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說完之后,被束縛在波紋牢籠之中的葛朗臺都要震驚了。
什么鬼?。?p> 誰是守財奴啊?
我都已經死了好嗎,你還要這么壓榨我?
是不是人???!
片刻后,安德烈挑了挑眉頭:“不愿意?”
葛朗臺手中僅剩的那個銅幣的表面,忽然在波紋的作用下彌漫開來一條又一條的裂紋。
眼瞅著最后一個銅幣都要化為飛灰,葛朗臺連忙將銅幣捧在懷里:“愿意,我愿意!”
這時候安德烈才滿意地點頭。
“這還差不多?!?p> 他一揮手,束縛著葛朗臺的波紋牢籠擴大了幾分,好歹讓葛朗臺能動一動身子。
葛朗臺捧著自己最后一個銅幣瑟瑟發(fā)抖。
“錢,我的錢……”
“一塊,一塊,一塊……還是只有一塊……”
充滿怨念的聲音沒由來的讓人有點心酸,沒錢的痛苦真是溢于言表了。
安德烈看著葛朗臺道:“好了,以后你好好辦事,你的那些錢遲早會回來的?!?p> “現(xiàn)在先回答我的問題?!?p> 安德烈死死盯著葛朗臺那慘白的軀體:“告訴我,你們究竟是什么?”
葛朗臺看著安德烈。
成為詭異之后,人類的很多意義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了意義,思維邏輯也早就與人類不在一個腦回路了。
然安德烈問的問題在他看來很是無聊,就像問一個人記不記得自己一生吃過多少面包一樣,但看在安德烈掌管著他的執(zhí)念的份上,葛朗臺還是老實的回答了。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我就是我呀?!?p> 安德烈深吸一口氣:“你不知道你是什么?那你有沒有留下一些記憶,你知道你已經死了對吧,你記不記得你死了以后發(fā)生了什么,讓你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p> 這個問題問出來,葛朗臺回憶了一下,居然真的作答了。
“我死了以后,就感覺很不甘心,但是身體又輕飄飄的?!?p> “然后我就看到了,到處都是灰色的霧,很濃很濃,霧的里面有人在叫我。”
“接著我就被叫了過去,就看到好多好多的人影。后來發(fā)生了什么我不記得了,之后我就是這樣了?!?p> 聽到這里,安德烈的瞳孔劇烈收縮。
他繼續(xù)追問。
“人影?你說的究竟是我這樣的活人,還是你這樣的死人?”
葛朗臺停頓了片刻后答道:“好多好多都是死人,中間有一個活人?!?p> 安德烈的語氣越發(fā)急迫了起來。
“看得清具體樣子么?活人是什么樣子,死人是什么樣子?”
“把所有你記得的都跟我描繪一遍!”
葛朗臺只是搖搖頭。
“我看不清?!?p> “灰色的霧氣,很濃很濃。”
“那些人影,很恐怖很恐怖,我不敢看?!?p> 安德烈恨不得抓住葛朗臺的腦袋晃一晃,看看能不能多晃一點東西出來,但葛朗臺就是沒有再提供任何有用的消息。
“你真的沒有消息了么,葛朗臺?”
葛朗臺伸出手,兩根手指搓了搓,極為生動的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安德烈呵呵一笑,掏出一枚銀幣給了葛朗臺。
當!
葛朗臺咬了一口銀幣,然后滿意地將銀幣收起來。
“一塊,兩塊……一塊,兩塊……”
“不對,一個銀幣是十塊!”
“一塊,兩塊,十一塊!”
安德烈打斷了葛朗臺混亂的話語:“說,還有什么是你沒說的!”
