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蘇汐沒想到是自己過分的依賴流蘇的功能,才導(dǎo)致自己的警惕心下降。
“你做了什么?你燒了靈器,不可能!”船夫不敢相信靈器居然被火燒了,怎么會出現(xiàn)這種事。
“怎么不可能!”丁蘇汐得意的挑眉,手中的火焰散發(fā)出妖冶。
“紅蓮業(yè)火,你怎么會有紅蓮業(yè)火?”看到紅蓮業(yè)火的一刻,他似是更加癲狂。
“我為何得不到。”丁蘇汐看出他似乎與紅蓮業(yè)火有些淵源,船夫卻也不答她。
燒著草席的火,已經(jīng)一點點沿著草席向舟上燃去,不過速度很慢,是隨著丁蘇汐的控制而在燃燒。
他們已經(jīng)離岸邊很近了,可丁蘇汐這邊是船尾,船頭的船夫,才是第一個能離開船的人。
船夫并未像正常的船一樣靠岸,而是船頭直直的向岸邊撞去。
“定是我先上岸!”船夫站上船頭,船距離岸邊還有一兩米的距離,卯足力氣,凌空躍進,身姿矯健,瞬間腳落地,他卸下力道,俯身落下緩解沖力。
可,本是暗紅的泥土,他落下時,變成了木板。
船夫不敢相信一般,手拼命的抓著地上的木板,希望抓起的是泥土,可那就是木板。
他猛地抬頭,站在云上的丁蘇汐抱著勾陳,正將腳落在那潮濕暗紅的土地之上。
倒是丁蘇汐第一次覺得這紅色泥土極其親切。
此時紅蓮業(yè)火已經(jīng)鋪滿小舟的表面,似是在優(yōu)雅的跳動。
“收!”丁蘇汐并不想讓紅蓮業(yè)火繼續(xù)燃燒下去。
可船上的熊熊大火,并無半點減退之勢。
“怎么回事?”丁蘇汐的面龐在火焰的照耀下凝重。
“紅蓮業(yè)火,燒盡一切邪祟之物,在你想要燒到那船時,就注定不會停下來。”勾陳看著死死瞪著自己的船夫,解釋著眼前的一幕。
大火燒至半人那般高,船夫似是平靜下來,整理衣衫,坐回原處,緩緩伸出手抓住斗笠,往前一翻,竟將斗笠摘了下來。
是一個中年男子的樣子。
在這里活了萬年。
他的眸子緊緊地對著丁蘇汐的眸子,二人并沒有語言的交流,丁蘇汐也沒有逃脫者的炫耀,船夫也并無失敗的恨意。
火焰在兩人間簇然竄動,丁蘇汐看到了這男人眼中的不甘,堅定與那模糊不清的希望。
小舟好像被燒斷了底,慢慢往下沉,可火焰依舊不減勢頭,漸漸沒過船夫的臉,隔斷兩人的眼神。
漸漸的,小舟沒入河中,河面一片荒蕪,就連原本河中的邪鬼蛇蝎都離那遠遠的,懼怕著火焰。
丁蘇汐看著那一片平靜,心中不知有什么在作怪,船夫最后的眼神,讓她覺得十分難受。
這船夫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怎么煉成不死之身的,為什么,會困在這陰陽交錯之地,這一切的一切都令她感覺心里堵的慌。
她就站在那愣神。
“彭!”她被嚇到了。
水中,什么東西沖了上來,伴隨著水花四濺,現(xiàn)出輪廓。
熟悉的眼神又落回丁蘇汐的身上。
小舟隨著船夫又回來了,就連他坐著的草席也恢復(fù)原樣。
丁蘇汐不可思議的觀察著一切。
“你…怎么…回來了。”丁蘇汐的聲音,有一種剛剛是落入河中是自己的感覺。
“這便是萬年輪回,無盡之苦?!贝虻臉幼右姽植还?,也不像剛剛那樣瘋狂,似是發(fā)現(xiàn)丁蘇汐上岸之后,就釋然了一樣。
他渾身濕透,水順著他的頭發(fā)滴在地上,緊貼著身子的衣裳將他身上肌肉的線條顯現(xiàn),手臂的肌肉明顯比其他位置更加發(fā)達,他摘下來的斗笠放在旁邊,水也一滴一滴的滴到船上。
這大爺也太奇怪了。
丁蘇汐本來無比惆悵的內(nèi)心,被這一幕給搞的甚是無奈。
“這大爺還是不死之身呢,奇怪些也沒什么?!惫搓惖穆曇繇懫稹?p> 可是那站在船上的聽見大爺兩個字整個人都像炸裂了一樣。
“你說誰大爺?!甭暰€低沉還帶著一些滄桑。
“她說的。”勾陳將鍋甩的非??臁?p> 丁蘇汐尋思,這人才沒有這么蠢吧,自己明明就沒有說過。
可下一秒就朝自己射來的眼神,讓她一口氣憋在胸中,不知道說什么好。
“趕緊給我換!”也不知道為什么這老怪物這么執(zhí)著于名稱,叫他老祖都不為過。
“那你說叫什么?”丁蘇汐直接和她吵起來,反正他過不來,她不怕。
“叫你仁兄?你覺得你可以嗎?你哪里仁,又哪里兄了!”丁蘇汐將自己的小身板往前一站,問著他。
“既然你覺得大爺不適合你,那就叫你大叔,事!”丁蘇汐倒一股子將原來的氣發(fā)泄到這上面了。
而船上的人整個臉都黑了,不僅僅沒有逃離這無妄之苦,還別人叫大爺,還被叫大爺?shù)娜撕爸R,看著丁蘇汐手中的峨眉刺,他更是氣。
“峨眉刺。”他也不反駁了,只朝丁蘇汐要峨眉刺。
丁蘇汐怎么會錯過這種好物。
“大叔誒,我們兩個都已經(jīng)交換了好不好,我就沒有還回去的道理。”對于這個,丁蘇汐倒是一臉得意。
“那是你因為你要留在船上,我才給你的,你如今都逃脫了,自然就該還我!”大叔似乎也終于忍不住了,竟同丁蘇汐也吼了起來。
“我,就,不。”丁蘇汐將手指伸進峨眉刺的指環(huán)之中,試著身手。
峨眉刺隨手腕中力道而動,步法乍現(xiàn),凌厲巧妙之間大束大展,飛腿橫躍半空,緩勢落下,周身半旋,屈指按劍,劈刺落下。
步法簡直是上乘,丁蘇汐滿意的看著手中峨眉刺。
“下次多給你帶些好吃的!”丁蘇汐看著滿岸的曼珠沙華,起身向它們走去。
這花艷紅流轉(zhuǎn),無草葉,只有那修長委婉的花瓣,它的花蕊也是紅色的,但是卻像玲線一般,又細(xì)又長,長于花瓣。
花香有些讓她暈眩,讓她想起了人魚們受它影響,變得殘暴。
慢慢的她的意識有些黑了。
再睜眼的時候,這里已經(jīng)到了晚上,那個船夫大叔早就消失不見,她好像做了個夢,關(guān)于彼岸,關(guān)于三生。
“你怎么才醒,我叫你好久了?!惫搓愒谒矍帮h來飄去,看來她還是有些暈的。
看著面前一大片曼珠沙華,她也是高興的很,祖母的生日禮物有了,她摘下幾朵,就走了。
不敢摘太多,這頭暈的感覺,真讓人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