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丞相收到消息,昱宗回京了。
“就他一人嗎?”丞相用過午膳,便接過身旁婢女手中的絲帕,擦拭著嘴角。
“隨侯爺一同回京的還有兩名女子和一個八九歲的孩童。”廂門處,站立著前來報信的小廝。
“女子?可知他們的關系?”丞相拿著絲帕,各種猜測,齊聚心頭。
“小的不知,只是在侯府門口,瞧見著他們一起下了馬車,關系很是親密的進了侯府?!?p> “你想辦法打探打探,務必打探出消息來?!必┫嘁荒槈男Φ膿]揮衣袖,小廝便即刻出了門。
“看來我真是高看你了,此等好色之人,怎會有如此本事,看來邊塞之事,多半是那妖女所為,只是讓他撿了個大便宜罷了?!闭f著,丞相一人進入書房,打開林幕送來的畫像。
“來人?!必┫嗄弥嬒?,站在門口,對著院外的采桑喊道。
“老爺。”采桑小跑來到廂房。
“你去侯府看看,此女是否在侯府,若是在,就打探打探,她與侯爺?shù)年P系,若是不在,即刻回來?!必┫鄬嬒駚G到了采桑手中。
“是,老爺,采桑這就去?!辈缮Zs緊端詳著畫像上的女子,腦中有了些許記憶,便將畫像藏進衣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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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女可在侯府?”國師府內,前去打探消息的小廝來到國師書房中。
“此女是從邊塞就跟著侯爺?shù)幕鼐╆犖橐坏阑貋淼?,如今就住在侯府?!?p> “可看清了模樣,可是這人?”國師指著法師傳回的畫像,問道。
“正是此人,小的多次對比,確認無誤?!毙P抬頭看了一眼畫中女子,十分篤定。
“那好,你先出去吧。”國師拿著畫像,仔細端倪,竟覺得像極了一位故人。
“青璃魔君?”國師不可置信的輕喚。
不對,兩百年前,她不是早就魂飛魄散了嗎?
若真是她回來了?主人的大業(yè),豈不是難以實現(xiàn)。
國師慌張的在書房徘徊,“不行,我得想辦法會會她?!边呎f,邊看了看擺放在桌案上的佛塵上懸掛的“奇石”。
“若真是你,那我便拼了命,也要再將你挫骨揚灰一次。”國師說完,坐在書桌前,緊握雙手。
正在侯府戲耍的池月,根本不知道藏在自己身后的一道道恩怨,以及角落里偷偷打量自己的無知鼠輩。
“閑云閣!”傍晚,昱宗親自帶著池月來到已經打理好的院落。
院門處,兩行春梅,已經冒出了些許花苞,院中,一汪清澈的池水,養(yǎng)育著青翠的蓮蓬,待到天氣轉暖,便會開放處朵朵荷花,屆時定是美不勝收。
池塘后,雕刻巍峨的假山,上面長滿了水仙花,潔白的花瓣,被從上而下的流水,毫不留情的拍打,但卻一次次的挺立。
假山下的水塘里,養(yǎng)著幾條好看的白金龍魚和紅色錦鯉,此刻正順著波紋,一圈一圈的游玩著。
看見一旁擺放的魚食,池月忍不住抓起,撒入水塘。
彈指間,塘中魚兒紛紛朝著池月游來,興奮的吃著魚食,并不停的搖擺著尾巴。
“真好看?!背卦赂┥砜粗林械聂~兒,伸出手指,搓了搓它們的脊背。
而這些魚兒,仿佛愛極了池月這個小動作,不但不游走,還紛紛上趕著與池月玩鬧。
“它們好像很喜歡你。”昱宗低頭看著這一奇觀,有些驚訝的看了看池月。
“嗯,或許吧。”池月笑了笑,對著水塘揮揮手,提起裙擺,上幾步階梯,推開房門。
廳里掛著幾幅山水畫,家具全部是上好的紅木制成,茶具也是罕見的紅瓷。
各個柜臺上,都放著白玉瓷瓶,上面插著的花束,讓人一看皆是眼前一亮,想必定是有著極好品味的賞花之人擺設。
“池月菇涼可是喜歡這瓶中插花?”昱宗上前一步,看著站在屏風旁的池月,正研究著瓶中插花。
“嗯,真是好看,想必這人手一定很巧吧?!?p> “這屋中插花,乃是我親自擺設?!标抛谟行┳载摰母哒{說道。
“你?”池月看著眼前這個穿著講究,渾身冒著高貴氣質的男子,實在想不到,他也會些插花之術。
“菇涼不信?”
