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師兄弟
“原來這火焰丹煉制時還會吸收周圍的熱量?!饼R玄風(fēng)當(dāng)然不是第一次煉丹,卻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么有趣的事情。
這也難怪,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身為一個沒有任何依靠的散修,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齊玄風(fēng)并沒有真的學(xué)過煉丹,不過是得到了丹方,然后依樣畫葫蘆,有時畫成了,有時卻畫不成,不是他的功夫不到,而且從頭到尾齊玄風(fēng)都不知道什么是煉丹,說得難聽點兒,成功了他都不知道是因為什么,不過是瞎貓碰到死耗子。
果然,煉丹沒有那么容易。以為知道了幾個丹方,勤加修煉,就可以成為煉丹師的想法還真是幼稚。
齊玄風(fēng)托著腮,還想著煉丹的事,猛聽到有人打了個哈欠,回頭一看原來是之前送盆栽過來的丫鬟,張神醫(yī)也一直沒離開。
窗外整好傳來打更的梆子聲,已經(jīng)是子時了。
“很晚了,你們也回去休息吧?!?p> 那丫鬟自然早就想離開了,張神醫(yī)卻還不想走,雖然看不明白,而且齊玄風(fēng)這一次很明顯是失敗了的,不過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即便是他也看出齊玄風(fēng)這次煉的是與固基丹完全不同的丹藥,同樣的草藥,甚至分量都一樣,只是變換一下煉丹的手訣,居然能煉出完全不同的出來,看來自己一直坐井觀天,別人恭維幾句神醫(yī)就不知天高地厚,這煉丹界的玄奧果然不是自己現(xiàn)在能理解的,至于齊玄風(fēng)的這次失敗,不是他的身體還沒有恢復(fù),在張神醫(yī)看來煉丹會失敗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情,自己還不是煉出過廢丹,沒看剛剛?cè)思译S便露了一手,一爐就煉出九顆固基丹,足足是自己的三倍。
“仙師在上,小人張文英懇請仙師收小人為徒,但凡師父吩咐,徒兒必肝腦涂地,在所不惜?!?p> 齊玄風(fēng)有些愣神,這已經(jīng)不是張神醫(yī)第一次要拜師了。
和上次一樣,齊玄風(fēng)既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能收這個本地的神醫(yī)為徒,對接下來的行動應(yīng)該會有所助益,而且這個張文英歲數(shù)不小了,對于煉丹的悟性確實不錯,第一次煉丹就成丹了,雖然只是三顆下品丹,到底比廢丹要好得多,能給自己打個下手也是好的。只是齊玄風(fēng)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還在城主府,自己都還是寄人籬下,安全都沒有絲毫的保障,收他為徒,搞不好反倒是害了他。更不要說自己除了一些單方外,似乎也沒什么好教他的。
“叩叩叩——”有人敲門。
“龔興梁來訪。”是一直在屋外候著的小廝的聲音。
“那是誰,不認(rèn)識。”齊玄風(fēng)想了想,完全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是城里千符妙丹店的掌柜,本地最有名的藥師?!毙P解釋道。
齊玄風(fēng)想起來了,是之前見過的那個中年人,這大半夜,他來干什么,正想說不見,想了想,這個龔興梁深夜能來城主府,而且很輕易地來到自己門前,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他還有個藥師的身份,見見應(yīng)該也沒什么壞處,若是能得到更多的情報,對下一步行動也有好處。
龔興梁沒想到張文英也在——雖然他早就清楚這位張神醫(yī)一直都在城主府。
龔興梁是藥師,不過也就是望仙城還算有些名氣,而張文英不說在府城,就是周邊幾府的人也都知道他的大名,人們見了他龔興梁頂多叫一聲掌柜的,可誰見了張文英都要尊一聲張神醫(yī),事實上對于大多數(shù)人來說,只知道張神醫(yī),都忘了他的名字。只是單論身為藥師的本事,龔興梁是不服氣的。
“師弟,這兒不是你該來的。你的特長是經(jīng)營門面,藥師,你還不夠資格。”讓齊玄風(fēng)沒想到的是,這兩位居然還有這層關(guān)系。
“師兄,別來無恙啊。怎么,這望仙城,你來得,我便來不得?若是你救得了劉家五夫人,誰會舍近求遠(yuǎn)?”張文英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兩人自小一起拜師學(xué)藝,也算知根知底。龔興梁跟著師父的時間長一些,又和師妹情投意合,得了師傅的真?zhèn)?,張文英也知道繼續(xù)跟著師父沒什么意思了,獨自回了望仙城,再后來龔興梁也回來了,卻是沒有和師妹在一起,聽說師父也死了。
龔興梁得了師傅的真?zhèn)鳎€繼承了師父留下的大批藥典,張文英很清楚自己的本事不如對方,彼此間還有過節(jié),要立足幾乎不可能,只好背井離鄉(xiāng),沒想到這一走倒也別開生面。先是機緣巧合治好了府城一個大財主家的太夫人,一下子闖出了名堂,作為謝禮,得到了在府城的藏書閣閱覽的機會,居然被他參悟了好幾個藥方,至此在藥師界正式立足,再后來龔興梁也漸漸有了些名氣,可是與他這個人稱神醫(yī)的師弟相比總還差點兒意思。
“我是治不好五夫人,我承認(rèn),我甚至看不出五夫人中的什么毒,可是你又能好多少?;貋硪灿行┤兆恿?,師弟你又有何成就?”這么多年了,龔興梁也承認(rèn)自己被這個師弟超越了,可也見此而已,若說自己完全看不出是什么的毒張文英也能接,他是不信的。
“我知道你們師兄弟多時未見有說不完的話,不過這位……龔掌柜是吧,你來找我有什么事?”對于被晾在一邊,齊玄風(fēng)倒也不生氣,只是他更想知道龔興梁的來意。
這時,龔興梁才留意到齊玄風(fēng)一直都是坐著,早不是幾日前癱在擔(dān)架上的廢人了。
“你……”
自己這個師弟醫(yī)術(shù)高明,有幾個月時間讓一個半殘的廢人重新站起來的本事一定有,可是這才幾天呀,看來自己當(dāng)初的猜測是對的,這趟來城主府也是對的。
沒再多猶豫,龔興梁從懷里翻出一本殘破的舊書,封皮都少了半頁,只是還殘存著藥典二字。
齊玄風(fēng)坐著沒動,也沒有絲毫表示,倒是張文英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莫非這是師父當(dāng)年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