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蒼云訣》,李孟若有所思,之前沒注意,這次果然沒看錯,這本蒼云訣雖然刪減過,但是其中盡是精要部分,并不妨礙修煉,但是最關(guān)鍵的意思變了。
推開房門,清幽谷外涼風(fēng)襲來,雖是夏夜,卻并不炎熱,反而格外清涼,不愧是修行之地果然與眾不同。
看著天上的明月,李孟陷入了沉思,白天之時,外門長老李秉心曾經(jīng)說過,修仙乃逆天之事,與天地爭搶靈氣,所以每過一境天地會施與懲罰降下雷劫。
但他卻不同意這個說法,人生天地間,既能感應(yīng)天地靈氣而且吸收并修行,自然是天地允許才會存在,那么既然天地允許仙的存在,那么又怎么會是逆天修行呢,唯一不同的就是修行之法了。
李孟站在屋外,清幽谷很大,每個人所居住的地方都在不同的地方,所以此時無人會來打擾他。
李孟閉上雙眼,用他所知道的那本名為《道經(jīng)》中所知之法,感應(yīng)天地靈氣所在,但他做的與此時清幽谷中其他所有人都不同,其他人是吸納靈氣于體內(nèi),而他是感應(yīng)靈氣,讓自身置身于天地之間,靈氣在他身前穿過從身后流淌而出,就像他本身不存在一般。
如果此時有人能夠從高處俯瞰,能看到清幽谷中數(shù)十顆微亮的靈光,那是他們在運行功法運行周天所至,唯一的區(qū)別就是亮光的強度與大小。
而在其中有一顆極其與眾不同,它的亮光足以與夜空之中最亮的星辰比擬,而恰恰在蒼云宗最高峰處,確實有人看著清幽谷,也看到了那一幕,那人腳下千丈云霧洶涌翻滾,卻無法阻擋他的視線分毫,相隔數(shù)里的距離,他卻清晰的看到了李孟臉上的平靜和沉穩(wěn)。
“物我兩忘,呵,不錯?!?p> 清幽谷內(nèi),李孟的身體好比一條開鑿的水渠,任由靈氣從前方灌入又從背后穿過,他腹部丹田處,本是一攤泥塘的靈氣沼澤正慢慢復(fù)蘇,就像久旱縫甘露般逐漸恢復(fù)生機。
一日復(fù)一日,李孟站在屋前沒有動過,其他人也紛紛沉浸在修行的喜悅中無人來打擾他,整座清幽谷幽靜無聲,唯有潺潺溪水流淌而過,偶有落葉飄落流水,隨波而逝漸行漸遠。
此時的李孟感覺身體仿佛不存在一般,融為了一條小溪,外界的黑白晝夜他也感覺不到,唯有那一股股暖洋洋的靈氣之水穿過他的身體每一部分。
而他的修為也在一日復(fù)一日之間瘋狂提升著,如果有人能夠知道他此時的修行速度,必定會驚掉下巴,短短十日時間,他已經(jīng)到達了煉氣十層。
而當(dāng)?shù)谑盏脑乱沟絹碇H,隨即李孟體內(nèi)的靈氣之沼內(nèi),有一物破泥而出,在蒼穹月色之下,以最大的力量綻放出它的光輝,在它含苞綻放的花蕊之上,拖著一方古樸的青色蓮臺,散發(fā)出古老而滄桑的氣息,其名筑基臺。
當(dāng)它出現(xiàn)之時,李孟睜開了雙眼,十日的時間在他的感知中就像下到小溪中游了個泳,又上了岸,恍在昨日。
李孟內(nèi)觀身體內(nèi)部,也看到了那方蓮臺,隨即會心一笑,果如《道經(jīng)》記載,是一方青色蓮臺。
隨后他伸出一手放在身前,一點青光躍然指間,隨著他的意念脫離手指在身前的虛空中晃動,歡快而充滿著無限生機。
“這就是筑基么,不知道過了多久了,應(yīng)該不會太晚吧,其他人不知道如何了?!?p> 第二天日出時分,李孟便離開了他所居住的地方,他要去的地方名為‘千里荒林’,距離清幽谷不遠,但也不近,不過李孟現(xiàn)在已是筑基期修為,雖然不會什么法術(shù),但揮手間揮動靈氣加快速度還是很簡單的。
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李孟就來到了目的地,在他前方不遠處,是一片幽深的樹林,能感到周圍有一層很強的禁制,阻止其中的任何東西走出,而在林地外,有一間茅屋,茅屋外放置著一把躺椅,正有一個老人躺在上面,閉眼曬著太陽。
李孟來到老人身前,上下打量了一下,發(fā)現(xiàn)老人確實睡著了,他也不好打擾,就站在那里等著。
又過了一個時辰,老人慢慢睜眼,躺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忽然看到不遠處的李孟,嚇樂一跳,立即起身,對著李孟行了一禮,搞的李孟有些措手不及。
老人道:“我這真沒偷懶啊,只是這天氣太好實在忍不住想打瞌睡,您可千萬別和執(zhí)法長老說這事啊?!?p> 李孟心想原來是這樣,開口說明了自己身份和來意,看守荒林的高大老人眨了眨眼盯著李孟看了半天道:“你說你是剛來的外門弟子?蒙誰呢,老頭子雖然久在這里不走動,但也知道這一次收徒不過十多日前,這才多久,你看看你的修為,和老頭我一樣是筑基期了,怎么可能是外門弟子,說吧你是哪個峰的,不會是云隱峰吧?”