“也并非不信,只是這插花,極為考究一個人的耐心和心性,能將插花擺設得如此精致,池月覺得多半會是個女子,況且,池月一個小小女子,豈能讓侯爺如此耗費心神?!背卦虏⒉辉谝馐裁床寤?,只是他到底是為什么如此,她得弄明白。
“那菇涼以為是為何?”昱宗賣起了關子,想著屏風里走去。
寬敞的大床上,疊放著幾身華麗的衣裳,其中倆套白色衣裳,其中有一身,是男子款式。
“這是?”池月拉起衣裳,不解的看向昱宗。
“我想,或許你會需要?!?p> 池月并未作答,價格不菲的霧羅紗,此刻竟被昱宗做成帳幔,并在兩側縫著幾縷米色的流蘇,很是好看別致。
“這帳幔好生奇怪,卻又很好看?!背卦律焓置嗣魈K。
“這是霧羅紗,整個京都,只有皇室才有,而這種樣式,是我特意為你制定的。”昱宗走出屏風,坐在茶桌前,細心的烹茶。
“池月愚笨,實在不知公子何意?”看著一屋子的東西,池月很是不安。
“本候深知池月菇涼武功卓絕,有又術法傍身,本候只是想讓菇涼,幫幫忙?!?p> “侯爺想讓我做什么?”
“如今國師與丞相狼狽為奸,昱國天下,危在旦夕,本候只是想要菇涼與我一起,共克時艱?!辈鑹乩锏乃疂u漸滾動起來,濃濃的煙霧噴了出來,昱宗端起茶壺,將才煮好的茶水,沏了一杯放在池月面前。
“這與我何干?侯爺之前對我的幾次救命之恩,池月都已悉數(shù)回報,眼下,咱們可是兩清了?!庇X察到昱宗的危險氣息,池月很是后悔,輕信了他。
“李將軍,本候倒是頗為熟識,有幸也可以介紹你們認識,若是沒有本候牽線搭橋,風兒不知何時才能認主歸宗啊?!?p> 也是,就算自己和風兒找到了李將軍,又要如何證明,風兒是他的親孫子呢?就算拿出那枚玉佩,也實在難以向李府確定,風兒就是李君賢之遺孤。
畢竟口說無憑,池月低頭盤算。
絮兒是自己來到這里,第一個真心善待自己的人,答應她的事,池月定要做到,才能不負所托,只是眼下,宗昱,真的可信嗎?
“你想讓我怎么做?”池月端起茶杯,濕潤了有些干巴的嘴唇,不冷不淡的問道。
“我要你暗中幫我,鏟除丞相與國師的勢力,并除掉二人性命,還天下一個太平?!?p> “你一個侯爺,此事,應該不歸你管吧?”看著奸詐的宗昱故作正義的樣子,池月立即懟了過去。
“誰讓那身居高位的人,無所作為,聽信讒言,任由二人把持朝政,若我再如此,怕是昱國就將毀于一旦?!?p> “侯爺真是好氣魄?!?p> “不過,為了考驗池月菇涼對本候的忠心,在二人伏法之前,風兒,就由專人照料,保證不傷他一根汗毛,但若是池月菇涼有二心,那么,他的安全,我自然是沒辦法保證?!?p> “你,你居然以此要挾!”午后,池月帶著風兒游歷侯府,半路韓杰出來,說是帶風兒去外面玩耍,她便沒有多想,現(xiàn)下回憶起來,自己真是愚蠢至極。
“本候定會好生照顧他,但若是菇涼亂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彪m說昱宗已經知道風兒乃是李家后人,還是李逸歡的親侄,但是,如今李逸歡已經不在了,他又何必在意與李家的交情,況且,他也并不會傷害風兒,只不過以此左右池月罷了。
“宗昱,你真是太可怕了?!笨粗饺绽锏闹t謙公子,如今卻是個道貌岸然的小人,池月只恨自己有眼無珠,看走了眼。
“菇涼繆贊了?!标抛谄鹕恚p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