景亭一直都知道,蘇傾槿一路走來其實并不容易,有一句話說的很好,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她出生在蘇家,蘇家向來對小輩要求很高,不僅要人品好,也要有才能,也正是因為如此,蘇家才能成為C國上流社會數(shù)一數(shù)二的書香門第。他回國之后曾經(jīng)把跟蘇家有關(guān)的新聞都看了一遍,蘇傾和成年之后,來為他說媒的人不下百家。蘇傾槿亦是如此,蘇家很少讓蘇傾槿參加什么酒會,可是在她成年之后來說媒的人也是很多。雖然娛樂圈里很多人都認(rèn)為蘇傾槿和蘇家有關(guān)系,但是蘇家全都否認(rèn)了,原因就是為了滿足蘇傾槿的愿望。眾人只知道蘇家有一位小姐,可并不知道明星蘇傾槿是蘇家蘇傾槿。

  景亭不知道蘇傾槿在遇見他之前是怎么過的學(xué)習(xí)生涯,但是在他陪伴她的日子里,她一天總是很忙碌,蘇家對她的要求除了成績名列前茅,還有每天固定的練琴時間,以及安排的各種特長課。在她上高二的時候,她就幾乎每天都是深夜兩三點睡覺。蘇家的人并不知道這份要求對她而言有多沉重。有好幾次他都見到她一個人坐在昏暗的地方抹眼淚。他出聲詢問的時候她總是說沒事。

  學(xué)校里的很多人,老師學(xué)生只是覺得她家里有錢臉上有顏腦子里有知識肚子里有才華,可不知道這些是她耗費了多長時間而得到的,她曾經(jīng)因為周考沒有考好而被蘇父責(zé)罵,也曾經(jīng)因為在國外音樂會上表現(xiàn)不好而被蘇母說哭。眾人只看到她的光鮮亮麗,卻沒有看到她背后有多少努力。

  有的榮耀,她是擔(dān)得起的。

  他第一眼見她就被驚艷了,后來越了解越癡迷,越靠近越自卑,珠玉在側(cè),自慚形穢。她后來有什么難過的事情不會告訴家里人,反而會告訴他。他有很多次都認(rèn)真地聽著她說那些事情,靜靜地陪著她。

  景亭心想,過去我是薛亭的時候會陪著你,會聽你講那些讓你難過的事情,現(xiàn)在我是景亭,我依然會聽,名字變了,可是我的心沒變。

  “你也知道我是C市蘇家的蘇傾槿,家境很好,我有一個好朋友,她家境并不像我們家一樣富有,但是她努力上進(jìn),可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變了,變得我不認(rèn)識了,變得我甚至有一點厭惡。”她搓著手慢慢地說,“她做了很多傷害別人的事情,甚至差點害掉一個小生命,我討厭她,可是當(dāng)我真的對她做了什么,我心里還是很難過,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居然這么糾結(jié)。你說我的性格是不是太別扭了?”

  說著說著就帶了一些哭腔,景亭心疼的摟緊她,輕聲安慰道,“路是人自己選的,人變了不可怕,怕的是他們有了傷害別人的心。”

  他知道她說的是誰,她性格就是帶著一點糾結(jié),但是她的心地始終是善良的,就像當(dāng)初她求著蘇父放王天柯一條生路一樣。

  “他們不能隨隨便便傷害別人,就像你,你會因為什么事而隨隨便便傷害別人嗎?”

  蘇傾槿慢慢的搖了搖頭,說,“不會?!?p>  “所以他們這樣都是自己咎由自取?!?p>  景亭完美的繼承了景家的特性,心狠,如果當(dāng)初不是景父攔著他,他當(dāng)場就能讓王天柯離開這個世界。

  但是此刻他溫柔的哄著自己懷里的人,連眼神都是能溢出水來的,“別難過了,嗯?”

  蘇傾槿悶聲嗯了一聲,伸出手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身上蹭了蹭,忽然鼻子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以為自己聞錯了就又悄悄地確認(rèn)了一遍,確實是血腥味,夾雜在比較濃烈的香水味里

  剛才只顧著自己心里悶悶的,一直沒聞到香水味,他其實很少用香水,就算用,都是淡淡的香味,可為什么今天有那么濃的香水味,而且他今天穿著黑色的襯衫

  在蘇傾槿的記憶里,景亭幾乎沒有穿過黑色的衣服的。

  她皺著眉頭,坐直身體看向他,堅定道,“把衣服脫了。”

  景亭沒想到她會這么說,怔怔的看回去,繼而不好意思的笑了,說,“還沒結(jié)婚呢,喜歡我也不用這么著急。”

  想著她對味道很敏感,為了掩蓋身上的血腥味他噴了香水,這種行為現(xiàn)在看起來完全就是欲蓋彌彰。

  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蠢,居然能做出這種事。不過好像自從遇見她他就老做蠢事。

  蘇傾槿沒有放過他眼里一閃而過的慌張,又說了一遍,“把衣服脫了?!?p>  他有些緊張的舔了舔上唇,知道她的性子,不達(dá)目的誓不罷休,只能脫了外套,然后解圍道,“脫了。”