看著神神叨叨不信的老頭,李孟再三解釋,但他就是不信,對此李孟也沒辦法。
既然對方當(dāng)他是內(nèi)門弟子,那他就裝作是了,同時改了改語氣,開口問道:“其實呢,我這個也沒來過這里,不知道這千里荒林有什么講究,您老為什么會在這里?!?p> 聽到李孟的語氣,老頭這才放下心,心想果然如此,還是老頭子我眼力勁好,同時開口道:“老夫是負責(zé)看守這千里荒林的執(zhí)事,在這已經(jīng)幾十年了,沒辦法,天賦太差,到現(xiàn)在還只是個筑基修為。哪能和你比啊,年紀輕輕修為已經(jīng)和老頭子一樣了?!?p> 李孟道:“那不知道怎樣才能成為執(zhí)事?!?p> 老頭子一愣神,仿佛沒聽清李孟的話,問道:“你想成為執(zhí)事?以你的天賦年紀怎么說都是核心弟子啊,居然想做這執(zhí)事?”
李孟笑道:“難道做執(zhí)事還需要什么特殊條件?!?p> 老頭子搖頭道:“沒有,想成為蒼云宗執(zhí)事,只需要修為到筑基期自己申請就可以,不過那都是自己覺得大道無望的人選擇的路,我觀你神庭飽滿圓潤如玉,為什么也想做這執(zhí)事呢?!?p> 李孟心想那就好,并沒有回答老人的話而是繼續(xù)問道:“那怎么才能成為負責(zé)看守這千里荒林的執(zhí)事?!?p> 老頭子更加好奇了:“你想看守這千里荒林?不是我說,這份差事一點油水都沒有,除了清凈之外一無是處,也不可能獲得更多的資源,老頭子我就是看守了幾十年,也沒一個人愿意來和我換。”
李孟湊近道:“那如果我愿意和您換,您愿意么?!?p> 老頭子站起身道:“那哪能不愿意啊,等了幾十年,終于有人愿意來接班了,這次老頭我一定要挑個好差事?!?p> 老頭指了指身后的躺椅,對著李孟道:“你先等著,我去跟執(zhí)事堂說一聲,對了小子你叫什么。”
李孟道:“晚輩李孟,不知..”
沒等李孟說完,老人就已經(jīng)離去,消失在他的視野中,李孟看左右無人,也閑著無事,就學(xué)著老人躺在了椅子上,曬太陽,沒想到一躺下來,就發(fā)現(xiàn)這把竹椅的不凡。
竹椅背心處隱有暖意,扶手處摸起來宛若溫玉一般柔和,看來材質(zhì)不凡,只不知道這個看守荒林的老人是從何處得來的。
他的修為已至筑基,之后就快不起來了,只是水磨的功夫,不像之前將靈氣之泉注滿身體丹田的池塘即可。
筑基期上便是金丹期,需匯聚靈氣于蓮臺之下滋養(yǎng)蓮臺,等到蓮生金丹之日便可進入金丹期,自此方可騰云駕霧遨游四方,正所謂:‘入得金丹客,方為我輩人。’
剛才還一副唯唯諾諾表情的高大老人在離開千里荒林時,渾身氣勢一變,雙眼驟然生輝,如白日烈陽望而生畏,他回望一眼,隔著不知多少事物,依然能清晰看到躺在竹椅上的李孟,嘴角泛起一笑踏步間已經(jīng)消失在原地,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