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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心明一路攀登。不久步入石林,不見人蹤。
他有些后悔之前沒有和兮兒約好時間在某個地點匯合,說明情況,那樣的話就不用擔(dān)心去到桃花林時撞上對方的父親和那位親戚。雖然他和兮兒之間光明磊落,清清白白,但萬一其父親因擔(dān)心,從此不允許自己住在那片桃花林中清修,那可就虧大了!
“怎么辦?”他坐在一塊石頭上,撐著兩邊臉頰發(fā)愁?!傲T了,罷了,天下之大,哪兒去不得!真被趕走就被趕走嘍!”
他想到這兒,突聞遠(yuǎn)方有聲傳來。凝神靜聽后,發(fā)現(xiàn)是一個女子的歌聲,優(yōu)美溫婉,充滿韻味,仿佛可以治愈人世間一切傷痛。
“癡情的人兒啊,何必因暫別而神傷。有緣自有重逢時,也許是日落之際,也許是百世之后,也許在人間,也許在凈土……”
歌聲婉轉(zhuǎn),百鳥和鳴,這片原本填滿枯燥的石林上空頓時熱鬧起來,燕雀雄鷹,翱翔而過,齊齊奔著一個方向飛去,似是要去參與一場天賜的音樂盛宴。
“呵呵,是啊,有緣自有重逢時。是紫然的嗓音!”劉心明長身而起,眺望著一個方向。他可以感覺到彼此相距不遠(yuǎn),于是想即刻前往,見見這位朋友。
但他又有些猶豫,生怕招呼打完后對方數(shù)人好奇跟著自己,那不就暴露了兮兒所在嗎?他不知道兮兒與其父愿不愿令那一清凈地為眾人所知,但想必答案是否定的。
他思來想去,最后決定還是去見見對方,雖然怕被跟蹤,但往桃林的路恁地蜿蜒難尋,再加上自己留心注意,想必可以避免被一路跟隨,除非對方的修為遠(yuǎn)在自己之上。
但這顯然不可能,據(jù)那守山者所說,來的幾人除了一個黃階弟子外,剩下的都只是橙階弟子。何況對方還未必真對自己的行蹤那么感興趣。
打定了主意,劉心明便循著聲音的源頭方向走去,并且從懷里取出一柄竹笛。很久沒有與蔡紫然這擁有著天籟嗓音的歌者共奏了,他心中不禁升起幾分難言的喜悅。
在不遠(yuǎn)處一片青林間,五人盤坐地上,生火取暖。此時有一女子在深情高歌,她有著一顆圓圓的臉蛋,吹彈可破的皮膚,眼睛不算很大,但開合間卻充滿了靈氣。
另外四人陶醉其中,露出愉悅享受之色,其中一人模樣與蔡紫然有幾分相像,長得頗為英俊,一頭黑色短發(fā),略帶紫意。他是蔡紫然的哥哥,蔡紫陽。
上空,時不時有飛鳥盤旋。五人身旁竟有兇獸駐足,化去了戾氣,面露溫和,伏地傾聽。
一曲唱畢,歌聲方止,五人忽又聞樹林間有笛音裊裊,隨風(fēng)飄搖而來。聞之有若蒙甘泉沁心,頓使胸中煩悶消,亦教萬般憂惱除。一絲清凈道韻,油然而生。
而方才被吸引而來,傾心聆聽的兇禽野獸,則多數(shù)轉(zhuǎn)過身子,再次乖巧地趴伏下來,沉浸入這又一天籟妙音之中。而方才聞歌已罷,本欲離去的飛鳥則在林子上空繼續(xù)徘徊著。
蔡紫然怔了怔,而后美目有一絲驚訝之色浮現(xiàn),她踮起腳尖,四下張望。一旁的蔡紫陽等人也站起身來,雖然笛音微妙美好,但是他們并不清楚來者是否有敵意,所以紛紛凝神戒備。
不過蔡紫然向他們揮了揮肉肉的小手,示意眾人放心,微笑道:“沒事的。是一個朋友?!?p> 四人聞言身體放松下來,蔡紫陽有些訝異:“什么人,你怎會認(rèn)識?”
“你們還記得去年,哦不對,是前年潛龍之戰(zhàn)里大放異彩的那個少年嗎?”蔡紫然淺笑道。
蔡紫陽思索片刻,道:“是那個叫劉心明的小子。有一年沒聽到他的消息了。怎么會突然跑到這邊來?”
他想,這小子該不會是自從那次合作后,便開始打自家妹妹的主意了吧?身為蔡紫然的親哥,他深知自家妹子的魅力,這些年他不知為蔡紫然打發(fā)走了多少癡心妄想之徒。
“誰知道呢?見到人再問個清楚吧!”許久不見,蔡紫然也頗為期待,圓圓的臉蛋上掛滿笑意。
稍頃,少年步出叢林,止住腳步。他一曲奏罷,抬眼望去,目光正好迎上笑吟吟瞧著自己的蔡紫然。
少女溫和一笑道:“劉師兄,好久不見!”聲音甜美而輕柔。
“好久不見?!眲⑿拿骰匾砸恍?,回想起當(dāng)時在陽子山與蔡紫然等人相互扶持,尤其是與之共同暢演妙音的畫面,只覺歷歷在目,仿若昨日之事一般。他的心中不禁升起諸多感慨,有歡喜,有感動,更有一絲時光飛逝的難言感受。
二人握了握手,劉心明注意到蔡紫然身旁的數(shù)人,尤其其中一人正以一種不善的眼神盯著自己,觀其樣貌與蔡紫然略有幾分相似。劉心明目光掃過,在此人身上略作停留,而后向?qū)Ψ揭恍腥吮溃骸霸谙曼S平山導(dǎo)師門下劉心明,見過諸位師兄!”
眾人聞言也紛紛抱拳回禮。但蔡紫陽動作則顯得有些生硬,他在專注地上下打量眼前這眉清目秀,渾身帶著淡淡出塵之氣的白衣少年,在發(fā)現(xiàn)其胸口一枚橙色徽章后略感訝異,但還是表面平淡地道:“劉師弟當(dāng)真是英雄出少年,后生可畏。只不知來此地所為何事?”
“在下來此,所為修行?!眲⑿拿魑⑿Υ鸬?。
“哦?是嗎?眾弟子皆于無頂峰千階之下修行,汝何故偏擇此兇獸遍布、危險重重之地?”蔡紫陽語氣微冷地質(zhì)疑。
“在下性喜清凈。因偏愛此地之幽靜,是故至此。至于此地之兇險,想必蔡兄有令妹之例在先,當(dāng)知吾緣何不懼?!眲⑿拿餍钠綒夂偷卮鸬?。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么要多管閑事,但也沒有急躁地顯露出敵意。
蔡紫然見其兄長好像有些針對劉心明,便打了個哈哈緩解氣氛,而后道:“哥,我肚子餓了,要不咱先吃飯吧。劉師兄,一起用餐如何?”
“悉聽尊便?!眲⑿拿餮蹘σ獾?。
蔡紫陽見狀不再多說,只是依舊警惕著,他們兩家導(dǎo)師是至交,并沒有什么矛盾。但是他十分關(guān)心蔡紫然這個寶貝妹妹,所以才會對劉心明有所猜忌。
但是劉心明表現(xiàn)出的氣度還是令得他頗為欣賞,只是光這樣在他眼里還不夠,他希望自己的妹夫可以足夠強大。嗯,至少要強過自己,能保護(hù)好他心愛的妹妹,他才會安心。