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玖卻不理會,繞過一地的東西,走了過去,伸手抱住了那把勁瘦的腰肢,將臉貼在他后背上。
羅淵剎那脊背挺直,渾身僵硬。
寧玖仿佛沒感覺一般,側(cè)臉還往上蹭了蹭,小聲道,“淵,沒事的,我陪你一起?!?p> 羅淵掰著她的手,要將她從自己身上弄下去。
“老公,你別趕我,我想跟你在一起?!睂幘拎?。
羅淵動作一頓,接下來倒是不堅持掰寧玖的手了,卻也沒有說話。寧玖看不到他的臉,卻能感覺到他粗重的喘息聲,腹部劇烈起伏。
他在極力壓抑著。
“老公,不怕,我永遠(yuǎn)都不會離開你。”寧玖輕聲在他耳邊說著。
羅淵的身體有一瞬間繃得像一張弦一樣,然后很快,又慢慢放松下來。
羅淵睡著了。
他靜靜躺在床上,面容安靜的像個孩子,就這么看著,誰都不會相信,他發(fā)狂起來,連自己都傷害。
身上濕衣服還沒換,已經(jīng)被體溫蒸干,寧玖找了干凈衣服來,給他換上。
然后自己快速去洗了個澡,躺到了羅淵身邊,抱著他一只胳膊,安靜的閉上了眼睛。睡的迷迷糊糊時,寧玖忽然被熱醒。
她猛地睜開眼睛,摸了摸身邊的羅淵,被那異乎尋常的高溫嚇了一跳。
寧玖急忙翻身起床,打開床頭燈,只見羅淵緊緊閉著眼睛,眉峰緊蹙,一臉難受的樣子,臉頰酡紅,一看就是被燒出來的。
“淵,淵?”寧玖輕輕推了下羅淵,羅淵毫無反應(yīng)。
寧玖急忙下床,拿來藥箱,在里面找出退燒藥,喂給羅淵吃了,對方昏昏沉沉,任憑她折騰。
寧玖給他脫下被汗水打濕的睡衣,用毛巾擦了一遍塞進被子里,又找來酒精,一遍一遍給他擦拭著耳后等地。
一直忙活到凌晨時分,羅淵的燒才慢慢退下去。
寧玖打了個哈欠,也懶得去折騰了,掀開被子一角,就縮在羅淵身邊睡著了。
陽光透過窗簾,照進房間。
羅淵睜開眼睛,有點茫然。
他記得昨天晚上,做了好多夢,夢境紛雜,他一個都想不起來了。腦海有個角落,卻異常的清醒,他捂著腦袋,呻吟了一聲。
那是他的記憶,不是夢境。
意識到這一點,羅淵更加茫然。
寧玖被他的動作弄醒,揉著眼睛爬起來,第一時間去探羅淵的額頭,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對比了下,點頭道,“嗯,不燒了?!?p> “你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給你做?!彼贿呍儐栆贿呄麓?,有些懊惱的說,“我怎么睡得這么晚,太陽都好高了?!?p> 羅淵拉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動作。
“嗯?”寧玖回頭。
羅淵卻只是看著她,并沒立刻說話。
寧玖笑著跟哄孩子一樣,“老公,乖乖的,等我去給你做了早飯,你再起來、”
羅淵嘴唇翕動了一下,發(fā)出幾個音節(jié),“昨晚,我,很抱歉。”
“既然知道錯了,就多疼我一點?!睂幘列Σ[瞇地道,“只原諒你這一次,下次不許再淋雨了?!?p> 身體這么弱,看來要好好養(yǎng)養(yǎng),什么養(yǎng)生湯,養(yǎng)生粥之類的,都可以安排起來,必要的時候,去請個老中醫(yī)來。
寧玖盤算著,手上動作一點沒停,下了床,給羅淵掖好被子,又說了一遍,“乖乖的。”
“我,想起了一些事?!绷_淵忽然開口。
寧玖因為他這句話,停了下來,輕聲問道,“可以跟我說嗎?”
羅淵點了點頭,但過了很久都沒說話,像是不知道從何說起,寧玖耐心的等著,并不催促他。終于,羅淵組織好了語言,緩緩開口,“小時候,的事,我媽媽,她走的時候,給了我一把鑰匙。”
“是什么鑰匙,她說了嗎?”寧玖柔聲問道。
羅淵搖頭,“我不知道,鑰匙不在我這兒,好像,好像放在了,老宅?!?p> “你想找回來嗎?”寧玖又問。
“想?!蹦鞘菋寢屃艚o他唯一的東西了。
小時候不懂事,鑰匙不知道被他放在了什么地方,后來搬家,更是想不起來要拿出來。不知道怎么的,燒了一場,突然就想起這事。
寧玖聲音輕快道,“那我們就一起去找?!?p> 羅淵不知道,但寧玖是知道的,她有上一世的記憶,很清楚那把鑰匙不是普通東西,而是瑞士銀行的保險柜鑰匙,里面放著羅夫人留給羅淵的遺產(chǎn)。
兩人起得晚,吃第一頓飯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十一點,就兩頓連著一起吃了。羅淵感冒才好,沒什么胃口,寧玖看著她吃了小半碗飯,多喝了幾碗湯才罷休。
用完一頓早午飯,兩人去了醫(yī)院。
醫(yī)院里,一如既往的人來人往,寧玖帶著羅淵,找到程正初。
“程醫(yī)生,我們來復(fù)查?!?p> 程正初拿出一些儀器,又做了些測試,聽羅淵說了幾句話,忍不住皺眉,“他聲音怎么這樣了?”
寧玖有點內(nèi)疚,“昨天淋雨了,當(dāng)晚就發(fā)了燒,聲音就變成這樣了。”
程正初皺著眉頭。
寧玖很著急,“程醫(yī)生,發(fā)燒會有影響嗎?”
一只大手輕輕拍撫著她的后背,羅淵沖她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好像在她說不要著急。寧玖努力鎮(zhèn)定下來,等著程正初給答案。
“情況不大好?!背陶蹰_口就是這一句。
寧玖心都快跳出來了,她最害怕的是羅淵又會恢復(fù)到之前的狀態(tài),他已經(jīng)做過一次手術(shù),假如嗓子再變壞,不知道還有沒有恢復(fù)的可能。
越想越害怕,寧玖的聲音都微微帶著顫抖。
“我沒事,不急?!绷_淵的手下滑,握住她的手,情緒也因為寧玖的心情變得糟糕。
都是因為他的緣故,寧玖才會如此,他又害的她擔(dān)心了,自己真的很沒用,跟他在一起,每一次,都要讓她難過。
程正初認(rèn)真道,“其實也沒那么壞,就是恢復(fù)情況不大好,現(xiàn)在又發(fā)炎了,對聲帶有些損害?!?p> 寧玖追問道,“什么時候會恢復(fù),需要做些什么?”
“倒也不必太過緊張,只是需要回去好好靜養(yǎng),少用嗓子,不要太操勞,不能著風(fēng),養(yǎng)一養(yǎng),過段時間再來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