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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推手

第十章:陌生的故友,似曾相識的女子

大明推手 ZBlue 2177 2020-03-13 16:00:00

  長話短說。

  小衙內當天走的時候,是滿面愁容。而那個乞丐——朱鳴宇則一臉紅光。

  他拿著從各家贏來的銀子,隨便數(shù)了數(shù),便知道夠了給那幾個窯姐的贖身錢。又看看手中攥著的一張欠條,上面寫了小衙內的簽字,金額是白銀五百兩。

  待眾人都散了,他穿過幾條小巷,回到邵府,沐浴更衣,換上平常的行頭,這才喚來司墨。

  “這些銀子,你拿著,明天悄悄去把那幾個窯姐兒贖了,然后賣到醉花樓,若有多出來的銀子,你自己收著?!?p>  司墨一聽,自然高興,心想:縣太爺那頓鞭子難道把公子打明白了?連給下人的賞錢也變得如此大方??赊D念一想,又問:“公子爺,我知道我多嘴,可,你怎么出去一天,就搞到那么多錢?你可別再惹禍啊?”

  朱鳴宇暗笑:你個小屁孩懂什么,我今天是怕得罪人,否則賺得還要多得多!于是寬慰司墨:“不必擔心,這些錢都是正道來的,我把我的幾幅字畫給賣了?!?p>  司墨聽了,也不敢多問,便下去了。

  翌日,司墨一早便出門辦那件事,朱鳴宇則悠哉哉地睡到晌午,起了身,簡單梳洗,便出門去綢緞莊坐班。

  經(jīng)過望月樓,卻心里一動:不知俞姑娘今天在么?那天在綢緞莊,估計她對我有些誤會。

  在酒樓下站了片刻,終于下了決心:反正也是飯點,自己也覺得肚子里空落落的,索性上去。

  他要了第一次來時那間包房,點了兩三個菜和一壺酒,便坐下,等著琴聲響起。

  可當他斟滿酒,舉起杯,剛要呷上一口,門外琴聲未起,卻有人大聲道:

  “無忌兄?”

  朱鳴宇停杯舉目,只見門口站了一個書生打扮的男子,可模樣卻很有幾分豪邁,那人亮著眼,見朱鳴宇滿臉錯愕,又大聲重復道:“無忌兄!兩年不見,把小弟給忘了?”

  朱鳴宇正不知所措,門邊上又伸出個腦袋,看向屋內,是許世績。

  “咦,無忌,你也在這里?真巧了!”

  “啊,是,我在家呆著無聊,正好又是飯點,就來這邊隨便吃點?!敝禅Q宇編著來望月樓的理由。畢竟,這樣的酒樓,獨自一人要一間包房還是有點奇怪。

  許世績走進包房,指著身后那書生,說:“不認識了?朱祤,朱公琰?。赡昵?,你我游歷至四川,本想登峨眉游覽一番,誰想把隨身細軟給弄丟了,幸好遇到公琰慷慨解囊,否則我們怕是要徒步走回來了?!?p>  朱鳴宇聽了許世績一番介紹,趕忙高高揚起雙眉,嘴巴張得老圓,長長地“哦”了一聲:“原來是公琰兄!慚愧慚愧,最近忙得稀里糊涂,一時竟沒想起來?!?p>  朱祤倒毫不在意,大手一揮:“無妨無妨,既然無忌兄也在,我們正好湊成一桌!”

  說罷,朱鳴宇忙喚來店家,吩咐換一桌上等酒席,待酒菜上齊,他才重新落座。三人盡飲一杯后,朱鳴宇才故作深交地問:“公琰兄這次來丹陽,是來游玩的,還是......?”

  朱祤放下酒杯,笑道:“這幾年倭寇鬧得厲害,家父接了圣旨,調任閩浙提督,巡撫浙江,防御倭寇。我隨父親一起前來赴任,閑來無事,見丹陽縣離提督府也沒多遠,便來會會老朋友!”

  朱鳴宇一聽“提督”二字,心里不禁有些吃驚,他雖然不清楚提督這個官階具體有多大,但隱約也知道絕非小官,何況,此次任命又與倭寇有關,想必還手握兵權?這朱祤看年紀應該和自己差不多大,隨他父親共同赴任,莫非在軍中也有一官半職?

  他微微點頭:真是天賜良機。

  正想著,朱祤問道:“無忌兄,現(xiàn)在哪里高就?”

  朱鳴宇倒有些不好意思:“嗐,我書讀不好,弄了個舉人,就止步不前,現(xiàn)在幫家里看著生意?!?p>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觥籌交錯間,酒已過了三旬,菜也嘗了五味,撤下殘羹,朱鳴宇又吩咐店家上了望月樓最好的茶,想再多聊一會,誰想許世績卻揶揄道:“無忌兄,你怎么又忘了?!?p>  朱鳴宇不明所以,看看許世績,又看看朱祤,他卻笑而不語。許世績這說:“公琰兄對茶可極為講究,當初在峨眉山清音閣,人家拿出上好的竹葉青,公琰品了品,嘴上沒說什么,可事后的評價也只是‘尚可’。你說這望月樓,在丹陽縣還是個地方,但能拿得出什么上品好茶么?”

  朱鳴宇拍了拍額頭,作恍然大悟狀,說道:“對對對,我怎么把這茬給忘了,公琰兄,失敬?!?p>  正說著,那琴音終于緩緩從屋外飄來,朱鳴宇心里一激靈:可等到了。

  于是起身,托詞如廁,走出屋來。三兩步,來到了俞雋靈彈琴的地方。和往常一樣,才走近那幅垂簾,琴聲便戛然而止。

  朱鳴宇輕咳幾聲,說道:“俞姑娘?!?p>  垂簾后面?zhèn)鱽硪宦暎骸吧酃?。”正是俞雋靈的聲音。

  “那日,怕是有些誤會了?!敝禅Q宇開門見山,并不拐彎抹角。

  “誤會?什么誤會?怕是公子自作多情了?!庇犭h靈說。

  朱鳴宇緩緩向前走去,自說道:“俞姑娘那日匆匆離去,想必是聽到我那書童說‘醉花樓’,以為我是喜歡尋花問柳的登徒子?!?p>  垂簾里沉默了片刻,又傳來俞雋靈的聲音:“公子言重了,那都是公子自己的事,小女子管不得?!?p>  朱鳴宇聽得出來,俞雋靈并不信他。便又解釋道:“那日小衙內找我不假,卻只是想讓我把那日請來的幾個妓子從鄰縣買回來罷了。并非邀我同去醉花樓。小衙內為人驕橫,等于是來敲我竹杠罷了?!?p>  “那你就同意了?”

  “當然沒有?!敝禅Q宇幾乎想都沒想,直接扯了謊,事后想來,竟自己也說不上原因,“我是讀書人,那日請妓子來望月樓,只因為先前在醉花樓下打了小衙內,冤家宜解不宜結,也算是與他和解。這才破例一次?!?p>  他話說完,垂簾后卻傳來一聲輕嘆:“你就是那個扇了小衙內的人?他們管你叫什么‘丹陽大俠’,就是你?”

  朱鳴宇素來行事低調,自從獲得“丹陽大俠”這個諢號以來,他一直都不太喜歡,可此刻被俞雋靈一說,竟多少有點沾沾自喜。

  “慚愧,正是在下?!彼f道。

  垂簾一角緩緩掀起,俞雋靈坐在琴后,看著他:“這倒是讓小女子有些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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