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惜言和辛慕先后踏進酒樓大門,思懷早早就在里面準備好了。
惜言先進來,正四處找著人,身后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回頭一看,一堆女子圍成了一個圈,堵在門口。
今日思懷說晚上要請他倆來酒樓擺客,惜言心道有什么熱鬧自己剛剛進門時沒注意錯過了,于是又返了回去。
湊近才發(fā)現(xiàn)她們圍著的是辛慕。
辛慕抱著胸,一臉嫌棄又無奈,那些女子以為他是今晚掏錢的金主,一個比一個熱情,辛慕也不好直接上手或是傷了她們沖出去,一時被困在原地進退不得。
惜言這才明白,原來不是她錯過了什么節(jié)目,而是節(jié)目直接略過了她。
“夫人!”
辛慕對她大喊一聲,似是宣誓自己有婦之夫的身份,可那些女子回頭看了一眼惜言集體愣了一下,之后同時轉了回去權當做沒看見,還是不肯放人。
這時候思懷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
“舅舅!你們來啦!”
“姐姐們麻煩讓個路,今晚隨便挑兩首曲子助助興就好了,不好聽的回去都抓起來直接下獄哈?!?p> 一席話的恩威并施,十分的混世小魔王風格。他也沒想到事情一開始就跑偏了,這時候要是不出來表個態(tài)回頭辛慕還不得罵死他。
姑娘們聽了這話撇撇嘴總算是散開了,辛慕出來直接走到思懷面前:
“這就是你說的道喜?我有你這么個外甥請問何喜之有???”
“舅...舅舅,哎呀,你看姐姐不是還挺喜歡我的么,我還在姐姐面前說了你不少好話呢?!?p> “是么,你倆私底下沒少攪和在一起吧?!?p> “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惜言姐姐特別好,我喜歡姐姐,姐姐也喜歡我。”
傻孩子一臉著急,急得好像腦子控制不了舌頭。
辛慕瞪了他一眼就離開了,和他計較什么實在犯不上了,思懷總算松了一口氣。
惜言見到辛慕:
“公子舍得回來了?”
“怎么,你擔心我?”
“我身邊冷清慣了,要是突然多這些個姐姐妹妹的,可要煩死了。”
惜言一番語氣怪怪的,她本不是什么斤斤計較的人,也知曉辛慕并非尋花惹柳之人,只是一時勁頭上來了,就想試試。
“王妃可是善妒?”
辛慕突然湊近,聲音同時壓低。
“臟東西誰看了都會難受的?!?p> “那我將整個王府都交給你,你可要讓這里一直干干凈凈的?!?p> “王爺此話當真?”
“君無戲言?!?p> 君…?
惜言抬頭看著他,腦中思緒復雜,他剛剛的話,聽起來既鐘情,又帶著一絲...危險的感覺。
好在這一晚上飯吃的還算順利,思懷有的沒的也說了韓柯的情況,當然關于月牙和衣服的那一部分就全部略過了。
他又幫著韓柯說了不少的好話,到時候開審的時候希望舅舅這次就不要計較她云云爾。
“夫人認為呢?”
畢竟這事兒也不是他一個人造成的現(xiàn)在的局面。
“她確實無辜?!?p> “姐姐說的對,我也這么想的。我們大岳向來不主濫殺,學院里面夫子也是這么教我的?!?p> “那高赫那邊怎么辦?”
辛慕思慮道。
“舅舅,我倒是有個主意?!?p> “你?”
辛慕放下筷子,看著他,思懷雖年輕小,但有時候確實有一些與眾不同的點子,不可謂不精。
“下月就到了朝中祭典,到時候舅舅一定會大赦,不如就趁這次機會展現(xiàn)我們皇室一族的敬生好德,就以此借口饒她一命?!?p> “若是高赫覺得這樣太便宜她了呢?”
惜言問道。
“那就當天把我也帶去,他若是不情愿,定要將人扣下來,我就說我府上最近一個做粗活的丫鬟上吊死了,現(xiàn)在府上缺人手,就將她帶去我府上待一段時間?!?p> 也不知道思懷話里帶了什么私心,不過讓他出面攪和一下倒確實合適不過,他在外面的名聲惡霸的很,又是頂替府上剛剛被逼自盡的苦力丫鬟,這么一說高赫定是覺得讓一個千金小姐去做這樣的粗活還不如直接讓她死了算了。
“也好,到時你跟著一起,胡來可以,注意分寸?!?p> “那到時候韓錚也會去,那我和他豈不又要相見?!?p> “韓錚不去?!毙聊降?。
“怎么?這種好戲高赫難道不是巴不得當著老仇人的面上演?”
“他肯定是想的,不過據(jù)說韓錚病的愈發(fā)嚴重,下不了床?!?p> “真給他病成這樣?”
惜言聽到也是一驚。
“他家里最近事情多的很,上了年紀的人也該倒下了?!毙聊酱鸬?。
“報應??墒俏疫€...”
“為夫自然幫你?!?p> 辛慕了然她的心事,畢竟她是以韓府千金的名義嫁過來的,這個名號她厭惡的很。
“你當怎樣?”
“自然是替夫人排憂解難?!?p> “你要派人殺了他?派誰?紫藤么?他的功夫倒是不錯,不過外面的人都知道他是你的人,一旦被發(fā)現(xiàn),直接就暴露了?!?p> 辛慕一時滿臉黑線:
“你究竟在想什么?”
惜言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想的一切多荒唐。
“說說而已,你一定還有更高明的法子?!?p> 她訕訕的喝了口水,掩飾一下剛剛的過分。
酒過飯后第二日,辛慕給惜言帶回來個信兒,他確實幫惜言解決了這個惱心的麻煩,可是手段并沒有多少高明,不過倒是估計和殺了韓錚一樣令他不好受。
他直接在京城百官名籍的簿子上將惜言的名字從韓府下面劃掉了。
這就等于直接宣了王妃并非韓府人,和他們沒有一點關系。
“這也太霸道了吧?那你說我是哪里的?”
惜言多少有點被驚到。
“夫人可開心?”
“有一點。”
“那不就得了,這才是最重要的。余下的看緣分造化?!?p> “造化還能給我造化個爹出來?”
“我在家族長輩中幫夫人物色一個看的順眼的可好?”
“湊合吧,反正也就是個名頭,外面的人不知道要怎么編排了。”
“悠悠之口交給祁子業(yè)去堵,夫人在家安心就好?!?p> “其實我去的時候還發(fā)現(xiàn)一事。”
辛慕躊躇一陣,似是想了很久,才決定將這件事情告訴惜言。
“什么事?”
“你的名字?!?p> “朝姓是師傅后來替我改的,我覺得還算順口,就一直這么叫著了,這倒沒什么?!?p> “我是說,其實你的名字,有人在我之前就已經將其從簿子上劃掉了。”
“我怎么不知道?韓錚知道么?”惜言這次更驚了,原來自己早就不是…?
“看樣子應該也不知道,應該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有人偷偷做的,你有想到什么的么?”
“很久之前..也許是我?guī)煾???p> “師傅他...究竟還有多少事情沒有告訴我的?”
惜言默默,唐莊主就像將她不知不覺領進一方迷霧之中,看不前清楚因后果,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至少到目前為止,她周圍仍然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