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月如鉤,清風(fēng)拂面,枼天站在夜色下迎風(fēng)舞動,一套“青冥劍法”練的出神入化,就連云清子都贊不絕口。
自從破碎虛空化為塵埃,云清子師徒回到逍遙谷已經(jīng)大半年時間,經(jīng)過上次的探寶,讓蘇世之明白,自己的一意孤行,差點害的師弟、師妹們陷入危機(jī),心里慚愧之下,教導(dǎo)他們更加用心了。
元瑤也沒了往日的懶惰情緒,秦慕蓉和珠珠回家一趟后更是努力修煉,逍遙谷內(nèi)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云清子師兄在嗎?”
谷外突然有人詢問,蘇世之納悶道:“大半夜的,還有人來找臭道士?”
見云清子房間沒動靜,蘇世之也懶得理會,督促枼天他們認(rèn)真修煉。
大概是等了半天沒人出來迎接,來人自行入谷,呼喊聲越來越近,云清子用力打開房門,氣憤道:“我與你們多年不曾往來,現(xiàn)在還跑來做什么?”
來人一點也不生氣道:“多年沒見師兄了,甚是想念。師弟這次下山辦事,剛好路過此地,特意來看看師兄?!?p> 對方說著話就進(jìn)了小院,也不客氣,沒人招呼,徑直走到石桌前坐下。
枼天這才有機(jī)會仔細(xì)打量對方,來人和云清子一樣,身穿青色道袍,發(fā)髻高高盤起,看面相大概三十多歲,枼天知道這些老妖都活了不少年月,不能以外貌判斷對方年齡。
感覺到幾個小輩都好奇的望著自己,青衣道士指著他們道:“這幾個就是師兄收的幾個弟子?資質(zhì)確實不錯,看來五師弟沒有騙我們。”
云清子一猜就知道是五師弟惹來的麻煩,冷哼一聲道:“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
對方先看了秦慕蓉和珠珠一眼,緩緩說道:“師門一直都知道師兄在渭城,所以…”
看來師門派人跟蹤了兩個丫頭,云清子憤怒道:“你們還有沒有一點廉恥,欺負(fù)小輩算什么本事?”
“師兄,話可不能這么說,師門只是派人尋找你的下落,并沒有惡意。再說了,師兄還真的能叛出師門自立門戶不成?”
云清子被對方說的啞口無言,背叛師門那可是大逆不道,誰敢背負(fù)這種惡名,就算天下再大,也不會有叛逆者的容身之地。
“師兄,跟我回去吧,這窮山惡水的地方,別耽誤了弟子們的修行。”青衣道士終于說明了來意。
“是誰讓你來的?五師弟?還是掌門?你回去告訴他們,我云清子不會背叛師門,也沒打算自立門戶,只是現(xiàn)在還不能回去?!?p> 見云清子這般決絕,青衣道士也不廢話,起身掏出一塊令牌道:“云清子上前聽令?!?p> 云清子看到令牌,急忙上前跪伏道:“云清子在此?!?p> 青衣道士滿意的點點頭道:“掌門師兄命你見到祖師令后,即刻動身返回師門,門下弟子也一起隨行?!?p> “得令!”云清子起身緩慢,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不容易??!為了我門下的幾個劣徒,你們真是煞費(fèi)苦心,連祖師令都請出來了。”
青衣道士勉強(qiáng)擠出一點笑容道:“掌門知道師兄的脾氣,要說服師兄難如登天,只能出此下策?!?p> “費(fèi)心了?!痹魄遄右滦湟凰?,轉(zhuǎn)身對枼天和珠珠道:“隨為師進(jìn)來?!?p> “師兄,咱們什么時候動身?”有了祖師令,青衣道士底氣十足。
“外面等著?!?p> 云清子帶著枼天和珠珠回到屋內(nèi),讓兩人跪在自己面前道:“本來準(zhǔn)備等你們筑基后再決定去留,可事與愿違!你們不是老夫的嫡傳弟子,有權(quán)利選擇去留?!?p> 只有正式拜在云清子門下,才算是他這一脈的嫡傳弟子,就算回去也可以繼續(xù)留在他身邊修行,更不會被人欺負(fù),枼天和珠珠的身份就有點尷尬。
相識已有二年,枼天和珠珠早就習(xí)慣了山上的生活,也習(xí)慣了這個行事不拘小節(jié),一天到晚都大不咧咧的師傅。
二人毫不猶豫的磕頭就拜,“弟子愿意留在師傅身邊繼續(xù)修行?!?p> “你們起來吧,爭取早一日筑基成功,師傅也好有底氣將你們收入門中?!?p> 青衣道士見云清子離開了自己的視線也不著急,他盯著面前的三個小輩道:“貧道法號云溪子,你們可以喊我四師叔,等回到清虛觀后,師叔一定請掌門批準(zhǔn),讓你們進(jìn)珍寶閣選取自己喜歡的法器?!?p> 蘇世之現(xiàn)在還暈乎乎的,自己怎么就成了清虛觀的弟子,這可是他當(dāng)年夢寐以求的事情。
秦慕蓉和元瑤不太了解清虛觀的威名,蘇世之卻早有耳聞,當(dāng)年要不是碰到云清子,他可能早就拜在清虛觀門下,誰知道陰差陽錯之下被臭道士給拐騙跑了,誰知造化弄人,自己依舊成為了清虛觀弟子!