  她卻皺著眉頭又指了指他的襯衫,說,“襯衫也脫掉?!?p>  景亭只能想一些別的辦法讓她不繼續(xù)這件事,想把她摟在懷里哄她,卻感覺到襯衫有的地方被血浸濕了,他不敢摟她,怕她察覺到,只能把手撐在她身側(cè),靠近她的耳邊,低聲說,“雖然我也挺想對你做那種事情的,但是還沒結(jié)婚呢,我還忍得住?!?p>  她的臉?biāo)查g就紅了,看了他一眼,但是很快就收回眼神不看他,輕輕抿了抿唇。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暗沉,眼神也帶著一些別的東西,暗的發(fā)亮,她知道是什么。

  可是她更害怕他是真的受傷了,這么說只是為了岔開她的注意。

  她很確定那就是血腥味。

  “今天拍廣告用了血包,才有了一點血腥味?!?p>  景亭說完這句話更后悔了。

  這么說就是越抹越黑,她還沒說她聞到血腥味呢,自己就先說了,這不是越抹越黑是什么,蠢事光榮榜上又添新項。

  蘇傾槿聽到他這么說更加確定他身上有傷,而且傷應(yīng)該還不少。

  她抿了抿唇,依然堅持著,“脫掉?!?p>  景亭沒想到她居然這么執(zhí)著,只能示好道,“就是工作的時候受傷了,沒什么大事。”

  “那你讓我看一眼不就好了嗎?”她的聲音軟軟的,眼神也有一些閃躲,耳垂整個都紅了,窩在景亭的禁錮里,看起來就是受了欺負(fù)的樣子。

  看到她這副委委屈屈軟軟糯糯的樣子景亭突然有點后悔,好像真的有點忍不住了。

  她又皺著眉頭重復(fù)了一遍,“襯衫也脫掉。”

  景亭知道今天是逃不了這一劫了,又怕她生氣,只能解開襯衫的扣子,露出了胸膛的繃帶。

  她皺著眉頭,示意他脫掉襯衫好讓她看全一點。

  雖然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看到傷痕了,可是沒想到會有這么多。

  他拘謹(jǐn)?shù)嘏吭谒纳嘲l(fā)上,怕血跡蹭到沙發(fā)上,弄臟她白色的沙發(fā)。

  難怪他穿著黑色襯衫和黑色外套了

  這樣子她就不會發(fā)現(xiàn)他身上的血跡了。

  “怎么弄的…”她都不敢碰那些滲著血的紗布,眼眶紅紅的,聲音也輕輕地,“怎么這么多傷?”

  景亭看著她想碰卻又不敢碰的動作,笑了,“不疼,真的?!?p>  “你胡說,怎么可能不疼?”她眼角流下一滴淚,“這么多傷…”

  他拉著她的手放在嘴邊輕吻了一下她的手心,說,“你笑一下我就不疼了?!?p>  她突然覺得他有一種熟悉感,那個雨夜,那個男孩子,也是這么說的。

  她垂下眼藏住眼里的情緒,皺著眉頭抽回手,“看起來不太嚴(yán)重,還有力氣和我貧嘴,看著像處理過了,醫(yī)生怎么說?”

  “醫(yī)生說沒什么大問題,最近不要吃刺激性的食物?!本巴ひ娝行┥鷼?,只能順著她的意,不敢再打岔,照實說了。

  “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她過了一會兒又輕聲問道。

  這樣多的傷,是不可能拍攝的時候受傷的,他在撒謊。

  景亭愣了一下,盯著她,然后慢慢說,“有,但是你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的?!?p>  她緊緊盯著他的眼睛,看到他的眼睛里只有真誠,便也不再深究,他不愿意說,她便不問。在這一點上,兩人倒是十足十的有夫妻相。站起身去臥室給他拿了一條毯子,先給他蓋上,讓他不至于感冒,問他,“晚上想吃什么,我給你做。”

  “你做什么我吃什么?!本巴に氖肿Я俗疽馑紫律?,在她蹲下身后輕輕吻了一下她的唇,向她示好,“別氣了,嗯?我下次一定不瞞著你?!?p>  她含淚笑著白他一眼,“不是不瞞著我,是不要再受這么多的傷了?!?p>  他溫柔的笑了,他的暖暖真可愛,這么可愛就應(yīng)該早早地落在他的懷里,比如高中就應(yīng)該落在他懷里。越想越后悔,反正那個時候他打架抽煙喝酒什么都干,再加上一條強(qiáng)搶民女也不是不可以。

  “你晚上睡覺一定要趴著睡,”站在樓道里,場景仿佛反轉(zhuǎn)了,景亭前幾天是怎么細(xì)心地對她的,她如今便怎么細(xì)心的對景亭,“不要壓到傷口了,還有想吃什么給我說,我能做我就給你做。”

  景亭笑著點點頭,想抱抱她卻被她推開,驚詫的看著她,她怎么突然拒絕他的親近了呢,說好的想親近她只要人不多都可以的,難不成真的是今天打岔惹她生氣了?還是說自己說了什么她不愿意聽的話?景亭在腦海里回想了一下自己說的話,可是也沒覺得自己那句話說的不對。要不就是調(diào)戲她讓她生氣了?