葛朗臺停頓在了那里,停頓了很久很久,才用一種明顯帶著恐懼的聲音說了出來。
“那些人影里,有一個很恐怖很恐怖的?!?p> “還有那個活人,他比任何都恐怖,所有人都圍繞著他,他是我們的主?!?p> “我真的看不見那個活人的樣子,他被很濃的灰霧籠罩,只能感覺他的聲音有點熟悉,好像活著的時候在哪里聽過。”
“另一個很恐怖的人影,他很高大,帶著很多的武器,我覺得多看他一眼都會被他撕碎。”
此話一出,安德烈身體劇震。
按照葛朗臺的描述,他的灰霧深處看到的一道人影,和自己父親伊萬斯化作的詭異極為相似!
“我的父親也在灰霧深處,灰霧深處還有很多其他的詭異,最重要的是,這些詭異之中還有一個活人,這個活人給葛朗臺的危險感比我的父親都強?!”
安德烈的臉色一點點的陰沉了下去。
從葛朗臺這里得到的消息著實出乎了他的意料。
這也就是說,灰霧、詭異這些都不是什么超自然的現(xiàn)象,而很可能是人為制造的?!
自己的父親,還有很多的詭異,很可能都是受到葛朗臺看到那人的操縱。
安德烈忽然轉過頭來,問向葛朗臺。
“為什么那個人沒有把你留下來,反而任由你回到黑石城?”
“他的身邊不是有很多的詭異么?為什么沒把你也留下來?”
葛朗臺身為詭異,早已經沒有了什么人類的恥辱觀,理所當然地回答了一句:“因為我不配呀?!?p> 安德烈輕呼一口氣,點了點頭。
這么看來的話,詭異的根源還是在城外灰霧最濃的地方,而越往那里,遇到的詭異只怕就越強大。
到了最深處,甚至會面臨自己父親伊萬斯與許多其他強大詭異的圍攻,還可能有幕后黑手的存在。
現(xiàn)在停留在黑石城中活動的詭異,只怕都是不配在城外停留的,也就是在詭異中都相對弱小的。
城里的這些詭異就已經引起了如此之多的死亡事件,城外的那些家伙呢,他們若是出動,又會造成什么樣的光景?
安德烈忽然有些明白了。
“這座黑石城,就像是一個羊圈?!?p> “現(xiàn)在活躍在羊圈里的,只不過是一些吸血的跳蚤罷了?!?p> “而真正的屠夫,還在羊圈之外呢。至于他們?yōu)槭裁床贿M來,唯一的理由就是……羊圈里的羊羔們都還沒有長成,滋味還不夠?!?p> “對詭異來說,就是還不夠絕望,還不夠扭曲。但按照這樣的態(tài)勢下去,只要灰霧不散,那就是遲早的事情?!?p> “遲早有一天,城外灰霧中的那些強大詭異都會進來收割,飽餐城中的血肉,到那時候……”
安德烈現(xiàn)在很強。
但他也沒有把握,自己能夠在數(shù)十頭強大詭異的圍攻之下獲勝,尤其是詭異的能力都很是出乎意料,這些能力要是組合起來,足以給安德烈?guī)碇旅穆闊?p> 想到這里,安德烈忽然想到了什么,轉頭問了問葛朗臺。
“你身上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么?”
葛朗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明顯是不想說。
直到在安德烈的逼迫下,葛朗臺才不得不開口。
“我有一個世界上最好的寶貝?!?p> “它是我的聚寶盆,我把它藏起來了。”
“每天晚上十二點,它里面都會憑空產生一枚金幣?!?p> 這次,輪到安德烈陷入了沉默。
“它,除了這個還有別的能力么?”
葛朗臺詭異的面孔上都浮現(xiàn)出了驚詫。
“它還需要別的能力么?”
安德烈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好吧,明白了。
這個葛朗臺在戰(zhàn)斗上就是個鐵廢物啊。
“不過,廢物好像也有可以利用的價值?!?p> 安德烈打量了葛朗臺的詭異身軀一眼,忽然問了一個問題。
“你,能找到城里面別的詭異么?”
“幫我?guī)吩趺礃???p> 葛朗臺:“……”
安德烈:“帶一次路,十個銅幣?!?p> 葛朗臺:“成交,我知道幾個人的位置。”
“咱們什么時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