云溪子這般拉攏幾人,當(dāng)然是目的不純,他隱隱猜出掌門是看上了云清子這三個徒弟,這才主動來想請三師兄回師門。
背叛師門是離經(jīng)叛道,同門之間互換弟子卻是長事,不會惹來非議,要是掌門搶奪,云清子也只能忍痛割愛,一面祖師令,就掌握了云清子的命運(yùn)。
三個小輩到底是年輕,見云溪子態(tài)度和藹,也不好刁難對方,云溪子問什么,他們就敷衍了事,不會讓云溪子太難看。
一刻鐘后,云清子三人走出屋子,吩咐弟子們收拾東西,準(zhǔn)備連夜趕路。
只需一會功夫,眾弟子每人背著一個小包袱集合到一起,云溪子見人都到齊了,隨手從衣袖中掏出一只“紙鳶”,放在嘴邊輕輕一吹,丟到了半空。
紙鳶剎那間變成一只體型巨大的飛鳥,揮動著翅膀降落到地面,云溪子沖幾人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便率先上了紙鳶背部。
這一手對于幾個小輩來說簡直太神奇了,幾個少年吃驚摸了摸紙鳶的羽毛,和真的一摸一樣,心中不由感嘆清虛觀果然是名不虛傳!
云清子先讓紙鳶飛到了半空,獨自一人在山谷中轉(zhuǎn)了一圈,布下一座迷魂陣,待山谷慢慢消失在一片云霧中,他才飛身上了紙鳶,只可惜不能和南宮玉告別一聲。
紙鳶在夜幕下速度極快,幾個小輩緊張的趴在紙鳶上,師兄弟兩人卻紋絲不動的戰(zhàn)在其背部,長發(fā)飄飄,好似那神仙中人。
只是一夜功夫,紙鳶不知飛行了幾千里,黎明時分,飛到一座仙山前停下。
霞光萬丈,云霧繚繞,仙鶴翱翔,晨鐘長鳴,好一派仙家景象!
云清子重回師門,心情難免激蕩,站在石階前久久不愿登山。
弟子們陪在他身邊,感嘆仙家底蘊(yùn),能拜入這樣的山門,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結(jié)果。
“師兄,登山了?!痹葡有挠懈杏|,遙想當(dāng)年情景,那里來的這些勾心斗角。
云清子收回思緒,帶著眾弟子,一步一步,邁著堅實的腳步走向主峰。
清虛觀由大大小小幾十座山峰云集而成,眾多的小山峰,圍繞在一座高聳入云的主峰周邊,融為一體,渾然天成。
九千九百九十九級臺階直通主峰下的一座天壇,之所以不湊齊正數(shù),自然有它的蘊(yùn)意。
這條通天臺階又名“缺一”,是為了告誡門下弟子,凡事不必祈求圓滿,只求問心無愧,事事無常,哪能盡如人意。
按門中規(guī)定,不論地位高下,到了“缺一”前必須步行上山,以彰顯對師門的敬意,除了遇到重大或者緊急事情,就連掌門也不能違規(guī)。
幾人步行至天壇已是烈陽當(dāng)空,以枼天幾人的體質(zhì)都感覺到不適,可見石階之艱難。
此時清虛觀的內(nèi)門弟子正在天壇悟道,一個個身體挺拔,紗衣飄飄,圍坐坐在本門長老周圍神色認(rèn)真。
“師兄來的真巧,趕上董長老傳道。師兄可能還不知道,自你走后,掌門邀請了幾位修為強(qiáng)大的散修來出任本門長老?!痹葡訉ρ矍扒榫昂軡M意,讓幾個小輩見識一下師門的底蘊(yùn),如他所愿。
察覺到有外人上山,清虛觀的弟子紛紛回頭張望,見是云溪子長老親自在前面引路,更加覺得好奇。
云溪子先向董長老行禮問候,介紹了云清子幾人后,徑直朝頂峰走去,留下身后一片議論聲,年輕的弟子不認(rèn)識云清子幾人,便向師兄們請教。
“那可是咱們清虛觀的三長老,好像還爭搶過掌門之位?!?p> “掌門為何還要召他回來?”
知道了云清子的來歷,年輕弟子們不敢在嚼舌,把茅臺指向了他門下的弟子。
“師兄,那人的弟子修為如何,我只知道那個走在后面的少年才煉氣四層,還有個小丫頭才煉氣二層?!?p> “就是,這樣的修為怎么能成為嫡傳弟子,這不是有辱門風(fēng),讓外面弟子又如何自處?!?p> “也不一定就是嫡傳弟子,前面那三個可都是筑基境,你們以后說話小心點。”
“有掌門給咱們撐腰,還會怕那幾個少年,若是真的分到了內(nèi)門,定要讓他好看?!?p> 各種熱潮冷風(fēng)不絕于耳,董長老也不出面阻止,任由弟子們非議,從這些弟子的言語中,就能感覺到清虛觀對待云清子的態(tài)度。
云清子充耳不聞,幾人穿過天壇,又爬了一段臺階才來到太極殿前,云溪子進(jìn)去稟報,出來叮囑幾人在殿外等住,掌門現(xiàn)在有事,等會在招他們進(jìn)殿。
云清子無奈的笑了笑,看樣子,對方是想先給自己一個下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