  “你背上有傷,我怕碰到你傷口了,會疼…”她低著頭不好意思的說著,“所以你傷好之前都不準(zhǔn)抱我?!?p>  景亭挑了挑眉,這他還真的沒有料到,本來想著自己都是傷號了,說不定還能得到一些什么新的福利,沒想到居然連原有的福利都沒了,心里頓時一陣苦澀。不敢反對她,但是還是想逗逗她,就低聲說道,“可是我忍不住想抱你怎么辦?”

  “忍不住也得忍,不然你傷口怎么辦?”她瞪著他說,耳垂紅紅的,“萬一又傷了你坑我錢怎么辦?”

  景亭笑了,沒想到她是這個想法,“又傷了不用你賠錢,以身相許就行了,我要求不高。你包養(yǎng)我也行?!?p>  蘇傾槿無奈的搖了搖頭,給他披上外套,踮起腳尖在他側(cè)臉落下一吻,“貧嘴,趕緊回去吧,早點睡覺。”說完就關(guān)上了門。

  景亭有點凄涼的站在樓道里,然后想起她剛剛落在自己臉上的輕吻,很高興的摸了摸側(cè)臉,突然覺得可以好幾天不洗臉了。

  ……

  第二天景亭醒來直接打開房門進(jìn)了蘇傾槿的公寓,也不管她醒沒醒,醒了他哄哄她就又睡了,沒醒他剛好給她做頓早飯。

  也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感覺自己有種恃寵而驕的感覺,但是這種感覺他還挺喜歡的。

  沒想到她已經(jīng)醒了。

  “你下次要是再敢亂進(jìn)我公寓我就改密碼?!?p>  景亭心想,你改唄,反正我都已經(jīng)錄入指紋了,但是說的卻是,“好,不亂進(jìn)了,下次進(jìn)來都跟你提前說,行不行?”

  “洗洗手準(zhǔn)備吃飯吧?!彼麚P了揚頭,示意他先去洗手。

  景亭洗完手自然而然的坐在餐桌前拿著筷子吃起來飯,“小槿,你什么時候回C市?”

  “嗯…傷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再加上現(xiàn)在穿上護(hù)腰也能正常參加工作,林禾給我安排工作了已經(jīng)?!?p>  “著什么急?”景亭皺著眉頭擔(dān)憂地說,“你才養(yǎng)了四十幾天,不行不行,還得養(yǎng)?!?p>  “我不工作了你養(yǎng)我???”她開玩笑地說,“你也太天真了吧?!?p>  景亭心里還真的盤算了一下他能不能養(yǎng)得了蘇傾槿,以他現(xiàn)在的收入估計不太行。

  但是如果他回去景氏,那他就是景氏的二少爺,不說多有錢好歹也算得上腰纏萬貫,或者接手了薛氏,那么養(yǎng)個她應(yīng)該不是什么問題。

  蘇傾槿見他好久不說話,以為是自己說話說的重了,“那個,我不是嫌你掙得少,我只是說我不能靠你養(yǎng)的。”

  “為什么?”景亭挑了挑眉頭,“為什么不讓我養(yǎng)?”

  “因為我有我自己的工作呀?!彼屑?xì)觀察了他的眼睛并沒有什么生氣的意思,才繼續(xù)說,“萬一你以后不要我...”

  “我才不會不要你?!本巴ぶ钡拇驍嗨种貜?fù)了一遍,“我才不會不要你。”

  蘇傾槿笑了,連聲說,“好好好,你不會不要我的,那我萬一不要你了,覺得你對我不好怎么辦?”

  “你也不能不要我,你必須要我,你沒有回頭路,”他倔強(qiáng)地說完這句話給她夾了個菜,說,“吃飯!”

  蘇傾槿肩膀忍不住的抖,之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景亭這么搞笑。

  “今天你的工作不太忙,不要扯到傷口了?!痹诰巴とペs通告之前她不厭其煩的囑咐著他,“萬一我要是知道你傷口裂開了,你回來看我怎么收拾你?!?p>  “好,”他都答應(yīng)著,穿上西裝外套,低頭親了她一口,“等我回來?!?p>  “不等,”她笑著說,“我今天得回C市,還不一定什么時候回來,你照顧好自己。”

  “你不是…”

  “逗你玩的,我媽最起碼還要我養(yǎng)到六十多天才能放我出來工作?!彼o他整了整領(lǐng)帶,“去吧?!?p>  景亭本來都走了,又折回來親了她一口。

  她沒有任何反抗,任君采擷,那副乖巧的樣子看的景亭心里越來越喜歡她,每天都比前一天更愛她一些,真是無法自拔,更要命的是他沒有想拔,他愿意在這個漩渦里不停地沉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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